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婢手脚慢,而是今天厨房那边根本就过不去人,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的,烧了的水也都拿去前院备着了。”如意接过了夏凝裳擦拭完的脸巾,放水中又投了几下,重又递到她手中,“照我说,老爷就是偏心,小姐您十五岁生辰那天,可没见这么大的动静。凭什么她三小姐就能这么劳师动众啊。”
如意心里很是替夏凝裳感到憋屈。
夏凝裳擦脸的手顿了一下,柔柔的说道,“那能一样吗,我并未婚配,只能办个成人礼。她现在办的可是及笄之礼,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
“也就小姐您心善,什么都不与她计较,替别人想的比自己还多。反正奴婢就是觉得老爷偏心!”如意对自己的这个观点很是坚定,她又接过了夏凝裳手中的脸巾,投洗干净之后挂了回去。
“三小姐现在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什么都要和您争个高低胖瘦。真不知道她这样子,楚公子看上她什么了。其实上次老爷替小姐您说的那位公子,条件各方面都挺好的,不比楚公子差。小姐为何不考虑一下呢……如果能成了,保管能压一压三小姐那气势!”
夏凝裳沉默了许久,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只眼里,有幽光在闪动。然而也只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我梳妆。”语气也平静得像是个没事人似的。
“是。”如意应了一声,走到夏凝裳身后替她梳起了头。有时候她真的不懂自家的这个小姐到底在坚持什么,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就是不放弃。
以夏家跟楚家的关系,楚慕白也一定会受邀前来。如意想着一定要把自家主子打扮得漂漂亮的,比那个夏幼荷漂亮上一百倍,一千倍。然后让大家把注意力都投放到自家主子身上,让楚慕白也能注意到她。
她觉得自家主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身为嫡女,可是从小到大却事事都让那个遮女抢了先。
夏幼荷此时也正在镜子前面,指使着李香香在给自己梳妆。昨儿个,司徒煊突然托人过来问她要了一张她及笄礼的请贴,这让已经许久不曾受到他关注的夏幼荷心潮澎湃了起来。
本来,夏家跟司徒家向来不和,虽然门面上两家都互相关护照应,但是及笄邀请的大部分是亲族中辈份极高的亲戚,胜下的就是关系极为亲密的至交长辈。
像司徒煊这样的身份,年纪,是断不可能被邀请的。
可是他竟然主动要求来观礼,这能不叫夏幼荷欢欣吗?
大到头面首饰,小到腰间的佩饰,她全都仔细的看了又看,试了又试,恨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往身上穿戴才好。
接近中午的时候,客人们都陆续来了。
余招娣带着冬儿来到夏府门口,守门的护院看了她一眼,并再次确定她手上的请贴无误之后,才放她们两人进去。
门里,有下人专门领路的她们穿堂走弄,带着她来到祠堂外面的院子里。
院里已经有好些人了,余招娣一出现,顿时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毕竟受邀的这些人当中全都是有些年纪的,就连年轻人都很少,更别说是年轻的女人了。
夏锦程在院子里负责招待来宾,看到余招娣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你来了?”
余招娣微笑着点点头。
接着,他便带着她往人群里走去,替她介绍院子中的人。其实那些人余招娣大部分都认识,只是她认识他们,可他们不认识她。
夏锦程每介绍一个人的时候,她都微笑着冲对方问好。
她五官本就生得不错,加上皮肤白晳娇嫩,笑容甜甜的又亲切,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招人喜欢。那些人虽然不明白夏家为什么要请这么个不相干的小丫头来观礼,却也都和善的与她打了招呼。
司徒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锦程一脸亲热的带着余招娣向着夏家的众位长辈打招呼。他的视线一落到余招娣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今天的打扮清纯之中带着点妩媚,既不会太过招摇,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自己的美丽。月牙色的长衫裙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亭亭玉丽的玉兰花。
这时,夏锦程小心的扶着余招娣跨过了脚下的一块石头,她转头微笑着冲他说了声谢谢。
司徒煊的眼神一凛,快步朝他们两个走了过去。
“招娣。”
他微笑着朝她叫了一声。
余招娣也微笑着同他打了招呼,因为等下就可以见到夏青澜和阮惜玉了,她的心情很好。夏锦程则在看到他的时候,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与他打了招呼。
因为有了司徒煊一步不离的跟着余招娣,夏锦程也就没有再带着余招娣去与族人打招呼。反正她原本也都认识,他只所以带她招呼一遍,只是觉得她或许是想与他们说些话的。
正好有个下人过来与他说了几句,他便先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
司徒煊俊眉一挑,“怎么?就许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余招娣觉得他这话听着有股莫名的火气,她看了他一眼。可是见他神色又如常,觉得有些奇怪。
另一边,夏青澜又往院中看了一眼,问夏锦程,“慕白还没来吗?”
“是的。”见夏青澜脸色暗了下来,夏铁程连忙解释道,“我猜想他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没准儿现在正在路上呢,说不定马上就能到。”
一句话下来,里面用的全都是不确定的词,夏青澜听了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沉了一些。
这时,阮惜玉匆匆走了过来,“老爷,时辰到了。”
夏青澜犹豫了一下,说道,“开始吧。”
“爹,不等慕白来吗?”
“不等了。”他重重的说了一声,率先往祠堂走去。
余招娣与司徒煊正在院子里说着话,夏青澜便领着夏家老小往祠堂走去了。一些夏家的人跟着往里走去,其余人则等在外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