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这两天心情不错,先是鞑靼叛乱被平,后是贵州土司作乱得到了镇压,和张皇后一起赏花的时间多了一点,甚至是御膳房的菜肴也多了几许,朱佑樘生活其实很简单,不爱大骂大臣,也不爱敛财,更不爱做木匠。满脑子除了为百姓吃饭的事愁愁和边关鞑靼,蒙古等犯境烦烦,基本上别的时间除了和张皇后和几岁的小太子朱厚照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写两幅字帖自个欣赏欣赏。讲道理的话,朱佑樘是大明朝少有的好皇帝。
朱佑樘今儿下了早朝,和三位内阁大学士谈了一会,换了道服。说是道服其实就是宽松舒适的内服而已,在明朝很多大户人家,达官贵人在家都习惯穿道服,在内宫活动方便。他带着俩小太监走到俯鸟殿前面,深深的呼吸了口气。这地方是小时候自己最喜欢来的地方,当年万贵妃嚣张跋扈,自己被迫东躲**,所以就被好心太监宫女收养,皇宫里面几乎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这俯鸟殿据说是前朝一位堪虞国师清休之地,这里是皇宫后方偏僻但是够高,能看得远,几乎能俯视京城。
朱佑樘做了皇帝之后依旧喜欢在这里来休息和玩耍。望着这幅员辽阔的京城,隐隐约约可见热闹的街市,玲琅满目的高矮楼房,这里是我大明的龙头位!微风吹过,让人神清气爽。
朱佑樘叉着腰笑道:阿福啊!瞧那边儿,我记得好像是平房吧,这才几天就建起木楼了,改明儿啊,叫上萧让陪着朕出去瞧瞧!
身后一步远的一个胖太监忙笑道:要不,奴才马上通知萧公公,下午就伴驾出宫?
朱佑樘正欲答应,随即眉毛一囧道:唉,下午我要召见礼部尚书谭小康,今年科举的事,我也该问问了。
阿福忙躬身不再说话。因为朱佑樘幼年成长的关系,所以对宫女太监尤为的亲近,这萧让就是当年力保自己上位的大太监张敏的徒弟,对自己也是一心一些的。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缉事厂厂公。萧让。
这工作一想就马上如洪水泛滥不可收拾,特别是对于朱佑樘这样工作狂来说,刚才一想起科举,马上又想起湖北的白莲教蛊惑民众,意图不轨...不行,还是去乾清宫看会折子吧...
朱佑樘正预转身下台阶。只听的阿福一声惧喝道:皇上!皇上!您开!...失火了??
啊?失火?京城也会失火?朱佑樘回头一望!果然在密密麻麻的楼房街区东北角,火光四起,火团越来越大,黑烟也越来越粗!
朱佑樘沉声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阿福勾着脖子又跳了跳,迟疑道:好像...有点像...顺天府大牢?奴才不敢胡说!
朱佑樘眉头一皱,袍子一挥快步下了白石阶梯一边走一边道:简直不像话!叫五城兵马司王忠良和萧让,桑坤来乾清宫!
阿福忙马不停蹄的打着拂尘而去!
萧让正在司礼监勾红房内瞧折子,旁边坐着神态谦恭的王楠,他深深的浅笑着喝了一口香茶。冷冷道:嘿嘿,这小崽子可真能闹哇!小楠子你眼睛够毒!嘿嘿,嘿嘿!
阿福笑着走进先鞠了一躬来恭敬道:萧公公!皇上有请您到乾清宫议事儿。
萧让笑着起身,一边对王楠道:你先回厂子吧,见机行事。说完在俩小太监的跟随下快步前往。阿福小声道:公公想必应该已经知道了,顺天府大牢失火,皇上这会儿在为这儿事动火呐!还叫了桑指挥使,和五城兵马司的王镇抚使。萧让点点头道:在皇上身边儿办事就是要机灵!
阿福忙躬身道:公公栽培,奴才不敢忘!
而当小太监前往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的时候,却见到桑坤正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好像知道要宣他进宫似的。倒让小太监一阵意外。桑坤从冷峻的脸上挤出一丝诡异的笑道:有劳小公公带路,请!说完快步上前,走过小太监之手里丢过一个银元宝到小太监手上道:公公辛苦,请您喝茶的!那小太监自然千恩万谢。
五城兵马指挥司即中、东、西、南、北五城兵马指挥司,正六品衙门。各设指挥1人,副指挥4人,吏目1人。负责治安、火禁及疏理泃渠街道等事,为首的是3品武官,以将军之职隶称。这一届五城兵马司提督将军王忠良!人如其名,尽忠报国,忠于皇帝!而且为官比较正真,清廉在京城老百姓的声望和高。
萧让先到的乾清宫,因为司礼监本来就都在宫里,乾清宫里殿就是皇帝就寝之所,正殿就是书房,一般皇帝召见大臣议事都在这里。
桑坤在萧让之后快步赶来,两人都不招呼也不正眼瞧对方,唯独王忠良进来时,萧让和桑坤对他还多了一分笑意。
可别以为关系有多好,长卫之争由来已久,桑坤和萧让巴不得把他拉过去,这点心思谁又会不知。
自古皇帝都希望看到老百姓团结,可没几个皇帝希望看到朝廷百官团结,你想干嘛?造反吗?
所以王忠良很清楚,互相牵制的帝王之术乃是最平衡的,所以哪儿都不进才是长生之道,反正就一句话,我谁都不听,就听皇上的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