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溯远拒绝之后,陆栖又来找过她,让她和那些朔霄门的弟子呆在一起,但是她还是没有同意,反而要求陆栖留下,最后陆栖无奈的回到了主室。
现在已经入夜了,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
在这个小型宫殿里三批人马暂时都相安无事。
说这是个小型宫殿其实是不准确的,这只能说一个小型宫殿的外形,这有一个主室和一间侧室,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把桌椅,也没有一件装饰,给人几分凄凉的感觉。
现在凌溯远他们待在侧室里,主室里是以杨明月为首的朔霄门弟子和那些散修。
凌溯远和众人一样倚着墙休息,有人似乎想起身出去,不知触碰到了什么,石壁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所有人慌忙站起来。
等响声停止,石壁上出现了许多大小不一的洞,洞的一端不知通向何处。
众人紧绷着心弦等待着变故的出现,但是小心翼翼地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出现。
有胆大的人已经开始凑过去通过洞往里看,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那人,还不敢松懈。
那人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反应。
“到底怎么样?”其他人耐不住问到。
那人又过了一会儿,才有几分恋恋不舍地回头说道;“里面的画卷上在演绎功法。”说完又回过头去,专注地看向洞内。
剩下的人将信将疑地的也往洞内望去,停了一会儿,快速回头说道:“是真的。”说罢,也像上一个人一样,专心开始看向洞内。
这句话无疑给其他人给了一剂定心药,纷纷不再犹豫就近找洞想去看那功法。一时间许多人都贴着墙看向洞内,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凌溯远抱着怀疑的态度也往洞内看了一眼,却惊骇地后退了一步。那里面哪是什么功法,分明是一只红丹丹的眼珠,离的那么近,仿佛有就紧贴着自己的眼睛,瞳孔纹路清晰可见。
听到她发出的动静,何湘从洞中抽神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你在洞里看到了什么?”凌溯远惊疑不定的问何湘。
“确实是在演绎一种功法,但是及其晦涩难懂。怎么,你看到的,不是这个?”何湘看着她有点苍白的脸色回答道。
凌溯远回头看了那些洞一眼,不知是不是受刚才那一幕的影响,她觉得似乎每个洞里都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轻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说道:“我看到的和你一样。我劝你不要看了,功法虽好,但是并不适合我们。”
说着她及其隐晦的又看了那些洞一眼,那一刻,仿佛不需要凑近洞,她就能看见一只只的血红的眼睛。
“哦,凌道友说的也是。”何湘嘴缓缓地点头。
其实要平时以何湘谨慎地性格不会这么轻易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功法中,但是今天就像着魔了一样想去看那功法。幸亏她有净心珠,凌溯远又发出些响声,她才能回神。这么想着,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系的珠子。
“呵,你这小丫头有点意思。”一个声音突然在凌溯远耳边响起。
凌溯远反射性的转头寻找,但是周围除了什么在观察四周的何湘和那些紧贴着墙壁的人,什么都没有。
“你不必找我,我不在这里,也只有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也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只是你这个丫头有点意思罢了。”这个声音中带了点笑意。
凌溯远没有回应这个声音,她只是在心里冷笑,哼,不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那么又何必出现,装神弄鬼。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牵着崇质和何湘一起去主室探查情况。崇质在这期间表现得很乖,不吵不闹,凌溯远带他去哪,都乖乖跟着。
外室的情况和侧室一样,墙上开满了大小不一的洞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洞里,而陆栖的身影掩盖在众多人影之中,分辨不出。
所人都趴着墙壁上,一动不动,画面有些诡异。
忽然有人翻身倚靠在墙上大口喘气,面色苍白,满脸汗水,看来她摆脱这些洞也消耗了不少力气。
这个人是杨明月。
她面色冷然地抬眼看了站在门口的凌溯远和何湘两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不再管其他人,向中心走了几步,远离了那些洞。
杨明月也发现了这些洞有古怪,虽然她不知道洞中有什么,但她还是想方设法让自己不再看那些洞。
凌溯远眼神变得有点幽深,暗忖道,看来杨明月不光是机缘好,自身也有几分本事,如果以后真的和她对上,那一定要小心。
暂时没有解决办法,外面雨还在下,主室中的洞更多,所以凌溯远和何湘先返回了侧室。
“不用担心,这些人马上会恢复正常的。”
