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灵气一旦空了,苏安心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坛千年份的灵果酒,喝上几口,灵气再度浓郁了起来。
约摸一个多时辰后,年桐轩终于悠悠醒转,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向苏安心的方向。
苏安心紧张的趴过去,搂着他的臂,他们历来如此:“师兄,你好点了吗?”
年桐轩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她搂的臂上,声音淡漠如冰:“男女授受不亲,苏师妹,望你自重。”
苏安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微撅了嘴,拿小往他额头上一贴,也没发烧呀,怎么说胡话?
谁料刚落下,就被一股大力给打开,打得她疼的很。
“放肆,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谁允许你对我随意触碰的?”年桐轩声音冷冽起来,十分严厉,目光也如刀子一般,割向苏安心。
那股大力,直接推得苏安心趴坐到地上,后屯被摔得剧疼剧疼的,小丫头眼圈儿就冒了红,瘪着嘴,想哭了:“师兄,你怎么了嘛,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
年桐轩看见苏安心的眼泪,心里隐隐也有些自责,很想起身拉她一把,但是等伸出去,却是直接扇了苏安心一耳光,眼里更是带上了厌恶:“滚,不自重的女子,看见了就想吐,快滚,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苏安心呜咽着捂着脸,从房间里跑了出去,结果一头撞进了西门雪的怀里。
“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哎呀,你脸上怎么这么红,被谁打了吗?”
“雪姐姐,我跟你说噢……”苏安心将刚才的事情,原本都说了一遍。
西门雪震惊的差点都失了神,只知道移情丹,可以让对方移情,没想到这样直接,这样迅速,这样高效。
“苏师妹,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进去帮你说说吧。”
“不用了,雪姐姐,师兄连我都不待见,更不会见你的。”苏安心才说完,就听见了年桐轩温柔的打招呼的声音,似乎还含着一股浓浓的喜悦。
直接打了她的脸,让她愣在原处。
只见年桐轩满眼惊喜的站在门口,脸上还有些苍白,含情脉脉的看向西门雪:“雪儿师妹,你何时过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你呀?”
西门雪立即走过去,温婉的行礼道:“才刚来,发现苏师妹哭了,师兄,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啦。”
年桐轩的目光转到苏安心这边,立即冰冷如霜:“哼,这样的人,哪有资格让我欺负,我连见都不想看见她。雪儿妹妹,你快进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自从上次一别,我们都许久未见了。”
“苏师妹,我看师兄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要不然你先回去,我帮你劝劝,等你们气消了再说好吗?”西门雪十分体贴的为她着想着。
苏安心点头哽咽着,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安心越想,心里越难受。
怎么会这样,明明上山之前,师兄还对她好得跟宝似的,刚才居然说讨厌她,还推了她。
最让她不解的是,为何师兄对西门雪的态度,竟是那样的大转变?
“心儿,心儿你在吗?”苏安心对着自己的神识喊了几声,并未收回到应,眼泪落下来,自己擦干净,方才又道:“是我忘记了,心儿姐姐在闭关冲击进阶,哪里能知道我的情况,呜呜,我好难过。”
屋子里待得烦闷,苏安心便打开门,走出去散散心。
她直接爬上一颗树顶,遥望着仙气缭绕的山峰,心里倒是宁静了片刻。
突然听到树下有两个女孩子唧唧喳喳聊天的声音。
“真的好羡慕西门师姐呀,她跟剑宗的年师兄可真般配,像神仙眷侣一样呢。”
“是呀是呀,听说西门师姐和年师兄,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订下两姓之好,以后是要当道侣的人呢。”
“真的,赶紧说给我听听,我来得晚,还不知晓呢?”
“二人不仅进入宗里后,有了师父的亲命,就连在凡世时,年师兄的父亲,都曾登门向西门师姐家提亲呢。”
一女子说得绘声绘影,仿如亲历。
而苏安心在听到她说的话后,身体如坠冰窖。
这女子所说的年世荣,为年桐轩上西门府提亲的时间,似乎正是她提出,要与年桐轩结成道侣的时间。
当时大家那么一说,也算是承认了,可是事后,年府迟迟没有办正式结亲的仪式。
她当时还未爱上年桐轩,自然也不在意,也巴不得不举办呢,省得名声坐实,到时候不好脱身。
没想到年世荣那只老狐狸,表面上答应她,背地里,却去别家下了聘礼。
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未来会是年桐轩的道侣,原来,一直都在骗她。
树下的两名女弟子还在兴致极高的说着,又描述到今天西门雪和年桐轩,二人出双入对,共同招待来丹宗参加大典的宾客,柔情缱绻,不知道多甜蜜,羡煞旁人呢。
两个人说完,便相携的走了,去前面送酒水了。
“不,我不信,年师兄这些年,见到的美人何其多,他从来没有把谁看在眼中,他怎么可能会对西门雪这么好,我不信。”最后三个字,苏安心大声的尖叫了起来,拼命跺树。
那颗可怜的树,本来再修个百来年,就可以成人形了,结果被苏安心这一跺,直接跺成了内伤,修为降到底。
苏安心只觉得心痛如刀割一般,她拼命朝着大殿飞奔过去,到处寻找年桐轩的身影。
果然在偏殿里,看见了他,此刻他正温情脉脉的拿帕,替西门雪擦汗呢。
西门雪也深情款款的看向他,二人眼神交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丙个人正处在热恋当中。
苏安心又气又急又心痛,冲了进去,将西门雪往旁边一推。
西门雪没有料到她突然进来,直接被推到墙角,还撞伤了额角。
“放肆,你敢伤我师妹,找死?”年桐轩大怒,掌中积蓄了真气,直接就扇了一耳光到苏安心的脸上,将她整个人都扇出去几百米,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
“师妹,师妹,你没事吧?”年桐轩紧张的抱住西门雪,急得眼圈都红了。
被打得都爬不起来的苏安心,听着里面的对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师兄倒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师兄,你怎么了,我是苏安心,你好好看看,我是陪你一起长大的苏安心,当年在凡世,你亲口许诺,要娶我为妻,要我当你一辈子的道侣,和你一起飞升,这都是你亲口说的,你还说,此生此世,眼中心中只有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这样,你为什么这样?”
