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听了这话高兴,“是是是,没有比他们两个更健康的了。(-新思路中文网 www.sLzww-)走吧,大姐,先喝口茶歇息一会儿。”
提前安排好的今天进府干活的伙计们没一会儿就到了,管家把人领了进来就进屋像主子们请示。
薛云看了一眼如琳,看她没说什么,便令道,“走吧,先去鸿院。”也就是薛锦夫妇居住的主院。
薛云夫妇、宁沐夫妇、加上宁绍,五个人一起动身跟了过去。
推开油光不再的大门,‘吱呀’一声,时光的暗哑入耳,阳光下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颗粒。屋里还是去年如琳进来时候的样子,除了家具之外,鲜有日常生活之物了。
人的记忆是会褪色的,儿时在这里的记忆却永远不会褪色,不管这里有没有父亲母亲,有没有当年的那些物品,这里都能轻而易举的勾动如琳心底的那根弦。宁沐悄悄握住她袖子里微凉的手。
“这些床柜子都怎么处理?”她平静的问薛云。
“我打算和之前这院子里的其他东西一起放到仓库里,这些柜子有的老化严重的,就修缮一下再入库。”这些东西的确不好再用,就连房屋本身也要修整一番。
如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就搬吧。这院子不能再荒废了。”
“诶。”薛云怕她难受,劝她“姐,要不然你们到外面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他们搬东西怕碰到你们?”
宁沐握着她的手拉动了一下,“走吧,咱们出去等,都在这里,伙计们不好开工。”
除了薛云和管家在指挥人搬东西之外,其余的几人都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
薛如琳看着伙计们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衣柜、梳妆台、桌子椅子都抬走了,旧的窗户也拆了下来,有些酸涩难忍。
很快,别的东西都搬出去了,剩下最后一个大件儿,那就是床。管家喊来了六个伙计大家一起来挪动这个几十年都没有动过的老物件儿。
这床不轻,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挪开了原位一些。这时候,忽然‘啪嗒’一声脆响,就在床与墙分离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一个四肢细瘦灵巧的伙计,让大家先停手,他爬上了这个老床,仔细的在床与墙的缝隙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很快,他就注意到,里面有个亮色的东西,他把细细的手臂探了进去,很快把那东西拾了起来,原来是一块玉佩。
他把这块玉佩交给了管家,管家又把它交给了薛云,薛云把那通透碧绿的祥云图案的玉佩对着光线翻看了几遍,也没想起来这件东西,兴许只是一件普通的首饰罢了,误掉进了床缝里,也没人找它。
大床也被挪了出去,这屋子里彻底空荡荡的了。薛云最后再不舍的环顾了一眼,转头出去了。剩下的事都有管家来处理,他要忙的还有许多。
午饭两家人吃的其乐融融,谁也不去故意想那些陈年旧事,董氏能说,把她和薛云去乌兰碰到的趣事全给如琳他们讲了一遍,不时逗的连小孩子们也咯咯咯的乐。
如琳的心情也不复上午时的阴郁了。
因为把小初一扔在家里怕他不好好吃奶娘的奶,吃了午饭宁沐一家就要告辞回去了。薛云夫妇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宁绍和咚咚先上了马车。
就在宁沐如琳也要登上马车的时候,薛云突然想起了那块玉佩。
他从胸前掏出那块玉佩,递到如琳眼前,“姐,这是在父母亲卧房的床缝里找到的,你看这是母亲的东西吗?是的话你就留着吧,我一个大男人没注意过这些东西。”
他说着说着就发现,如琳的脸色忽然变的极为难看,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怕,是震惊、愤怒、恐惧、悲伤几种掺杂到一起的表情。
宁沐也发现了如琳的不对劲,赶紧扶住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如琳此时眼里没有宁沐,她直直的看向薛云,颤抖着手从他手里接过那枚玉佩。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寒,“你刚才说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薛云有些害怕起来,他没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让她有这样的反应,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从鸿院的床缝里捡到的,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薛云看到薛如琳在自己眼前摇晃了几下,幸好很快又被宁沐稳住。
如琳脸色阴沉晦暗的说道,“没什么,你们回去吧,我们也回了。”她说话的时候不只身体,连脸上的肌肉都不安分的抽动着。宁沐也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就连当年他们之间爆发了最激烈的冲突的时候,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愤怒的样子他曾经见过一百种,但从未有一种如现在这样让他从心底恐惧。
如琳转身就要上马车,宁沐一把拉住了她,小声问她,“琳儿,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如琳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孩子们都在,我们回去再说。”
回去的马车里,气氛异常严肃,就连咚咚都不敢出声,母亲的样子让她心惊,父亲也没什么好脸色,她不敢说话。她害怕。
宁绍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猜测可能是与一些旧事有关吧。把暗暗观察父亲母亲的咚咚揽进了自己怀里,只希望这一程不要再起什么大的波折才好。
如琳下了马车二话不说就往回狂奔,宁沐匆匆交代了宁绍一句,就快步的追了上去。本来午饭时说了回来就一起去兰苑接小初一的,但此刻谁也顾不上了。
宁沐紧随着如琳冲进了房里,把房门一关。
如琳突然像疯了一样,双目赤红,扑进了他的怀里。
咬牙切齿的狠狠的盯着他,似乎要把这浓浓的恨意全部传递到他心里去,“宁沐,杀了他!杀了他!他若不死,你我无颜再苟活于人世!”赤红的双眼里终于有热泪滚落,眼睛胀疼的厉害,她却连眨都不眨一下。
宁沐心头大惊,死死的握住她的双臂,“你说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如琳终于忍不住了,忽然以双手掩面,眼泪扑漱扑漱如决堤的江河冲刷下来,“我说让你杀了徐景升!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是我当年眼瞎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宁沐扒下她掩面的手,难以置信的质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