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契丹人只有区区几百万,可辽国的军队,就差不多接近了百万之众。 小 说.⒉3TT.
宫帐军、御帐亲骑、汉人军再加上部族私兵,恐怕已经过了百万。
大顺之所以忌惮辽国,就是因为这样。
你说你一个区区数百万人的国度,却拥有百万兵马,这怎么不让领国心惊胆战?其实辽国里面的百万兵马,也是有水分的。比如部族私兵,他们本来就是牧民,只有战时,才会拿起马刀,拿起弓箭参战。汉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原先还是农民、工匠,甚至是奴隶。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就被编入军中,充当步卒。工匠待遇好一些,但也要贡献出劳力,为辽军制作各式各样的器械。
辽国真正的常备军,还是宫帐军和御帐亲骑,还有上京、中京和东京三地的侍卫亲军。但是这支军队只有区区数万人,就不作数了。
辽国宫帐军和御帐亲骑加起来,应该是有七十万人马的。
或许这个数字有些水分,毕竟吃兵血这种事,不是汉人的专利。
但再打个折扣,五六十万总归是有。
现在耶律洪基要孤注一掷,调回了各地驻防的宫帐军,要和禁军来一场最后的决战。
军令一出,禁军那边就提前得知了。
没办法,现在辽国里面,汉人已经多过了契丹人,藏几百个间谍,跟玩似的。
监察司早就在临潢府埋下了多颗棋子,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军令还没出城,已经被监察司的暗探,以各种手段提前得知,再秘密送到了种诊的桌案上。
“太尉,我们该不该主动出击?”
底下的将领,纷纷请战。休整了好些天,他们自己都腻了。眼瞅着盛夏要来,契丹兵强马壮。再拖下去,他们的优势又要衰减一两分。
“临潢府虽然城高墙厚,可契丹人不擅守城啊!”
“太尉,末将觉得,宜战决!”
“太尉……”
……
种诊沉思了好久,才摆了摆手:“不能打!”
“什么?”众将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能打?!”
种诊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占据了辽国水草最为肥美的南部,辽国一时间是拿我们没办法的。况且,直道再有一月,就能修到这里了。要是打起来,不知能否获胜。有了直道,我们的手勤就能有保障。可契丹人呢?那几十万人马,每日的消耗是一个无底洞,辽国能撑得住多久?所以,耶律洪基比我们还急,我们按兵不动,让耶律洪基来攻。我们倚着战壕、铁丝网和暗堡,耶律洪基就拿我们没办法!”
一旁的王韶说话了:“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能在中军大帐里面的将军,都是读过《孙子兵法》的,闻言点了点头。唯有杨怀玉满脸怒气,却又不敢泄。毕竟种诊治军极严,他触动了军法,就会扭送到军法处去关禁闭。杨怀玉在皇家军校里面,被关过不少次禁闭,对那小黑屋有着天然的畏惧感。即便他有所不满,也不敢当众泄出来。
种诊下令道:“传本帅军令,各部谨守职位,按时换防,警惕辽军袭击!”
“得令!!!”
不需要种诊明说,大家都知道了一件事。辽军的粮草,很快就会不济了。而禁军有着大顺做靠山,根本不虞粮草的问题。要是直道修到临潢府附近,那禁军更是没有后顾之忧。要是把驰道都修到这,那更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耶律洪基也在烦恼这件事,他下旨让辽国百姓把牛羊粮食都集中来临潢府,准备打一场大决战。
可牧民们的财产,不是他这个皇帝一张薄纸就能夺取的。为了牛羊,不知道多少地方,爆了反抗。契丹人悍勇,为了保卫自家财产,他们都是敢于拼命。即便是耶律洪基,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要尽快决战!!!”
耶律洪基第一次觉得,打仗其实并不好玩。自己占据上风的时候,自然觉得打仗很爽;一旦处于下风,那就是一种折磨了。
三十万驻守的宫帐军一回到临潢府,耶律洪基立即下旨,摆出了阵势,准备决战。
只是这一次,禁军并没有应战。
禁军士卒,只是倚在战壕里,暗堡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聚拢了近六十余万的宫帐军,却丝毫没有担心。
打仗,并非靠的是人多。
有时候,人越多,反而越坏事。
只可惜,现在耶律洪基已经被冲昏了脑袋,想不到这个方面了。
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现在的耶律洪基,就是疯狂了。他知道,一旦大顺那个收买人心的政策推广开去,就是在掘辽国的根基。辽国靠的是弓马立国,契丹人圈养得像绵羊,那契丹和汉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不再搞什么御驾亲征了,而是把指挥权,下放给了北院大王耶律撒剌。
耶律撒剌是辽国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将领,性情忠直沉厚。辽清宁初年,耶律撒剌累迁西南面招讨使,以治称。辽咸雍九年,升任北院大王。耶律撒剌是耶律乙辛一党的另一个死对头,本来不为耶律洪基待见。但现在是用人之际,耶律洪基也顾不上许多了。
在耶律洪基的催促下,耶律撒剌调兵遣将,准备和禁军决战。
奈何辽军已经准备好了,可禁军一无所动,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这就好比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让耶律撒剌感觉颇为憋屈。
“这汉狗,忒瞧不起人了!”耶律撒剌在中军屯营里面,气得脸色铁青,“传我军令,让御帐亲骑,各部汉军,一同进击!我就不信了,打到你家门口,你还能无动于衷?”
辽军动了,一来就是十余万人。
前面是步卒,瞧那衣衫褴褛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汉人军。后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全身盔甲,好似重骑兵一样的,禁军也知道,那是辽国最为精锐的御帐亲骑。
种诊拿起千里镜,一边看,一边喃喃地说道:“耶律洪基决战的心思很重啊,只是他想,本帅就一定不能如他所愿了……”
放下了千里镜,种诊冷然喝道:“传本帅军令,严防死守,不得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