当年吴长琴和程峰是私下有的孩子,吴老太并不知道。天 籁.⒉3TT.女人的心细,当年的吴老太更是以心细著称,她怎么能看不出来,自己的闺女和程峰这小子眉来眼去的。
当时,程峰的辈分不同,因为他是吴天师的关门弟子,所以他管吴二爷叫二师兄,往索三爷叫三师兄,索三爷不让他这么叫,说自己根本不算天师的弟子,只是一个挂名的,跟着天师学了一些风水上的本领。索三爷还说,程峰和天赐他们年纪差不多,就叫一声三叔吧。
当年,秦大、吴二爷和索三爷并不走动,索三爷每年只去秦大那一次,帮秦大调理一下风水,看看当年的运势,帮着秦大驱邪避凶,别被坏人暗中捅了刀子。秦大和吴二爷一点来往都没有,三爷和吴二爷也没有来往,但两人之间有一个传话的,这个传话的人就是程峰,程峰跟着索三爷学艺,却要跟着吴二爷吃喝。
8o年代,改革开放,有些人开始下海经商,一些6o左右出生的年轻人,奔向了先富起来的热潮。吴天赐和秦峰都开始从商。程峰也想跟着下海经商,但是吴二爷不让,吴二爷让程峰守住吴天师的本领,做一个真正的风水师。
当时,经历了打到一切牛鬼蛇神,传统的文化丧失,风水学这门生活的科学,也被列入牛鬼蛇神一类,打入地下。老人对此缄默不语,年轻人并不信任这些东西,程峰看不出出路。程峰看不到出路,可是吴二爷向着吴天师的坟墓保证,将来吴家的家产一定给程峰,以此来给程峰做后盾,让程峰安心的学习风水知识。
这个承诺做出没有多久就死了。吴二爷还没到5o岁,小女儿还没有结婚,就这样走了,家里人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吴天赐当时出主意说,让程峰给主持丧礼,选址下葬。可是程峰说学艺未精,在大家看来这就是一道说词,没有想到,吴老太还真的就信了,她硬让吴天赐去奋斗乡把三爷请来,主持葬礼。
三爷抛弃前嫌的来了,但是他看了尸体一眼,就眉头紧锁,说吴二爷这是命中的劫数到了,岁数还算年轻,死后肯定心有不甘,若是入土下葬,这吴家就算是废了。
那时候,吴长赐还年轻,心智也是漂浮的,吴家的主心骨是吴老太,吴老太和索三爷在一个房间里嘀咕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让吴二爷遵循当时的政策火化,骨灰盒存放在殡仪馆。吴家很多堂亲,对此事意见颇大,他们还认为,吴家乃是风水世家,风水家主去世,怎么能火葬呢?
但这句话是索三爷说的,虽然程峰是吴天师的关门弟子,但索三爷才是大家心目中,天师真正的传人。
既然索三爷这么说,大家肚子里有话也不敢说出去。索三爷主持完葬礼,分别和吴老太和程峰说了一句,索三爷和吴老太说,嫂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切莫做抽刀断水的无用事儿。索三爷和程峰说的那句话,吴老太也偷偷听到了。
索三爷和程峰说,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以后,就不要再来奋斗乡了。程峰听了挺惶恐的,对着索三爷说:“三叔,我这手艺还没有学完。”
“你还要骗我吗?”
程峰听到三爷说这句话就沉默不语了,他越跟着索三爷学艺,越明白索三爷的深不可测,程峰没有继续辩解下去。
他们谁也不知道,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还有一个偷听的吴老太。
说到这,吴老太叹了一口气。吴明有点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不好接受了。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吴长赐,吴长赐也紧锁着眉头。
“姥姥,你说吧,我准备听了!”
吴明坦诚的和吴老太说,还搂着老太太的肩膀。
“当年我是一时糊涂,才做下了那件事情。”
“姥姥,你倒是快说啊,既然你都想说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程峰当年潜逃,是因为看完风水回家后,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尸体,那个尸体是隔壁的女孩,被**杀害。隔壁的女孩叫曹芬,其实是收了吴老太的钱,才刻意接近程峰的。吴老太给了曹芬很多钱,包括出卖身子的钱。
听到这,吴明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他心里对姥姥一下子就有了恨意,他被遗弃在奋斗乡的生活,就是从这开始的。
吴明并不后悔自己有了这份生活,他很庆幸和爷爷一起长大,跟爷爷学习,明白世间疾苦,这种时候。要是让自己在吴家长大,有父母娇宠,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像贾德一样唯我独尊,或者像自己哥哥吴怀志那样小肚鸡肠。
但是,还有一个不应该受苦的人,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妈妈,她为了爱情,放弃了亲情,苦了一辈子,努力了一辈子,就算有泪水,也咽到肚子里去。吴明更喜欢,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是命运弄人,他不想这件事情的罪魁祸,是疼爱自己的姥姥。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怀疑,程峰害死了我的丈夫。”
“你有证据吗?还是因为爷爷的一句话,猜测出来的。”
“我没有证据,多半是猜的。”
“没有证据你还要这么做,让一家人都痛苦,让你的女儿颠沛流离,让你的外孙二十年杳无音讯?你听见了程峰和爷爷说的话,你有没有听爷爷和你说的话,爷爷说,切勿抽刀断水。难道你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吴明,不许这么和你姥姥说话。”
吴长赐看到吴明痛苦,看到妈妈痛苦,终于忍不住了,吼了吴明一句。吴明看着痛苦的姥姥,看着有些茫然失措的舅舅,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我不接受这个事情。”
“你不接受,我也要告诉你,因为它是事实。”
“就算它是事实我也不接受。”
吴明嘶吼起来,带着眼泪跑了出去,他跑到了外面,在冰天雪地中,对着蓝天嘶吼:“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让我当一辈子孤儿,为什么给我一个家,还这样的支离破碎,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