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麒翎与桃球同时不可置信的唤道,屋顶上的二宝翘起头来,铜铃般的眼瞳朝瓦缝中看了看,又缓缓搁下头颅,看向远方,无影林的方向。
……
今夜的铷城还是与以往一般宁静,一轮圆月孤零零地游走在阴云密布的夜空里,透着一丝丝无可明述的诡异。
风一阵阵灌向城门口,忽然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原本紧闭的宽大厚重的城门微微敞开了一道缝,奇怪的是,守在城门口的卫兵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没人发现城门被打开了。仔细看去才发现,他们一个个目色空洞浑浊,仿佛被什么给攫住了魂魄。
寒蝉院中,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沿着蜿蜒曲折的小道出了城主府的后门,径直来到了城门口,甚至连看都没看那些卫兵一眼,鬼魅一般走了出去,朝影影绰绰的山林里去了。
刚入得山林没多久,身前便倏地窜出一道黑影,轻飘飘落地跪到了他面前。
他驻了足,不动声色的睨向他。
“魔尊,属下终于找到你了!”那影子仰头望向他,眼底泛着敬畏与喜悦的光芒。
“诛玹,原来是你。”寒篞寒唇轻启。就在一个多时辰前,他刚要吹灭蜡烛入睡,烛芯上的火光却忽然摇曳起来,魔星花状的火焰一闪即逝,他就知道,魔族的人来找他了。
“其他人呢?”
诛玹长长的蜥蜴尾在地面上轻轻蠕动了几下,“回魔尊的话,泊蘅、魍姬、魤商三人已经去了焱琊灵域寻找焱琊之胆。”
“寻找焱琊之胆?”
“是的。焱琊以其身躯创造了一个异世,以其肉体繁衍孕育了无数杂烩不清的邪灵怪种,乃是超越灵的存在,若是能将其胆取来,魔尊便可早日摆脱这病体凡胎,夺回您的真身!”
“本尊的真身在哪儿?”
“如今正被封印于鬼府之内,只是……”
“只是什么?”
“月前属下去了趟鬼府……属下发现,因神力封印太过强大,那棵该死的不死神树的根……已经深入到您的筋脉中,很快您的身躯便会与不死神树融为一体,变成它的养料……”
“什么?!”一股怒气在胸腔里左冲右撞,寒篞背后的拳头紧紧握住,咬了咬牙床,目光锋利如刀,“九万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
次日清晨,凤九鸢一大早便去见了城主与城主夫人。
城主的寝房前,她朝他们行了个礼道:“这两日叨扰了两位前辈,九鸢是来向二位辞行的。”
城主夫人微微一惊,轻轻握住她的道:“怎么突然要走?是府里住得不习惯?还是篞儿怠慢了你?”
“额……不……”
凤九鸢话还未说完,城主便面色严厉地招来下人道:“去,把二少爷请过来!让他当面来给凤姑娘道歉!”
下人领命走后,凤九鸢再要继续说话,城主夫人却立即将她拉到寝房前的石桌旁坐下道:“若是篞儿有何地方怠慢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见怪。篞儿这个脾气啊,有点儿孤僻,不爱说话,但心地其实不差……”
城主夫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中间连凤九鸢插话的会都没有,直到寒篞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孽子!你倒是说说,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大清早的凤姑娘就要走,肯定是你什么地方开罪了人家不是?!还不快去给人家道歉!”城主一边面色严肃地斥责着寒篞,一边暗暗朝他使了使眼色,让他快过去。
寒篞一脸无辜地看看凤九鸢,眸底带着三分诧异,走过去道:“你要走?为何?”
凤九鸢站起身来,抿住嘴角的笑,一本正经道:“不想呆在这儿了,自然想走了。”
“可你不是说过要与我……成亲的吗?”寒篞靠近她,后面几个字稍稍压低了声音。不过耳朵敏锐的城主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睁大了眼与城主夫人对视了一番,眼底喜意顿起。
“这个等我回来再说。”凤九鸢看看天色,对城主与城主夫人道:“天色不早了,九鸢告辞了!”
拱鞠了个礼,便启步朝外走去。
“哎,等等!”城主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她面前,“凤姑娘从铷城回无极仙宗,路途遥远,身上可还有盘缠?”
不等凤九鸢回来,便对一旁的丫鬟道:“去,将我昨儿准备的东西取来。”
“是,夫人。”丫鬟行了礼便快脚离去了。
凤九鸢朝那丫鬟的背影望了一眼,道:“其实九鸢此次并非要回无极仙宗。”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城主夫人道。
“去玉南城,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寻找可以治好寒篞重疾的药材。”
“哦?”
城主夫人与城主对视了一眼,又瞧瞧自己的二儿子,松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啊。那不如让篞儿陪同姑娘一起前去,如何?”
“不了,他的身子需要静养,况晚辈此去之地艰险非常。到时候药材还没拿到他就先牺牲了,晚辈就白跑一趟了。”
寒篞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一下,睇着凤九鸢道:“我的病,已是无药可救,就连你的师父也救不了。”
“谁说的?这世间有一物,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用!”
“是什么?”
“焱琊……”凤九鸢说了一半,忽然又停了下来。
“焱琊之胆?”寒篞双眼微微促狭,一捉住她的肩膀,面色严肃道:“不要告诉我你想去寻找的药材就是焱琊之胆!”
城主与城主夫人皆是一惊,城主大步走过来道:“凤姑娘要去焱琊灵域?这玩笑可万万开不得!焱琊灵域那是什么地方?!没人知道它在哪儿,知道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那我也要试上一试。”凤九鸢轻轻抿起一抹笑,眸子含光地望向寒篞。
寒篞与她对视良久,道:“好,那我也要去。”
“篞儿!”城主夫人叫道,拉住他的道:“篞儿,不可冲动啊!”
“让他去吧!大男人,怎么让一个女人单独为自己去冒险?”城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