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刺激,久违的气息,使霍思行情绪变的暴躁。杀戮的本性被唤醒,藏于身体里的野兽变的焦躁不安,厌恶鲜血刺鼻的气味,但是又被刺激的十分兴奋。嘴角轻轻的挑起使严肃的容颜表现的很矛盾。
郎将杀入逃犯中,如入无人之地,所向披靡,见人就杀,逃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郎将被老者的虚影保护在中间,逃饭们的攻击对其本身不起丝毫作用,尽皆被虚实结合的老者抵挡在外,郎将无所顾忌,运转灵力尽情的杀戮。那爆裂的肌肉给他提供强大的爆发力,血液在皮肤下疯狂的流窜给他提供无穷的力量,血红的灵力似乎是夹杂了血气环绕周身森森阴寒让人胆寒,三尺剑罡锋利异常,所触者尽皆斩断。如绝世战将如嗜血凶魔。
如虎入羊群,逃饭们被无情的杀戮。
鲜血喷溅出来,断肢残体被轰飞出来,带满仇意的逃犯疯狂的冲进去,全然不理会前面的残酷景象,失去希望的逃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掉郎将,哪怕是死也无丝毫怨言。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逃犯不顾生死的冲将上前。
奈何事与愿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意志,血性,只能被无情的碾压。
霍思行带领清醒过来的逃犯,往前推进,希望阻止逃犯毫无作用的冲锋,希望减少逃犯们的伤亡。哪怕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阻止郎将的杀戮,逃犯们的武、血性、疯狂深深的刺激了他,使他想起他的曾经,曾经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被要挟被压迫、被命令,进行着违背本愿的战斗。
逃犯的处境和他当时是何其的相似,同样的不甘,同样的不屈服,同样的对未来抱有希望,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们的行为只会为他们带来死亡和流血。
郎将对猎兽师对逃犯好似有天生的仇恨,也许他今天就没有想过放过这群逃犯,没有想过生擒这群逃犯,有的只是把他们尽皆杀掉的意志和把他们戏耍于股掌之中看他们希望破灭的怪趣味。他不惜牺牲掉忠诚于他的守卫,不惜打开用于抵抗兽潮所设置的玄铁厚门,不惜喝下用于危急时刻用于保命的真灵之血。他只是要激起逃犯的凶性,让他们疯狂让他们仇视然后杀光这些逃犯。
霍思行神情紧张,清醒过来的逃犯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遽尔全部一起跟着霍思行向前往后拽回丧失理性的逃犯。
越来越多的逃犯恢复清醒,越来越多的逃犯加入霍思行的行列。转眼间郎将身边只剩下十几个逃犯在围攻。
每一秒都有逃犯填补被杀戮的空缺,每一息都有逃犯被斩身亡。
身旁的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护卫在霍思行俩边帮他抵挡逃犯意识不清多带来的攻击,帮他拽出不顾生死冲锋向前的逃犯。所有恢复意识的逃犯围绕着攻击圈,合力阻止丧失理智的逃犯无谓的去送死。每个恢复意识的逃犯都感激的看向霍思行,然后在他的带领下解救自己的战友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生死袍泽。
弱小的没有灵力的霍思行俨然一下子成为了这群逃犯的首领,面对郎将的强大,自身又毫无办法的逃饭们把希望寄托在霍思行身上,事后讲起来也都感觉不可思议,都说不清为什么当时会选择跟随霍思行,而不是各自散去在城中逃命隐藏。最后都说当时感觉只有跟随霍思行才能逃出升天。
包括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都是这样想的,不可思议的选择了做霍思行的卫士,为他抵挡到来的攻击。这也许就是领袖的魅力,在危急时刻最快做出反应,最快做出决断的那个人,这无关个人实力,无关个人地位,总会使迷途的羔羊跟随他的步伐。
此时围绕在郎将周身的还剩四五人,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不仅要护卫在霍思行身边帮他拽回亡命的逃犯,还要为他抵挡从人缝中射出来的剑罡。剑罡在俩个逃犯身上留下了血的痕迹,虽然没有像其他逃犯那样被斩断,但也是被斩的鲜血直流。
在看中央郎将身边,有一个逃犯游走于郎将身后,手持利剑不停的攻击向郎将,此人正是手持玄铁柱的那个逃犯,他也是最先冲进去的那一个人,没想到他却一直活了下来,并且一直在攻击郎将,只见其身上被喷满鲜血,此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血人,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巧妙的是不管郎将如何攻击,他都是站在郎将身后,这也许是他的战斗本能和规避风险的意识在领导他战斗。
眼见伸手可及的一个逃犯就要被郎将一斩俩段,而此时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正在拽其他的逃犯。霍思行一咬牙用进全力把那个逃犯顶到了一边,危急时刻根本来不及多想,来不及顾及自己的安危,想的只有一定要救下眼前的这个逃犯。
“碰”那个将要被斩的逃犯被全力撞来霍思行撞到一边,那斩来的一剑‘碰’的一下斩在霍思行身上。
紧接着霍思行便如被蛮牛顶住了,一下子便飞了出去。飞向高空的霍思行吸引了所有逃犯的注意,所有的逃犯看着飞在空中的霍思行心里都猛然的一颤,这却、一刻时间好似暂停了,所有的逃犯的视线都随着霍思行移动,唯恐霍思行一下子死掉,要知道御境的逃犯在郎将的一剑之下都会被斩成俩半,而明显连灵力都没有的霍思行却被正正当当的斩中一剑,都十分担忧恐惧。
