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记者?”考古队的李队长怀疑地上下打量着赑屃,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胸部。
“是的,这是我的名片。”赑屃赶紧掏出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刘笔熙,某报社的记者。然后他指指身边的沈君驰和久天,“这是我的助手沈君驰,和我儿子谢久天——学校放假,没人看,我带他两天,您别介意。”
妈的,成龙孙子了。久天骂了一句。
李队长做了很多努力,但是眼睛还是没有办法离开赑屃的胸。他把名片又还给了赑屃,说:“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你们也不信。现在警方已经立案侦查了,我们相信警方的办案水平。”
“哎呀,”赑屃挥了一下手,把两个波夹得更紧了,“我们当然也相信警方的办案能力啦,只是有些时候,那些最令人无法相信的,反而是事情的真相。我们记者就是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该不该信,就交给读者去评判吧。”
李队长表情还是略显为难,看了看赑屃的胸,一咬牙一跺脚,说:“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采访,但我可以作为‘朋友’跟你们聊聊这个事情。”
赑屃一拍手:“太好了李队长,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还有,现在刑警队的正在调查取证,你们做事要守规矩。”
“没问题的李队长~”
李队长看看表,说:“那行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舟车劳顿,休息一下。5点左右食堂开饭。”说完李队长就匆匆走了,似乎是为终于逃离了赑屃的海波而松了一口气。
“哎我说久天,我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只是一个活死人,你带着我干嘛?”三人走回下榻之处,沈君驰问久天。
久天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又想偷懒?”
“我来都来了,偷什么懒?”
久天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说:“我不带你来,你死在家里可怎么办?你现在要死不活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照应一下。再说,你这个样子能去哪?还想上学?浑身冰凉,又不能吃喝拉撒,你不怕吓着你同学啊?”
“喲,没想到久天大人还挺关心草民性命的。小的感激不尽。”沈君驰戏谑地说。
久天冷哼一声:“别忘了你可是我家拉磨的驴,老重要了。也许之后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呢。”
三人走到考古队安排的招待所,沈君驰看着这破旧的楼道,撇撇嘴:“这也太破了。久天,你挣这么多钱,也不租个好一点的宾馆,还来这么一破招待所,太吝啬了吧。”
“你少来,”久天指着他,“三人之中就你事儿最多!没你的话我们两个连宾馆都不用住。给你个窝你就该给我磕头谢恩了,还敢挑三拣四?”
“呵呵,君驰不敢。”唉,看来邪神大人今天心情不好。
久天说是这么说,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个招待所里住的都是考古队的人。因为考古队的临时驻扎点就是这个招待所。这两天发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们正在犹豫是继续发掘还是打道回府。
“……不好说。昨天那个刑警队的廖警官跟验尸官嘀嘀咕咕,看样子死的很蹊跷,据说死亡时间与证词不符。而且那坛子酒也莫名其妙地不翼而飞……”两个考古队的队员走过他们身边。
沈君驰看看赑屃:“你把人家的证物说拿走就拿走,难道不是作祟吗?”
赑屃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来是想把坛子拿给久天看看,看完了就还回去。结果被久天给一脚踢碎了。这时候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鬼怪和邪神施法才叫做作祟呢,我们天人和正神那叫显灵。”又想了想,指着沈君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你擅自打开酒坛才酿成大祸,你现在还敢来质问我?”
沈君驰一想他说得也对,于是也就不再说话。
久天对赑屃说:“看来你的反映还挺快。案件发生的时间还不长,尸体应该还没有运出县城。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沈君驰张嘴就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课也翘了,这么破的招待所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跟着久天他们,消磨一下时光。
“你去干嘛?”久天当即否决了他,“你一个人类,移动又不方便。到时候被抓到,我可不替你擦屁股。”
“啊?”沈君驰脸一瘪,“那我在房间干嘛呀?”
“我管你?”久天甩了这么一句,就和赑屃走了。
沈君驰一人回到房间,闲着无聊,躺在床上玩手机。手机那头,杨羽给他发来微信。一整天没看到沈君驰,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杨羽表达了一下关心之情。
沈君驰看着屏幕笑了,回信说自己生病了,不能来上课。
“对了,你知道吗,出大事儿了。”杨羽在微信中说,“今天早上在南路那边,挖到了一个死尸。”
沈君驰一看,“噌”就坐起来了。他慌忙打字道:“南路?死尸?”久天的店现在就在南路啊。
“是啊。而且神着呢,据说那尸体被埋得那叫一个深。那尸体新鲜得如同刚死一样,可是那土瓷实得却像没被挖过,平平整整的。最匪夷所思的是”
“是什么?”杨羽这混蛋,分段分得这么有戏剧性。
“是那尸体居然是被活埋的。肺里全是沙子。”
沈君驰看着手机,感觉头皮发麻。这事儿怎么会发生在南路?他们昨天刚出发,今天早上就出事儿,难不成跟那坛酒有关系?
沈君驰在这边胡思乱想,久天和赑屃已经到了镇上的停尸房。
久天看了看冷冻柜上的标签:“应该就是这几个人了。”
他拉开冷冻柜,里面是一具男性尸体。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看来警察还没来得及尸检。
那男子表情自然,眼睛笑吟吟的,双唇微张,嘴角上扬,好像在和别人谈论;除了面色惨白以外,和活人没有任何区别。一张惨白的脸配上这么一个鲜活的表情,这种违和感显得格外诡异。
赑屃这边也拉出来一个冷冻柜,与久天看到的情况一样,也是一个活人表情配个死人脸。两人连看了好几个,都是一样的情况。
“这些人应该是瞬间死亡吧。”赑屃说。
久天点点头,“你说这些人是因为接触了那个老坛子才死亡的,没错吧。”
赑屃点点头。
“你所谓的‘接触’,是怎么定义的呢?是碰到了,还是打开了?”
“唉,我不是跟你说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嘛。”
“你把那老坛拿给我看的时候,那老坛的外面干干净净,不像是附着着妖物。所以,碰到老坛要死,这样的说法比较牵强。退一步说,如果说打开老坛才会死人的话,也不成立啊。”
“怎么不成立啦?沈君驰不是差点就死了吗?”
“可是你看看这些人。他们的脸上带着生前的音容笑貌,这很明显是瞬间死亡啊。你再回忆一下沈君驰是怎么死的?沈君驰打开了酒坛,然后他双目通红,要是我不阻止的话,他会把坛子里的毒酒一饮而尽。沈君驰的死法和这些人完全不一样啊。”久天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沈君驰已经死了。确实,现在说沈君驰死了也不全错。
赑屃觉得久天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陷入了思考。突然抬起头,说:“会不会,这些人诡异的表情,不是死亡瞬间的表情,而是死亡以后出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