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塞,城内帅帐。
“主公大败鲜卑、乌桓联军可喜可贺啊!”
“主公英明神武,威震幽州!”
………
一个个喜悦的面孔,一道道祝贺的声音,公孙瓒大军营帐内到处充斥着祥和、欢喜的氛围,被动防守一个月的压抑都在这一个彻底爆发,珍馐佳肴,霓虹丝竹、觥筹交错。
气势汹汹的鲜卑、乌桓联军被他们打败了,统帅他们的是威名赫赫的白马将军,也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整个宴会上喜气洋洋,唯独有两人面色有些古怪,颇显的格格不入。田豫抿着杯中清冽浓香的酒水到嘴里却什么味道也没有,很不是滋味,转过头碰上同样不是很自在的张特,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具都明白其中的酸涩滋味。
公孙瓒自入主幽州以来,与边关异族大战不下百十来场,威名显著、大放异彩,他以对待异族强硬的态度赢得了幽州治下人民的拥戴,幽州百姓视他为救星,边关异族则认为他是魔鬼,闻风丧胆。
视大战为儿戏,可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还是第一次,这也是田豫不建议公孙瓒与鲜卑、乌桓联军正面决斗的意思,只是万万没想到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公孙瓒居然赢了且是大胜。
事实已成,可田豫明锐的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檀石槐所率的鲜卑大军几乎没有多少损失,损失最严重的是蹋顿所率乌桓部,被灭了大半,这其中是否有檀石槐借刀杀人的阴谋存在?
幽州北部主要有两支异族,鲜卑和乌桓,二者旗鼓相当,关系时好时坏,现在乌桓实力大损,鲜卑一家独大,对于目前的幽州而言是好是坏?摸着发胀的头颅,田豫一阵恍惚。
“主公,而今鲜卑乌桓联军大败,乌桓损失惨重,蹋顿北逃,当趁热打铁,趁胜追击,一举歼灭蹋顿所部!”严纲满嘴酒气仍不忘建言。
“是啊,主公如此难得的会,正是歼灭蹋顿的绝佳时!”单经附和道。
“主公,正是为我幽州儿郎报仇的最佳时刻啊!”关靖也进言道。
“主公………”
“主公……”
在座众人纷纷放下中酒杯,迷离着双眼,吐着浑浊的酒气,滔滔不绝。
田豫本想站出来阻止,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张特见了也稳稳收住刚要抬起的屁股。
就在这时上首想起了公孙瓒的声音,“好!就依严纲、单经二位将军,明日一早你二人各自挑选一部兵马追击蹋顿!”
“喏!”踉跄着二人跪倒在地,顿时引来一众哄堂大笑。
第二日,日上云霄。
公孙瓒摸索着胀痛的脑袋,翻身起床,揉揉半睁的眼睛,这才记起昨日喝多了,在侍女的伺候下来到书房,方得知,严纲、单经二人已经率军离去多时。
喝了几碗侍女精心准备的醒酒汤,公孙瓒方才清醒了许多,想起了宴会上的诸多事情,昨日好像忘记了一个人啊!
“去,去把昨日救我的那个小将叫来!”公孙瓒伸吩咐贴身侍卫道。
“喏!”
不消片刻,一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威武英俊的小兵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公孙瓒面前。
“属下见过主公!”小将单膝着地,低着头静静等着公孙瓒的问讯。
“就是你昨日救了我?”
“这是属下该做的!”小将不慌不忙,语气平稳。
“好!很好!”小将的表现勾起了公孙瓒内心兴奋分子,微微笑了笑道:“你是何人,家在哪里,现居何职?”
“吾李信,辽西郡人也,如今是白马义从一小兵?”李信答道。
一听也是辽西郡人,公孙瓒大喜道:“我幽州儿郎真虎将也,自即日起你就为白马义从百人将如何?”
“谢主公!”
“好,以后好好干,你先下去吧!”
“喏!”
望着李信离去的背影,公孙瓒恍惚间想起曾经白马义从也有过这样一员猛将,只是一时记不起了。
公孙瓒卢龙塞大败鲜卑、乌桓的消息风卷残云般迅速刮过大江南北。
幽州蓟县,幽州牧刘虞府。
“莽夫!莽夫!”
此刻看着斥候传来的情报,刘虞气的跳脚。
从事程绪道:“鲜卑在檀石槐的带领下日益强大,为所欲为,屡次派兵劫掠百姓,而不听劝阻,公孙瓒大胜也能让他们收敛许多。”
“你知道什么,这样只会越发的激怒檀石槐,到时遭殃的还是我幽州百姓,长此以往,恶性循环,只会让幽州更加的破败不堪,让我如何对得起各位列祖列宗?”刘虞怒从心起对着程绪就是一整狂骂。
程绪据理力争道:“边境宁静时期我们当然可以采取怀柔之策,可现在到处是烽烟,一味的忍让只能让他们认为我们软弱可欺。”
“人是有感情的,只要我们对他好,他自然对我们好,这与我们和鲜卑都是同一个理,自汉光武帝以来朝廷采取积极的怀柔策略,边境安宁,朝廷更是设置,乌桓校尉、使匈奴中郎将等直接管理异族,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刘虞越说越是激动,他一身都在为边疆的稳定而积极努力,幽州因为他的到来逐渐繁荣,在外族有很高的威望,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随时朝贡,不敢侵扰,百姓传唱歌谣赞颂他的功德。就因为公孙瓒这莽夫不听劝阻一味使用武力,致使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异族叛乱与公孙瓒是有关系,但不也说明了他们内心深处就有不安分的因素存在么?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程绪道。
“哼!真谬论也!”
刘虞气哼哼的甩袖而出。
冀州、邺城。
“我本想着劝主公趁着匈奴南下之际绕道幽州攻击张泉,看来是要泡汤喽!”逢纪看着下人递上来的竹简,摇着头说道。
“是啊!谁能想到公孙瓒居然能打败鲜卑、乌桓联军,早听闻檀石槐老谋深算、蹋顿骁勇善战,今次看来皆是化外之人自吹自擂而已。”端坐在逢纪对面的郭图感叹道。
“幸好主公有先见之明与公孙瓒结盟,否则就要遭受公孙瓒和张泉的南北夹击了!”逢纪唏嘘道。
“这个未必!”郭图摇头,“公孙瓒大败鲜卑、蹋顿联军,北境危解除,下一步公孙瓒的目标瞄准的就是我等和刘虞,单单靠刘虞岂能挡住公孙瓒的铁骑,而公孙瓒也不会看着我们逐渐蚕食刘虞吧!”
“只是便宜了张泉小儿了!”逢纪很是不甘心的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消灭张泉的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看着懊恼的逢纪,郭图安慰道:“就算没有我们的夹击,张泉也绝不好过,吕布那只猛虎绝对会死死盯着张泉,匈奴几大部落联合南下也够张泉喝上一壶的。”
“只是不能亲教训一番实在可恨!”逢纪仍是不甘心。
郭图起身拍拍逢纪肩膀,“好啦,他毕竟已经成长为一方让我们忌惮的诸侯,岂能那么容易被消灭。”
“可惜啊!可惜!”
逢纪长叹一声,思绪也渐渐回到当初与张泉的第一次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