谁也没有注意到飘飞中的霍思行周身居然有电光环绕,哪怕是霍思行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杀意正兴,狂热中的郎将,从剑上感觉到那一剑并没有把围攻自己的人斩开,甚至没有斩进分毫,那硬邦邦的手感使他一下子怔住了,并且停下了攻击,也看向那飞在空中的霍思行,心里很是奇怪,如果修为不够肯定会被斩伤或者斩死,而明明没有斩进去分毫,可是那个人为什么又被斩飞了出去。百思不得其解。
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突然看到一道人影从自己身边飞出去,当下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腾身追上去,并且在霍思行落地前接住了他。
“啊!”俩个接住霍思行的逃犯猛然一声大叫,然后尽皆撒手,霍思行‘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有电!”俩个逃犯异口同声的说,震惊的看向对方。
被斩飞的霍思行,心中没有焦躁,没有恐慌,一下子想了很多事,但是所想到的皆是痛苦的事,心里暗暗道:也许这样也很好,就此离开肮脏的人世。只是没有办法对付自己对众兽许下的诺言还有乌蓝……
‘噗通’一声从逃犯的手中掉落在地上,震的霍思行诧异的睁开眼。
“居然没事!”霍思行捂着被郎将斩到疼痛的胸口喃喃道。他不敢相信在郎将的一斩之下自己居然安然无事。除了胸口处疼痛异常,透过被剑斩坏的黑袍的缝隙看去,自己居然没有一点伤口,没有流出一滴血。
“是你!”郎将愤怒的说,看到霍思行居然没有受伤,再一看这个不就是那个触动照妖镜害的自己颜面尽失并且被城主训斥的那个人,当下愤怒异常,新仇旧恨,分外眼红,不再理会身边攻击的逃犯,提着剑向着霍思行走来。
逃犯们见霍思行安然无事,顿时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可是看到郎将径直的朝霍思行而去,当下又紧张万分,一个一个站身于霍思行身前,哪怕是死也要挡在郎将的前面。不让他去伤害霍思行。
“不自量力,那就一起去死吧!”看到逃犯们如此护卫霍思行,郎将仿佛看到了那天自己被上千猎兽师齐声压迫的场景,怒火中烧,凭什么你要受到别人不顾生死的守护,而自己却被无视被训斥。杀意决然,双手举剑就要在人群中杀出一条通路。
站起身来的霍思行,见根本叫不出名字来的逃犯们都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抵挡到来的郎将。逃犯们明明知道自己的举动只是徒劳,可还是毅然的站了出来,每个逃犯的表情都很决然,霍思行很是感动,这个世上除了乌蓝居然还有人会这样不惜性命的对自己好。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血开始变热,杀意渐渐升起,嘴角那一抹笑意更甚,似是做出了决断,捡起了一把地上的剑。
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这一刻他对这个世界居然充满了一丝期待。
“你们让开,他要找的是我!”充满热血的霍思行战意盎然的说。
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场地只剩剧烈的喘息声的人群中异常突兀,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到了霍思行的话,听到了声音里的决然,声音里包含的杀意,声音里的兴奋,声音里的不屈。逃犯们为霍思行让开了一条通路,纷纷担心的看向他。
由于霍思行在郎将的一斩之下毫发无伤,逃饭们心里还是对他充满了那么一丝期待。
“来吧!”霍思行低沉着声音对郎将说。杀意不断的向上攀升,血液加速流动,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黑拳赛场上,仿佛置身于自由搏击的生死台上,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是被迫战斗,而这次他是为自己,为别人,为了自由战斗,没有金钱和权势的肮脏,有的只有热血,同伴的期盼。
郎将大步向前,然后一跃而起,从空中向着霍思行劈斩而下。剑光闪烁,灵力萦绕,三尺剑罡如蛇如锯,在空中划过了漂亮的痕迹。
‘当’剑罡与霍思行举起格挡的剑撞击在一起,回转剑身,向着郎将身上刺去。
‘扑’一剑刺上郎将身上的虚影,只觉刺到了一团棉花上,无处着力,又刺不进分毫。
“我有灵罡护体,看你能拿我怎样!”郎将骄傲的笑道,不防御霍思行的攻击,招招狠辣的向着霍思行劈斩。就如对待先前的逃犯们一样。
‘砰砰砰’剑与剑的交击声回档在空旷的城门前广场,没有花哨的武技,没有繁复的动作,二人都是用剑硬碰硬。
‘咔’的一声,霍思行的剑应声而断,却是其手中的剑经不住郎将手中神兵的敲击断掉了。
情况紧急,霍思行一个躲闪硬生生的躲开了郎将狂猛的攻击。
郎将趁势一往无前,动作迅猛,向着霍思行攻击。
“接剑。”逃饭们见霍思行手中的剑折断,纷纷暗叫不好,其中一人把自己手中的剑扔向霍思行。
“碰”在霍思行就要接住剑时,剑被郎将一剑劈飞。
俩个蕴境巅峰的逃犯,见霍思行被逼的步步后退,心中暗叹道:久防必失。当下对视一眼,加入了战斗,从后面牵制郎将的进攻。给霍思行一个喘息的机会。
郎将虽然有老者虚影防御,逃犯伤不了他分毫,但还是被俩个逃犯爆裂的攻击打的偏了出去,如风中柳叶如水中的浮萍摇摆不定。
霍思行以此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一个跨越从地上捡起了一把沾满鲜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