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涛有些头痛的看着手上的纸条,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他不知道这种方式是否会给洛寒涯带来其他糟糕的影响。
他故意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脸,“肯定是哪个调皮的病患在戏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搞清楚这个事情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现在,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行吗?”
洛寒涯眨了眨眼,似乎闫涛医师的话让他放心了一些,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闫涛温和的揉了揉洛寒涯的头,转身离开房间,去寻找两位主要负责人。
…………
“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闫涛轻轻的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但是并没有人回复他。
“您好?老师?杨海姐?请问里面有人吗?”闫涛皱着眉头又敲了一会儿,可是遗憾的是——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放置医疗物品的小屋内,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几个人在谈话,愤怒的吵架更好一点吧……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房间,这种情况是很不正常的——听到其他房间内的人说话,因为一般情况下所有的房门在人进入之后都会关闭。而且在房间内的人的交谈会被完美隔音……除非是房门坏了……
想到这里,闫涛不仅摸了摸脑袋自嘲的摇了摇头——这里的物品都是自动更新的,在损坏的同时就会立刻有机器工人来修复。
“啊!”他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痛,随即晕了过去。
…………
“老师!老师!你怎么样了?”
“我……我怕是不行了……”
“老师……”
闫涛梦到他回到了少年时代,他的老师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有个女生一直在哭,让他觉得很悲伤,心中一阵绞痛,他一直想要靠近老师,可老师却不断的远去,终于要消失在黑暗中了,他大喊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
“不要……”
他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如释重负的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原来是场梦啊……”
“这不是梦。”一个女性声音在他不远处传来,他很熟悉,但不知那声音为何如此的悲伤。
他定睛看去,发现他的老师,将他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林溪女士正脸色煞白的躺在病床上,而杨海正坐在病床旁边,双眼红肿,衣襟湿了一大片。
“老师!老师怎么了?”他从床上跳下去,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老师没事,你不要急,你刚刚经受了那么强的精神冲击,现在活动可能不太方面。”林溪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温柔的看着闫涛,抬了抬手,让他慢慢过来就行。
他双眼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他强忍着身体的不协调,跌跌撞撞的趴在了病床边。看着一直在他背后默默保护、教导他的老师现在竟然成了这副样子,他全身每一个骨骼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轻轻的握住老师略有些粗糙的手,愤怒的吼道:“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做的?我要杀了他!”
林溪温柔的揉了揉闫涛的脑袋,就像很多年前那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小孩子样子,你让老师怎么放得下你……”
“老师……”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那时候好像是在逃跑,后面追了一群小流氓……”
“我当时还以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抢了他们一根糖葫芦……”
“再后来我发现你原来患有精神分裂的病症,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你这么做是为了给弟弟吃……”
“可惜我现在身上没有糖葫芦,等我好起来一定去你的家乡,再给你买一支糖葫芦……”
“老师……”闫涛哽咽道。
“放心吧,老师会好起来的,你先回去照顾病人吧,老师和你师姐有些话要说。”
“嗯,老师还要给我买糖葫芦呢!”闫涛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了门口,杨海在他背后送他离开。
“师姐,照顾好老师……”
“放心,一切有我。”
…………
“老师……”杨海把闫涛送走,转身来倔强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师,“您骗得了师弟,但您骗不了我。”
“唉……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丫头。”
“老师……您就按实情告诉我,你……还能撑多久?”
“我也并不知道。”林溪摇了摇头,“尚不知生,又焉知死?”
“老师,您就别骗我了……”她咬着她的嘴唇,“我也是一个精神系能力者,虽然我做不到,但老师您一定做得到,您一定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
林溪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但最后她轻松的笑了笑,“你说的很对,我很清楚我的身体情况,我大概还能撑半年吧。”
杨海执拗的摇了摇头,“老师!您就把实情告诉我吧!您的生命气息都那么弱了,现在您瞒不了我,我都感知到了。”
“咳咳咳……”林溪剧烈了咳凑了一阵,无奈的捏了捏杨海的小鼻子,“你这小妮子啊……”
“咳咳……其实,我还能再支持一个月。”
“老师,您还骗我!”杨海的泪腺就像泉眼一样,不住的向外涌着苦涩的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泪痕,“我知道您不想让我们伤心,但是您这样做才是对我们最大的残忍啊!您给我们希望,又突然熄灭掉希望之光,您真的忍心这样吗?”
“好吧,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我……。”林溪有些悲伤的看着杨海,拭去了她哀伤无助的泪,“只能支撑一周了……我真的是害怕我离去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家了……”
“老师……”杨海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林溪的怀中,彻底放开了所有的羁绊,就像个受了委屈需要妈妈安慰的小女孩儿。
“老师!你为什么总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啊……”闫涛看着空中的影像,痛苦的跪在地上,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哀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