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快大亮,而朝仓宗景一夜未眠。
昨晚三好康长的话依然在朝仓宗景的耳边回响,挥之不去。
“主公!”
沟江长逸从廊下急速跑来,一脸的惊慌。看到沟江长逸到来,朝仓宗景连忙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果然如三好笑岩所言,今川家的大军已经兵临尾张,总兵势约三万余人。且海道响应着无数,今川家的大军还在不断增加规模!”
“尾张等地的豪族已经乱作一团,虽然尾张不乏织田出羽介这样准备一死相抗的人,但是更多的确是如岩仓织田家等为首的投降派!”
“照这样下去,不出旬日,今川家便可制霸尾张!”
听到这里,朝仓宗景顿时陷入了沉默。
“那么美浓那边呢?”话的是坐在朝仓宗景身旁的朝仓景连。
沟江长逸看了看朝仓宗景的脸色,然后继续道“美浓斋藤家当主斋藤美浓守已经与那蝮蛇对立,双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化解!”
“如此一来,就没有人能够制衡今川家了!”朝仓宗景遗憾的道。
从三河到近江中间隔了尾张、美浓俩国(除非今川义元脑子有病选择走伊势),而尾张国并无什么强大的势力可以与今川家匹敌,也只有美浓的斋藤家勉强够格。
但是现在斋藤家陷入内纷,自顾不暇,恐怕也无法对今川家造成什么威胁。
也就是,今川家的大军轻易便可以杀到近江,而到时候就换成朝仓家来做今川家的对手了!
但是一个新的问题来了,朝仓家是今川家的对手吗?
很明显,不是!
仿佛看出了朝仓宗景内心的担忧,一旁的沟江长逸和朝仓景连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道“主公,可早作决断啊!”
“可可是”
见朝仓宗景依然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朝仓景连当即开口道“此次讨伐三好家,家虽然出力甚多,但是作为线战场的总大将,整个线战场的战况主公也是知道的!”
“即便此战讨伐军打赢了三好家,事后也是津川家占据主导地位,也就是即便有好处,留给家的也不多!况且,津川家和三好家尚未分出胜负,骏河今川家就来横插一脚!”
“此战的结果目前上不好,家还是先顾好眼前,应付了今川家之后再吧!”
朝仓景连完,一旁的沟江长逸也跟着附和道“玄蕃助殿的不错,有今川家加入,此战津川家必败无疑!若是此时家能够加入三好家一,战后不但能够保家名,甚至还能获取近江一国!”
“主公,这可是近江一国,而非南近江半国啊!”末了,沟江长逸再次强调道。
此时,朝仓宗景的内心已经彻底动摇了。
昨晚,三好康长便已经向朝仓宗景摆明了车马。只要朝仓家能够“弃暗投明”,那么战后三好家对朝仓家此前加入讨伐军一事既往不咎,而且可以讲近江一国让渡给朝仓家。
注意,这里的近江国是包含南北近江在内的部,当然也包括浅井家的领地!
一开始朝仓宗景还是十分犹豫的,但是这会儿得知今川家真的气势汹汹的上洛之后,朝仓宗景已经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
“去将三好笑岩叫来,此事事关重大,家尚需再求证一番!”朝仓宗景摸了摸下巴,最终还是倒在了今川治部大辅的“石榴裙”下
听到这里,沟江长逸和朝仓景连顿时相视一笑,两个人都放松了起来。而在不经意的回头见,朝仓景连的眼角闪过一抹不明的神色,这个眼神深处隐藏着的,是一种叫做野心的西。
与此同时,观音寺城内的浅井居馆内,浅井家的众人同样获悉了关于今川家上洛的消息。
“主公,今川家强势来袭,家所在的近江又是其上洛的必经之地,也就是家与今川家之间的战斗已经在所难免了啊!”浅井贤政的身旁,浅井亮亲忧心忡忡的道。
浅井贤政虽然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但是闪烁的眼神却也彰显着浅井贤政内心的不平静,“那么依石见守之见,家应当如何应对?”
“在下以为,家应该立刻放弃南近江的领地,然后退守谷城。同时主公休书一封与今川家停战,声明家愿意让出上洛的道路。!”
“如此一来,今川家必然也不会与家为敌,而家的威胁也就消失了!”浅井亮亲缓缓的道。
“石见守之见请恕在下不敢苟同!”浅井亮亲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佐和山城城主矶野员昌便不干了,“家乃是联合军一员,津川殿与武田殿等尚在摄津奋战,家即便帮不上忙,但也不能做出这样背弃盟友之事啊!”
“矶野大人的不错,我浅井武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对!我浅井家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怕死的懦夫!不就是今川家嘛,以我浅井家武士的勇武,再凭借观音寺城之固,笼城便是了!”
随着矶野员昌的开口,殿内很快就吵作了一团。
此时浅井家内部主要分为俩派。一派是以矶野员昌等武士为首的主战派,而另外一派则是浅井亮亲等浅井家一门众组成的主和派,双的都挺在理,浅井贤政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突然,殿内一个处乱不惊的身影引起了浅井贤政的注意。
“淡路守,家想听听你对此事的看法!”浅井贤政的声音响起,一下子让殿内变得安静起来,原争得脸红耳赤的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殿中一言不发的那个年轻人。
感受到来自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阿闭贞征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了。
缓缓的抬起头,阿闭贞征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浅井家武士,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了浅井贤政,“敢问主公,家之实力在天下之中,能否排在前列?”
“不能!”浅井贤政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阿闭贞征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么家之实力又能否左右得了此番大战的战局?”
“也不能!”浅井贤政摇了摇头。
“主公可是独立的大名?”
“家尚从属于六角家!”
“如此,是否可以明,家不过是一介无关紧要势力?”阿闭贞征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亦或者,这天下有无我浅井家并无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