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前,身子已经落入一具温暖熟悉的胸膛里,男人惊恐吼叫着她名字的声音似穿透了层层迷雾,传进她的脑里,她轻颤了颤长睫,很想开口告诉他,“别担心,我没事”,却抵不住脑袋里的晕眩胀疼,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不出便陷入了昏迷。小 说.⒉3TT.
她的突然晕倒让雷母和季铭满脸焦急担忧,更让紧抱住她的男人惊惧不已。
望着倒在自己胸前满脸惨白如雪,又浮肿不已的女人,雷子骞一颗心抽疼不已,紧绷的俊脸带着阴沉冷酷的气息,黑眸底却满是惊恐的惧怕。
他快打横抱起怀里的女人,便如一阵风般直往停在大门口的车子跑去,将小女人小心翼翼轻柔不已地放进副座上后,他急坐上驾驶座,随即车子便如箭般离开。
季铭搀扶着雷母,两人只来及看到呼啸离去的黑色车影,眼里俱满是担忧,雷母紧咬唇,想起刚刚儿子的神色,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双眼四转,正好看到一旁的余特助,急忙命令道:“快,把车子开来跟上!”
余特助这才如梦初醒,急忙点头,待雷母上了车子后,却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但好在都心知肚明他会去哪个医院,便直往圣心医院而去。
而季铭则是去和警察会合,绑匪虽然抓到了,但他们的动机还需要审讯,尤其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指使,更是重中之重。
夜色沉暗似无边无际般,黑幕笼罩而下的大地,一片寂静无垠。
VIp病房里灯火通亮,一身病号服的雷母,简单疏理了妆容,恢复了平日的优雅沉静。
她躺靠在床头,脚踝已经绑缚上了复原带,膝盖上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完毕,也详细地做了全身检查,并无大碍,这才让随后接到余特助电话赶来的雷父和楚瑶放下了一颗紧悬的心。
雷父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在听得绑架的全过程后,始终紧沉着脸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听到雷母说出贝晓柔独自一人引开绑匪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惊异的亮光。
坐在床旁的楚瑶,反应则要直接多了,微张嘴,满眼诧异后不由浮起一丝佩服,而病床对面沙上的原振东,琥珀色瞳眸也不觉闪过一丝钦佩。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楚瑶转动着晶亮的大眼,看了看紧抿唇不语的雷父,而后看向对面的雷母。
轻轻抖动了下双睫,伸出手轻握住雷母覆在被面上的手,紧凝眉,娇俏的脸上满是赞叹,“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勇敢,那种情况下还敢自己孤身涉险,就为了救你了。”
雷母缓缓抬眼看了眼她,眼里满是感慨的感动,伸出另一手轻拍了拍她的手,“是啊,我也没想到。”
她感叹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丈夫,脸上满是反省的愧疚,轻轻摇了摇头,“震远,我们以往真是将她想得太坏,太错了。”
雷父脸庞微微一颤,缓缓抬起眼看向她,紧绷着脸不语,只有眼里不停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他内心的些微动摇。
此时,房门被人轻敲了两下,随着楚瑶一声“进来”,一道脚步声穿过客厅走近站定在里间的门前,雷母双眼微微一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她醒了吗?”
余特助脸色看起来颇为凝重,之前在雷父和楚瑶来到后,他便被雷母支去查看贝晓柔的情况,此时便是来回复女人的状况。
“不太好。除了脸上的伤,她的腹部也遭受了重创,医生说是被人大力踹伤所致,幸而送来的还算及时,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但就这样也足够她躺在床上修养个把月了。”说到这,余特助便不得不感叹一句,“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在当时一直没吭一声,实在令人佩服。”
此话一出,原振东不由满脸讶异,楚瑶则是立马捂住嘴惊呼一声,眼里满是错愕,随即感觉到手心下,她覆着的手僵硬紧绷的力道,不由转头看向雷母。
雷母脸色紧绷微白,震惊地睁大眼,双手不觉紧握而起,眼里交错涌现着惊愕的不敢置信,还有丝丝疼惜的歉疚。
她猛地挺直肩背,颤着声音看向余特助,紧声吩咐道:“去,告诉院长,一定要用最好的药物和条件医好她!”
余特助当下点了点头,“您放心,这点我早就交待了。现在贝小姐仍在昏迷,Boss在亲自照看她。”
想起刚刚看到自家Boss得知这一情况时,阴沉可怕的脸色,余特助便不由心下沭。
而雷母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脸色微松,跟着缓缓点了点头。她怎么就忘了,有儿子在,那个女人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想到儿子到现在都没来看自己一眼,却始终守在那女人身旁,心下不免有些酸,但随即一想到贝晓柔的情况,便又是揪心不已。
两人分开时,她还好好的,所以她这些伤,定是后来被绑匪抓到后被他们虐打所致。只要一想到她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却一声不吭地承受了那么大的伤痛,她便一阵阵心疼,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而一旁的雷父则是始终紧沉着脸不一语,只是眼里的波动越汹涌。
此刻被几人担忧的主角正静静地躺在相邻的病房里,苍白如雪的脸色几乎和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形成一色,更显孱弱不堪,但是两颊浮肿渐紫的巴掌印和遍布的伤痕,却又带来触目惊心的痕迹。
紧闭的双眼遮住了那双一向清澈如水的纯净水眸,这般毫无生气躺在这里的模样,让坐在床旁的男人脸色更显紧绷。
大掌紧紧包裹住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眉峰间紧凝的褶皱几乎快要堆成一座山,黑眸沉暗幽深,黑得让人看不到底,却又隐隐渗出一丝血意,带着股弥漫的杀气。男人周身的气息一片阴凉沉诲,让人打心底冷沭,不敢靠近。
好在此刻病房里只有他一人,没人见到他此刻阴冷如地狱使者般的模样。
只是当视线落在女人脸上的时候,立马转变为柔软的深情,轻轻荡荡地,让人好似被一汪柔软的温潭所包围住,眼底满溢的心疼怜惜和懊悔的自责相继交叠而出,他紧抿双唇,拉直的弧度满是懊丧的悔恨。
如果,如果他能再早一点找到她,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罪,就不会如此毫无生气孱弱地躺在这里。
第一次,他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握住她的大手微微一紧,眼底满是涩然的自责和悔恨,重重积压在他心头,而他的双眼则是眨也不眨地紧凝在床上的女人脸上,生怕错过她醒过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