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既然能被老佛爷作为左右手一样依靠,就自然有她的能耐。
陈扬不喜欢喝茶,而是喜欢口味浓厚的冰咖啡,从这一点细枝末节上,初秋就把陈扬定位为一个新时代的摩登青年,一个喜欢灯红酒绿的商业“精英”。所以初秋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宴,专门招待陈扬。
食神大街中段,一个不起眼的麻辣烫小吃店。
在初秋的带领下,陈扬走进了这家小吃店。小吃店的店主,是一个秃顶中年胖子,脸上满是油腻腻的笑容。
初秋似乎是店里的常客,刚一进门,店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嘘寒问暖,阿谀奉承,就差烧上两炷香,把初秋当成观音菩萨供起来。
穿过热气蒸腾的店铺,进入后院的一间低矮平房,陈扬发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店后面,居然隐藏着一个豪华的大餐厅。
平房餐厅装修成完整的欧式风格,墙面和棚顶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油画彩绘,还有玲珑精致的浮雕。硕大的酒水架上,摆满了高档进口洋酒,桌子上所有的餐具,居然都是纯银打造的。
很快,热气腾腾的菜品流水般端了上来,摆放了满满一桌。圆桌两侧,却只有陈扬和初秋两个食客。初秋带来的保镖和司机,还有陈扬的贴身秘书甜心,则被安排在隔壁包厢里用餐。
陈扬突然间想起初中语文课上学过的一个词:宴开玳瑁。
即使陈扬跟着甄心学习过几天厨艺基本知识,也压根不认识桌子上的菜品,都是些什么样的食材。
海参、鲍鱼、鱼翅、燕窝,已经成为这桌饭菜中最低级,最廉价的货色。作为开胃小碟摆在餐桌外围。桌面上的六道大菜,才是这顿午宴的重头戏。
似乎看出陈扬的窘迫,初秋款款起身,亲自为陈扬倒上一杯浓稠鲜血般的葡萄酒,然后指着六个菜碟解释道:“听说陈总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想必吃腻了法式大餐和美式西餐,这桌饭菜虽然准备得仓促,却也有些特色,还请陈总不要嫌弃招待不周。”
初秋的心很细,看出陈扬不知道桌上都是些什么传统菜,于是提起陈扬留学国外的一段经历,主动替陈扬化解尴尬。
陈扬眼神一凛,心里暗想道:“我从国外留学回来,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这个女人却知道得比我还清楚,看来通天集团在我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我可得防着点儿。”
从初秋不经意的一句话里,陈扬迅速分析出,老佛爷表面上看似对那块地漫不经心,实际上还是想从合作开发的生意中,获得巨大的利益,否则不必如此费心费力,调查陈扬的底细。
想到这里,陈扬心中大定:“你们重视我就好,这样我才能多跟你们的上层人物接触,早日把那个五级待定恶魔翻出来弄死,好还清老子欠下美团系统的巨额债务。”
初秋却不知道陈扬肚子里的弯弯绕,一一为陈扬解释桌上的特色菜品:“这一道菜,是京城爆肚张的手艺,从京城空运过来,无论刀工和选料,都是上上之选;这一道是西湖畔得月楼大师傅的拿手菜,桂花鱼羹,也是空运过来的;还有这一道花雕烩熊掌,这一道飞龙翅根汤……”
初秋介绍完毕,夹起一筷子洁白如玉的熊掌,用手掌虚虚托着,送到陈扬面前的餐盘里,这才重新落座,十分尽心款待。
两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个看上去是温婉的小家碧玉,一个看上去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年,两个人的城府,却比十七八个老头子加起来还要深。互相试探着说些闲话,在话里彼此套问对方的喜好、来历。聊着聊着,二人都发现,根本无法从对方嘴里套出任何有用的讯息,于是会心一笑,都对彼此感到钦佩不已。
陈扬能够从一个毫无心机的快递小哥,变成一个可以和商界老手势均力敌,比拼耐心和心机的老油条,全都得益于体内英雄之力的越加雄厚,从根本上改变了陈扬的内在。
无论从气质、头脑、心机哪一个方面来看,在英雄之力的温养下,陈扬都有了质的飞跃。就像突然间吞下了一颗仙丹灵草,在一瞬间洞开心智,不仅提高了战斗力,整个人的心态和思维,也随之成熟到了一个全新的境地。
所以陈扬有决心,也有信心,跟眼前这个有点深不可测的女人斗下去。若是连初秋这个小狐狸都对付不了,想要在老佛爷那条老狐狸精身上讨到便宜,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酒足饭饱后,陈扬决定主动出击。
“初秋小姐,既然老佛爷将集团的事务,全权交给你负责,我想关于水源地那块地皮的事,就得先跟你谈了。”
初秋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可以,我完全可以代表通天集团,所以陈总有什么想法和提议,但说无妨。”
“那就好。”
陈扬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我是曙光集团新委派来到东海市的中层干部,负责分公司开发水源地商业区的事项,根据集团上层的意思,这个商业区我们完全有能力,也有实力**开发,所以和通天集团合作开发这个项目的事,你看有没有回环的余地?”
初秋“哦”了一声:“有啊,曙光的上一任总经理夏总,也曾经提出过这个提案,想要买下我们通天集团位于水源地中心的那块地皮,集团董事会经过商议,开出了价码,谈判结果两方都很满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夏总突然出了点意外,谈判也不得不暂时中止,这不是我们的错。”
初秋显然是谈判桌上的老手,三言两语把谈判破裂的责任,推到曙光公司身上。陈扬心里已经骂翻了天:“要不是你们活活把夏总打成了植物人,还用得着换我来跟你谈吗?虚伪!无耻!Shit!法克!”
不过陈扬还是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照你这么说,通天集团是答应让出那块地了?我听说你们手里的那块地只有一千多平米,不知你们集团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初秋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晶莹剔透的修长手指:“一个亿。”
“一个亿?”
陈扬惊呼起来:“怎么会这么便宜?那还谈什么谈?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