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名字的问题。小 说.⒉3TT.名不正则言不顺,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福王连登基都不敢,总不能连书的名字也照搬吧?手下的一班文武大臣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能盖过大宁的名字。这让他是恼怒异常,只觉得自己养了一帮废物点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悲催的问题等待着福王,那就是“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无论谁当政,政府的运转都需要税赋,开始地盘小的时候他还能凭借家资补贴支撑,随着地盘越来越大,渐渐的便有些力不从心。
他当初为了收买人心,实行的一系列税收政策的恶果开始逐渐显现,他的伪“国库”里,没钱了。
要修书除了人才之外,还需要雄厚的财力。没了税收,尤其是没了商税这块大头,修书就是无源之水。
再在农民身上搞摊派,时间来不及不说,哪怕加跟毫毛,估计到时还不容易安定的民心便会流失殆尽,自己以前的一系列新政全都会偃旗息鼓,化作底层百姓们反叛攻击自己的借口。
为今之计,只有福王只有向既得利益集团伸手了。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福王集团的中坚力量——东林党,一见福王要动自己的奶酪,立马就掀桌子翻脸了,他们当初怎么对待崇祯帝的,现如今就怎么对待福王。
有福同享,有难,呵呵,对不起,一边玩去!
福王的朝堂之上,他们先是通过各自的利益代表之口,影影绰绰的向福王传达一毛不拔的决心。见无效后,便撕下画皮,明目张胆的警告福王,要是重收商税,势必跟他彻底决裂开来,到时候分文的钱收不到不说,就连这窃取的江山也会付之东流。
这一刻,东林党人再也不关心国事天下事,他们关心的只有家事。他们再也听不见风声雨声,他们听见的只有掩人耳目的读书声。
鬼知道他们以前听没听见,抑或听见了也没往心里去吧。
福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大把大把的掉头,他在为自己当初对权利的**买单。看来皇帝的宝座下面就是座一时沉寂的火山口,只是看起来很美罢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袁崇焕捐出了自己的全部家产,全力支持福王的争霸事业。如今福王是他唯一的靠山,福王功成,他是元老。福王一倒,他自然是不能去当三姓家奴的,死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必然会被崇祯帝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后世唾骂。这让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有人带头,钱谦益也只得跟着表示,他不愧是大明的“影帝”,在南京紫禁城的朝堂上,当着福王和文武百官的面,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当庭表示不过了,砸锅卖铁给捐献了一年的俸禄。
兵部尚书做了这么好的表率,其他的臣子是有样学样,涕泪横流的替君分忧,利用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凑齐了一万两银子。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就此拉开了帷幕。
一面是福王苦口婆心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方面是东林党人的冥顽不化。就跟世界上的最锋利的矛遇上了世界上最坚固的盾一样,双方是僵持不下。
他们大不了爷再投身到崇祯皇帝温暖的怀抱,摇身一变接着做爷的官。你们叔侄俩争得你死我活,与我何干,关上门我的小日子不还是美滋滋。
所有福王小朝廷的臣子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绝大多数人事这么想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编四库。
当然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编纂四库并不是论资排辈,先通过“博学鸿词”科的考验不说,鸡贼的关山月还设置了严苛的政审,以防那些品行不正之人混入编书的队伍,贻害万年。
杨嗣昌闻讯后都急眼了,三番五次的去找崇祯帝进谏,列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求替代关山月四库馆总裁之职。
遇事见人心,孰重孰轻,崇祯帝还是分的轻的。当初杨嗣昌的讨价还价犹然历历在目,这天大的馅饼怎么会砸在他的头上。
相比起来,崇祯帝的好基友关山月是掏心掏肺,为了他的江山是走南闯北,四处奔波,这才是雪中送炭。他要是胳膊肘往外拐,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经过与崇祯帝商讨,关山月专门在天宁城的东边的空白之地,命人着手构建四库馆。一来方便崇祯帝查阅,二来彰显朝廷对此事的重视。
这项殊荣当之无愧的落在了沃邦的身上,他手下有数百人的专业建筑设计师队伍,工兵部队更是土建技能点全开。这对于以修建城池为己任的他们来说是举重若轻,人多力量大,不消一个月的时间,一座防火防水防盗的四库馆便拔地而起。
四库馆修建完成后,工作狂沃邦连落成典礼仪式都没来及的参加,操着流利的汉语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顶头上司关山月告别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率领工兵部队再一次投入到北方四省城池建设的大潮之中。
四库馆用的都是大宁玻璃厂生产的上好玻璃,这是除了天宁城以为第二座大规模应用玻璃的建筑,里面光线十足,明亮无比,真叫一个窗明几净。
开在屋顶的巨大天窗,让四库馆一整天都阳光四溢,极大地便利了里面工作人员的书写。不像那些宽深的宫殿一样,到了里面即使是在白天要想读书写字也得点蜡烛。
万事俱备,只等来年崇祯帝的“博学鸿词”科开考,四库馆便可据此量才入座,开馆编书。戏台关山月已经搭建完成,名额有限,就等着唱戏的角儿“自投罗网”了。
那个时代都有实干家,仕途可以不走,但学问必须得做。天下的名士鸿儒闻以讯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通过水路,6路,乃至海路,源源不断地往大宁赶来。心急的连新年都顾不上过了,生怕被人抢了先,错过了这空间绝后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
元旦来临之前,拿着报名表去礼部登记报名的士子已经有数千之多。大宁城里南腔北调,是一派繁华景象。
崇祯帝闻讯乐的都合不拢嘴了,他给予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士子们最高的荣誉,数次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躬身前去他们投宿的客栈亲切问候。皇帝都是住在深宫之中的,岂是寻常百姓得见的,这般礼贤下士之举不亚于周公吐哺,迅的在士子之间建立了平易近人的美好形象。
文人是感性的,几番下来,涕泪满衣衫,明知其中有作秀的成分,却恨不得现在就去为崇祯帝抛头颅洒热血。
时光飞逝,转眼间来到了元旦。元旦、冬至和帝后万寿是皇宫的三大节日,即使是远在大宁,内廷依旧举行了隆重的贺仪。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崇祯帝特许士子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