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山海关、陕甘、天津卫、山东和北京城的相对位置迅的在徐光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身子一颤,诧异地问道:“你想把福王困死在北京城?”
关山月抬头望了一眼处于震惊之中的徐光启和孙承宗,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圣上。. ⒉3TT.”
孙承宗仰天长叹,无可奈何地说道:“自古皇族之间不谈亲情,福王大逆不道,怨不得圣上赶尽杀绝。”
徐光启眉毛都拧成了一块疙瘩,担忧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福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手下的祖大寿和袁崇焕等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老弟还是慎之又慎的好,可莫要走漏了风声,免得到时候落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关山月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事,目前除了圣上、二老、刘文秀和关某,再无一人知晓。”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其他的问题,一直讨论到黄昏时分,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送走了徐光启和孙承宗,关山月可没有闲着,他又抬腿去了大宁参谋部,去找刘文秀讨论进驻山西的问题。
正在忙碌之中的刘文秀,知道关山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连忙把他让进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齐划一的作战室。
关山月端着茶碗喝一口茶水,摆手示意忙前忙后的刘文秀坐下,笑道:“温甫,那些繁文缛节我看就免了吧,我找你来是想问一下山西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经过几年的浸润,刘文秀身上的军人作风是浸入骨髓,作为大宁的情报脑,各种重要的情报和数据他早就烂熟于胸。
此刻听关山月问起山西的情况,不假思索地说道:“顺着贾德富和贾德贵兄弟这条线顺藤摸瓜,现在参谋部手中掌握了大量山西商人暗通后金的证据。经过调查现,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呈家族模式。并且,贾氏一族只不过是依附在大鱼身旁的小虾米。”
饶是关山月早有心理准备,也是震惊无比。据以前的情报分析贾氏兄弟与后金一年的交易额足有几十万两白银,他要是小虾米,那大鱼还了得。
“温甫休要卖关子,快手究竟有那些山西商人与后金有牵连。”
刘文秀拖着下巴略微沉吟片刻,语飞快地说道:“大鱼是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这八大家。像依附在八大家身上的小虾米,足有数百家。”
关山月心中冷笑一声,这要是放到现代去看他们也算是变相促进民族融合,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当口,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汉奸。
通过一番询问,他才知道二者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十多年。自努尔哈赤时代,商业嗅觉敏锐的部分山西商人嗅出了后金不甘寂寞的崛起野心后,便开始与其狼狈为奸。
后金用从大明和高丽掠夺敲诈来的金银珠宝,从八大家的手中换取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可以说他们就是后金的总军需官,没有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不懈支持,后金的的崛起度势必要大打折扣。
并且通过派出的情报人员现,他们的交易中心不在山西,而是设置在张家口。只到大宁军控制山海关以前,双方之间的贸易依旧是在高进行。
最让关山月气氛的是双方的粮食贸易。近年,大明深受天灾困扰,数年粮食欠收,后金的收成也好不到那里去。可这群商人卖给后金的粮食价格,竟然只有他们垄断之下的山西和陕甘境内的一半。
这些商人遍布大明,他们就是后金身在大明的眼线,利用身为汉人的便利,四处侦听。不但按照后金的要求将其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后金,为了巩固贸易关系和攫取更大的经济利益,方便其大战争财,他们还将关内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无偿奉上。
忍无可忍的关山月气的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在攻打后金之前,一定要把后金的这群奶妈给剁碎,否则咱们的将士得用命去填这个窟窿。温甫,除了宣大总督卢象升,入山西可有可用之人?”
刘文秀以手叩头,用人事关入山成败,他慎重仔细地在脑中检索起来。沉默片刻后,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山西道监察御史卫景瑗,公正廉洁,执法不阿,杖毙豪强、衙蠹无数,曾经弹劾过辅周延儒,可为我用。京营游击周遇吉为人忠厚,勇武善射,战风彪悍,可为我用。”
山西官员如今的立场依旧是左右摇摆不定,他们的政治嗅觉远没有前内阁那帮老狐狸灵敏,在他们眼里如日中天的福王是依旧是一个香饽饽。
关山月考虑到这一点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怏怏不乐道:“太少了,咱们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现有的人手是都是身兼数职,都是抽身不得的。
山西即使有卢象升坐镇宣大一线,我们要是大肆逮捕那些汉奸商人,保不齐那群与之有牵连的山西官员也会火中取栗。”
满脸愁容的刘文秀脑中灵光一闪,拍手悦道:“末将暗中考察,临洮总兵官曹文诏及追随其左右的侄子曹变蛟皆是大才,本来想让他们再历练一番的,现在大人要急用人,文秀也不得藏私了。只是这任命之事,我们的老对头杨嗣昌会放行吗?”
关山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跳跃的火烛说道:“杨嗣昌这老狐狸肯定是不会放行的,你拟定一份合适的官职予我,我直接找圣上审批便是。杨嗣昌追问起来,大不了祭出军事机密的挡箭牌便是。”
刘文秀则是冷哼一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满脸尽是杀气的说道:“只是时机未到,否则此时我们把王嘉胤和罗汝才的供词,以及人证陈子睿一并呈送到圣上的面前,然后再用大明日报》昭告天下,杨氏父子必死无疑。”
关山月一脸的惆怅,他何尝不想早日清除掉杨嗣昌这块绊脚石,郁闷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群旧臣要赶赴大宁的消息,只要一谈拢了交易的筹码,他们不日便会奔赴朵颜城。到时候他们势必要跟杨思成结成攻守同盟,此事你得抓点紧,力争在这群跳梁小丑到来之前,把事情安排妥当。”
刘文秀的身上的是有压力的,本来组建四省建设兵团和边防团的事情就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儿,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尽管时间有些紧迫,文秀一定优先办理此事。不知大人跟公主大婚的吉日,可否选定?”
一听与乐安公主的婚事,关山月一甩衣袖,脸上的愁容是一扫而空,满脸的坏笑道:“哈哈,个人的婚事在国事面前一律靠后。主要是这天大的喜事,不趁机敲诈那群富得流油的旧臣们一笔,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时间不早了,温甫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得先打道回府了。要是回去晚了,家里那几条母大虫又得在关某的耳边咆哮一番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给了刘文秀一个大大的曹氏熊抱,想着暖帐中的叶小鸾,出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淫笑后便化身成脱缰的野驴,急不可耐地的冲着都督府跑去。
参谋部的将士们听着这熟悉的笑声哄堂大笑,他们对关山月的那点嗜好是一清二楚,擅长分析的他们立马便从这淫荡的笑声中解读出了他今晚不能说的秘密。
刘文秀站在作战室的门口翻了个白眼呢,冲着那群“不务正业”的参谋们没好气地说道:“大家既然兴致这么高,那就今晚通宵!”
整个参谋部中立马哀嚎遍地,可是怨声载道之下的参谋部却真的整夜灯火通明,没有一人偷奸耍滑离岗。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守护着大明的安宁。
福王要是能看见大宁参谋部的这一幕,一定会热泪盈眶拉着他们的手,激动无比地说:“今夜,本王亦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