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钥匙来吴耆,本就是这个打算,此时当着韩尘的面,他也不想掩饰,反正这件事早就是一层窗户纸的问题,彼此互不捅破罢了。.⒉3TT.
而他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
如果韩尘真的在意宁馥,便就不会任由宁馥就这样冒险进入太乙大殿,现在让韩尘亲眼看着宁馥手里有了一把钥匙,韩尘定然会记在心上,并会暗暗对宁馥阻止。
他伸手探入怀中,将布囊拿了出来,很是随意,就像是这布囊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啪的往桌子上一放就推到了宁馥的面前去:“这是个旧物件,一直在东吴林家祖宅搁置着,我寻思着你向来对这些东西比较有兴趣,左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拿来送你,别嫌我这个小礼物拿不出手就好。”
这话说的虚虚实实,都说了不是了不得的玩意儿,可若真这么不起眼,怎么会在林家祖宅搁置,但若因此而说是贵重的东西,他却又极其随意的只拿了一个普通的布袋盛着,这又似乎隐隐说明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个贵重物件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似的。
以他林清之的本事,别说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这钥匙的作用和来历,便是退一万步讲,他顶多也就是在拿到钥匙之前不知道而已,在祖宅搁着,何其重要,他怎么可能不去深查其的来历与背景。
不过索性这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是各自心知肚明之人,彼此谁在打着什么算盘,彼此谁在想着什么知道些什么,相互之间都清楚的很。
宁馥隔着布囊看到那钥匙隐隐的轮廓,面上的笑意突然就正了色,她深深的看向林清之。
林清之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着,就像他送给她的东西真的就只不过是随意的一个不值什么钱的玩意儿,见她这般不动,他就又将布囊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收好,别嫌弃。”
……
林清之的钥匙就这样到了宁馥的手里,她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
那天韩尘终究也没死赖着不走,最后还是留给了她与林清之说些话的私人空间,从林清之这边她知道了些消息,早前流落在东越这边的钥匙,八成就是他送给她的这一把。
宁馥对这份礼物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深知这把钥匙的贵重性,多少人为了这几把钥匙把命都赔了进去,林清之却这般轻描淡写的拱手送给了她,她心里……
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承受不起。
她帮林清之清理东吴,这是交情也是滴水,林清之回报给她的,何止是涌泉。
才将钥匙妥善的收入空间之中,门外脚步轻响,韩尘不请自来。
宁馥低了低眉。
现在她跟韩尘之间的关系和彼此的态度,已经相当别扭了。
既要两情相悦,可论及公事上,她却委实拿不出两情相悦的样子,一丁一卯也要跟他清算干净。
她估摸着这个晚饭后睡觉前的时间,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到底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总得估摸出他的来意,她才好端出对应的态度。
她这边思量着还没从他的面上看出个结果,他便就已经笑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林清之对你可真是不错……”
宁馥面容淡淡。
他这是为了公事了?
那既是公事,眼下坐的这般亲近,这是要公私不分了?
随后她便道:“你这是觉得自己去年在东吴时做过的那些事,林清之这小子却只记得我而没记得你的好?”言罢她转过目光看向他,坚决避开钥匙之事不提:“我也觉得好生奇怪,白日里你跟我算的时候一码归一码,看起来特别讲究个礼尚往来与公平二字,而显然你觉得林清之当年也欠了你很大一笔人情,你怎的不向他讨这个人情?”
不想韩尘却笑着道:“你的就是我的,林清之和整个林家为你做事,等于也就是我的人,不急。”
宁馥瞪了他一眼,讥讽道:“我还道你这么快就转了性子,再不然便就是你凡事就只喜欢跟我一个人斤斤计较。”
“我当然要跟你斤斤计较,你的脚生的太好,稍一不注意便就会从我的眼里溜跑没了影子,凡事事关于你,我必计较。”
宁馥顿感不适,想着被他这般死死的盯着,便就是拿齐了钥匙,想要进入太乙大殿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也好,反正只靠四把钥匙也并不能进入太乙大殿,总也需要他。
这事一定,她又侧看她,正式跟他言语起了公事:“平日里你再是跟我插浑打科我都算了,但是今天你若是再想搪塞我,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韩尘还是笑:“你问,你问,只要你问,我必严肃回答。”
“韩尘!”她竖眉:“你再没个正经,我现在就让你看见后果!”
韩尘眨了眨眼,勉强收了这笑,但眉眼却依旧含春:“好,你说。”
宁馥甚是无语,但总算他也做了态,便凛声道:“我不管你跟大长公主以前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也不管你们以前有多少纠葛,我只跟你说一句,我不再忍了,再忍下去我自己都没路能再退下去了,这个人,我必须动她,就算她是你的人,你也别想拦着。”
韩尘眨了眨眼。
宁馥皱眉:“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支会你一声,不是要你征求你的同意,你若是想挡着我也没关系,随你。”
韩尘又眨了眨眼,似是回味这番话似的。
宁馥不知他这算是个什么表情,挑眉道:“你这是个什么态度?”
韩尘一笑:“我只是在回味你为我吃醋吃成这样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好让自己永世不忘……”
“你好好说话!”
韩尘深吸一口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说我会不会阻止,你就是让我配合,我也绝对毫无条件支持。”
宁馥有些不大相信:“你现在用完她了?”
韩尘冷冷一笑:“即便是她本人站在我的面前,也断然没有资格这样质问于我,我韩尘顶多算是以前没有明确跟她划清界限,话说回来,面对的是本朝最得宠的公主,谁敢跟她划清界限?但若说利用,那我就无辜了,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她心甘情愿。何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