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与翠依是绿萝谷大宅中唯一的女子,这些年,对花静琬的愧疚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房,为示与绿柳、翠依清白,将近十二年,他未让她们近身伺候,连发亦是未让她们绾,自己在这十二年中未束过发,高轩坦然一笑,“琬琬!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绿柳的身份是死隐侍,卖艺不卖身。
青楼龙蛇混杂,什么样的消息都有。因此,她隐潜在‘翠屏’楼打探消息。翠依是个可怜人,是她在‘翠屏’楼认的好姐妹。当年,为了气走你,我假意娶了她们两人。”
“这些年,你们真的就没有……”望着他委于枕的丝丝缕缕墨发,下面的话,羞于问出口。
高轩脸色一正,“当然没有!”
“没有吗?”冬儿大力挠挠头,“那糟了,她们两人被侍卫抓走了。”
这话刚落音,高远与沈静玉、来朝、来仪等人大步进屋来。他们的后面,是留守铺子中适才外出的伍天涯。
高远拧着眉道:“这情况圣上定是知道。从绿柳的身手来看,只怕圣上已经猜出绿柳的身份不一般。圣上不知道死隐侍,可他知道御杀门。当年的御杀门成员时至今日一直让圣上极为的恼火。抓走她们两人,圣上定是想从她们两人身上打开突破口。”
御杀门这个组织只有高轩一人知道其成员。当年,高轩被抓,御杀门这个组织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这并不代表御杀门不存在,高明不会忘了他们,他们当年曾在短短的时间内替高明铲除了登上帝位的一切前障以及贪官污吏,花静琬容颜微微一沉,“御杀门并没有因你而在北执国掀起风浪,高明!他怎么还不忘御杀门?”
一声叹息在心里漾开,高轩道:“我被幽禁在绿萝谷是个绝密。御杀门并没有而我被抓在北执国掀起风浪。这正是圣上所担心的。”
轻拢眉,“你是说,高明早怀疑御杀门成员手眼通天?甚至朝臣中就有御杀门成员?”
高轩轻点头,“是的!这是不容质疑的!”
铺子有事,鬼七所统的北军每次都及时来解围,花静琬暗为鬼七担心起来。
沈静玉揉揉鼻子,笑着走到床前,“什么御杀门?扯得远了。姐!有你在,有姐夫在,有二哥哥在,还怕圣上不放了绿柳与翠依吗?”
终于逮着机会,高明才不会那么轻易的放绿柳与翠依,花静琬笑道:“只怕他不会应允。”望向高轩,“翠依不是死隐侍,绿柳会告诉她死隐侍的事吗?”
高轩摇了摇头,“不会!”
“那……”蓦然想起高明讨好的样子,沈静玉咬咬牙,轻轻地道:“那我去求圣上!”
花静琬侧首一望,陡然发现几年不见的妹妹越来越像自己,就连举手投足都都像。
大概,自己是妹妹心中的偶像吧!
只是,姐妹再像,也终有不同。再说,她怎么能让妹妹去冒险,“你不了解圣上。纵使去了也是枉然。”
冬儿一跺脚,转身大步朝门走去,“奴找小乔儿去,逼他救出绿柳与翠依。”
内室门陡然被推开,尔后,伍天涯出门来,他的后面,高分、习屏扶着个头垂得低低的男人走出,冬儿收住脚步。
脚步声响起,由此正房内的谁也没说话。
冬儿让开时,高分、习屏押着精瘦的男子进来,同时,带进一股强烈的酒气。
蓦然见高轩,高分与习屏刹时瞠目结舌。
高分失魂道:“他……”
高轩微微一笑,“高分、习屏!不认识本王了么?”
声音如春雷滚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如假包换是十一年前被斩首的男主子,高分、习屏大喜过后顾不得扶着的男人行大礼跪地拜见。
高轩唤起高分与习屏,冬儿厌恶踢了那男人一脚,男人翻翻白眼,显然是被点了穴,刚回京城,不了解情况,好奇地道:“这人是谁?怎么像是喝醉了?”
高分细长的眼中溢出一丝喜悦,“他就是那个飞袭出少府府的蒙面黑衣人。此人精于易容,直到他昨晚又入少府府我们才从身法辨出是他。后跟踪到他住处,原来他一直扮成青楼小厮住在红楼。我俩用重金诱他出红楼,为怕引起人怀疑,我们泼了他一身的酒。”
这男人真是狡猾,来朝指如疾风,解开男人的穴道。
男人翻身一挺而起,一双死鱼眼又惊又怒。打量完屋内的人,目光锁住坐在床上的高轩,这男人,刚才他们称呼他为王爷,北执国现在有王爷吗?“你们是谁?不知道老子是谁吗?”
高分与习屏身影幻动,同时反束男人的胳膊,迫使他给高轩跪下。
男人虽跪,却倔强地挺直了身子。
冬儿一脚狠狠踢在男人的屁股上,斥道:“什么身份?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下。”
来朝悠悠打量男人一番,嘲笑着道:“你是谁,且说来听听?”
男人冷笑一声,脸上写满了骄傲,“老子江湖人送外号‘飞天龙’。只要给钱,烧杀掳掠什么都干,识相的快放了老子,不然,老子发火,把他们全灭了。”
冬儿一抬手,狠拍男人后脑一记,骂道:“姑奶奶瞧你就是条鼻涕龙,灭了我们,姑奶奶一人就能把你灭了。”
这一记力道不小,男人后脑生疼,再见屋内人皆是一脸不屑,缩着脖子,不敢再嚣张,生怕谁再给他一记什么。
花静琬嗤笑一声,“杀红袖居的掌柜刘山,洛异给了你多少钱?”
飞天龙惊诧地道:“你们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的远比你想像的还多!”飞天龙这种反应恰好说明正是洛异指使飞天龙杀了红袖居的掌柜刘山,内心有点惊讶,可洛异为什么要这样干?那明着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洛异又只是任由史宴隐藏在红袖居还是与史宴勾结?“洛异除了让你杀刘山,提过史宴吗?”
“史宴?”飞天龙霍地诡异笑了笑,“老子只管收钱杀人,其他的不管。”
扬了扬眉,“你可想好,众所周知史宴是祸国重犯,我若把你交给当今圣上,你死十次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