年桐轩皱着眉头,脸冷如冰,一挥袍袖:“不过是孩提时代的胡言乱语,苏道友不必放在心上,那时候桐轩尚幼,根本不懂感情为何物,直到我遇到雪儿妹妹,刹那芳花,我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什么叫三生三世,什么叫执子之,与子偕老。”
西门雪听见这样的表白,苍白的脸立即浮上一抹嫣红,害羞的低下头,柔弱的躺在年桐轩的怀里:“师兄,还有外人在哪,你这样说,我,我都不好意思啦。”
年桐轩帅气的一笑,风度翩翩,着实迷人:“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我情比金坚,心心相印,我巴不得告诉所有人呢。难道雪儿妹妹,你不是与我想的一样吗?”
“我自然是与师兄同心同德的。”二人的目光又胶缠在了一起。
苏安心感觉心口剧痛,再度吐出一口血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趴在原处,天色已黑,前面大殿,欢声笑语。
这一切对比,那么明显,真是让人心寒呀。
“年桐轩,你,你好狠的心,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见我晕倒了也该送我回房间,你居然任由我在躺在这冰冷的地上。
好,果然是我信错了人,是我太傻太天真了,是我信错了你!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恩断情绝!”苏安心大声的喊着,歇里斯底,因为怒气,头发俱都根根飘起,恍如疯子。
苏安心拖着虚弱的身体,没有回到自己的法宝,而是勉力催动法宝,朝山下去了。
她不想回去剑宗,也不想再见年桐轩,天地茫茫,之大,难道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吗?
终于用尽了最后一丝真气,苏安心感觉好累,好累,法宝已经歪了,她整个人也从法宝上落了下去,就往那千丈深的深渊中坠去。
就这样也不错吧,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安心大惊,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决然,竟想要寻死。
她赶紧接管了身体,从储物袋里拿出果酒,喝完重新生出灵力后,又在快要跌入深渊前,召唤出法宝,费了老鼻子劲才爬了上去。
苏安心的神识突然被挤走,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就那样抱着自己,孤单的坐在神识空间的角落里。
安心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忘记老祖对你的嘱托了吗,人间情爱,不过是个劫数,你居然为了它,连命都不要了,难道是我们都看错了你吗?”安心愤怒的批评了起来。
“心儿姐姐,你终于闭关出来了,我好难过,我真的好伤心。我感觉天都要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才一天一夜而已,师兄就变了,他以前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苏安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安心现在接管着身体呢,但没办法,只能任由眼泪流出来。
“丫头,想想你的使命,想想你最初的本意,你抱他大腿的本意是什么?你不要本末倒置呀。他是天上的大人物,在仙界,还不知道有多少仙姬呢,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或许对你而言是件好事。”
道理她都懂的,但是感情一旦付出了,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收回来的。
“丫头,事已至此,我看你以后,别花时间风花雪月,还是认真修炼吧,以你的资质,只要认真点,肯定立即就把他甩到身后八百里了。”
经过安心好一番费力的劝解,这丫头总算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不过她也不想回剑宗,再来到昔日两个人恩爱的,熟悉的地方,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等三天过后,苏安心给师门传音,已经参加完丹宗大典,现在请命去剑宗大陆魔族边境,历练修为,同时也是守护村民,铲除那些魔族,还百姓以清明。
不等师门回信,她就已经改头换面,乔装打扮,变成普通的少年模样,来到了东南魔族边境,直接启用金莲三式,开始大开杀戒。
魔族人头纷纷落下,苏安心不知道杀了多少魔兵魔将,现在那些魔族一见到她的模样,立即撒腿就跑,根本不敢与她对敌。
金莲三式,实在是太厉害了。
因为她没有用剑宗的功夫,加上又变了装束,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魔族终结者,并且有许多百姓,给她供长生牌位,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百姓的信仰之力,如同雪花一般的飞来,积攒在苏安心的体内。
她发现,既不能像灵力一样被吸收,也不能排出体外,也不会伤害身体,当真是古怪。
这日苏安心又在屠杀魔族,突然一只魔将落在她的面前,在她要动前,大声喊道:“我们魔王叫洛文宾。”
洛文宾三个字,触动了苏安心的某根神经,让她想起,某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为她挨打的瘦削少年。
她停下了中的法宝,脸色淡漠的看向那魔将:“洛文宾?”
魔将见果然有用,立即高兴的点头道:“是的,我们的镇守大将乃是神兽饕餮。它叫小强。”
“带我前去!”苏安心直接丢下四个字,那魔将立即点头哈腰,在前面带路。
魔宫的门口,洛文宾穿着魔王的黑袍,相貌变得阴柔俊美,不时翘首盼望着。
等看见那道娇小的身影后,他只觉得喉间酸涨,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只能痴痴的看着她,嘴像被胶水封住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