那个声音又在凌溯远内心响起,凌溯远没有理视他,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哪里还有心情管其他人。
尽管凌溯远不相信那个声音的话,但是那些人确实是像他说的那样,不一会儿就清醒了,那些大大小小的洞也在隆隆声中闭合,墙面再次变得和一般的墙没什么不同。
一些人抱怨这些消失的太早:“哎,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我没有把功法记下来呢。
“我也是。”
……
凌溯远却松了一口气,随着那些洞消失,仿佛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睛也跟着消失。
众人喧闹了一阵子,又重归平静。
凌溯远,崇质和何湘没有再靠墙休息,而是拿出几个蒲团,再离墙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冥想。
……
等再次凌溯远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墙上的窗子洒在另一面墙上,柔和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觉得自己还有点迷糊,她轻轻晃了晃头,才觉得清醒,她扶着墙站起来,然后四下打量了一圈,其他人还在睡觉。
她微微皱眉,她昨晚好像不是靠着墙睡的,她低头看了看还在墙边的蒲团,又觉得好像自己确实是在墙边睡的,但是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旁边的何湘和崇质也醒来了,崇质迷糊的揉揉眼,何湘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天空说:“天放晴了,可以离开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主室的人正巧也要离开,三批人马就这么默默无言的走在了一起。
出了小宫殿,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但是门外的黄沙已经完全变干,踩在柔软的黄沙上,众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几分。
他们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大约小半刻钟,周围开始渐渐出现绿意,又走了一会儿,一条小河蜿蜒流过,众人的心情愉悦起来。
沿着河流走,走了一段路,前面了一座城池,城门打开,开始有人进进出出,叫卖声,喧闹声开始透过那扇城门传到众人的耳洞里。
走在前面的修士开始欢呼着走进城门内,凌溯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有一种喜悦从心底缓缓升起。
她毫无抗拒的随着人流进入城门。
城内更热闹,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沿路食肆不断有香气传来,仿佛把人肚中的馋虫勾引出来。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支送葬队伍,那送葬队伍规模很小,前前后后也就**人的样子,走在最前面的少女哭得悲切。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一股悲伤的情绪笼罩在整个城池上空。
漫天的悲伤把凌溯远淹没,她觉得自己悲伤得仿佛要流出泪来,有的修士已经开始哭来起来,哭得情真意切。
然而同时一股恐惧也漫上凌溯远的心头,她为什么要为陌生人伤心?为什么要为陌生人哭?之前看到这座城明明发现了诡异,为什么还会感到开心?为什么自己要进来?这些都明明不是她的情绪。
似乎是恐惧超过了那股悲伤的感觉从而拜托了悲伤对她的控制,她反倒镇定下来。
是的,这些都不是她的情绪,那么,是谁的?
“呦,小丫头醒悟的倒是挺快。”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其中还几分夸赞之意。
再次听到那个声音,凌溯远返倒是有几分安心,这个声音的主人如果有求于自己那么暂时还不会害自己。
她边谨慎地打量周围边在心里问他:你说的醒悟是什么意思,这里又是哪里?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虽然千万年来,字体可能会有演变,但是意思应该不会改变太多吧,至于这里是哪里,当然是别人的梦里喽。”
凌溯远注意到他说里一个词“千万年”但是她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些,她紧接着问到:梦,谁的梦?
“我怎么知道,唔,看你顺眼,我再提醒你一句,梦里可是会死人的哦。”
“什么意思?”凌溯远皱眉。
“这虽然是别人的梦,但是如果你死了,那么你就真的死了。”
她眉头皱的更深,思索一会儿,然后把神识探进自己的乾坤袋中,发现东西都没少,又问到:我们自己的法器在这里能用吗?
“当然能,毕竟是把整个人都容纳进梦里嘛。好了,小丫头,我要休息会儿,你自己小心点,别死得太早啊。“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然后就消失了。
凌溯远也没有再问,而是用心关注起周围的的人,既然是别人的梦,那就得首先找到做梦的人。
可是是谁的梦呢?这里有那么多人,要怎么分辨?
她暂时也没有思路,只能走一步再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