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阿姨,我是梁水的朋友,我叫谢久天。”
看着久天奶声奶气地样子,沈君驰一阵作呕。想不到这老东西还会这一套。
久天看着沈君驰那块笑崩溃的贱样儿就气不打一出来,又不能发作,只好狠狠瞪他一眼。
门开了,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表情冷漠。她看了看沈君驰,又低头看了看久天。沈君驰见状赶紧介绍自己:“那个,阿姨,我是他的表哥,跟他一起来的。打扰您了。”
那女人倒也没什么不满,直接放两个人进来了,嘴里还嘀咕了句:“居然交到朋友了。”
女人很冷淡,没有打算招待他们,只是指了一下小男孩的房间,然后就匆匆走回书房了。
梁水看到两个人来找他倒是非常高兴,把椅子搬来让沈君驰坐,然后自己和久天坐在了床上。
沈君驰看看周围,没有找到那只花猫,就询问梁水。梁水说他妈妈不让养,所以不能带回家。不过那只猫倒是好像知道一样,并不往家跟,只是经常在院子里徘徊,见到面又会粘过来。梁水会时不时地给它带一些吃的,那猫就更爱跟着他了。
沈君驰点点头,说:“这样啊。话说回来,你妈妈……额……挺忙的吧?”
“嗯,挺忙的。周末也会把工作带回家。”
“你爸爸呢?”
“他经常晚上很晚才回家,我觉得也挺忙的吧。”
沈君驰并不太会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交流,于是就去看久天,看他要怎么办。结果久天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是上看下看,翻翻柜子,敲敲桌子。
沈君驰只好接着跟小孩聊天,问:“你现在学习变好了,你妈妈会不会很高兴?”
小男孩撅起嘴,不太想说的样子,不过沉默了一下,还是告诉他:“妈妈没什么表示,看了眼成绩单,说‘小学都应该考双百才对’。”
“那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了,你的成绩又变差了,怎么办呢?”
“反正他们已经很失望了,还能怎么失望。”
沈君驰看气氛又趋于尴尬,马上接着问:“在学校跟朋友相处得怎么样?”
小男孩摇摇头,说:“我没什么朋友。他们都不理我,说我心理阴暗,有病。”
看着小男孩的样子,沈君驰有点心疼。常说童言无忌,然而说得百无禁忌,却不见得听者无心。童年时代来自于同龄人的心理创伤往往是一个人一生最大的痛。沈君驰只能转移了话题,问:“那你平常喜欢干什么?有什么爱好?打游戏?”
“我喜欢画画。”
“哦,喜欢画画啊。你喜欢画什么画?油画?国画?水彩画?漫画?”
“什么画我都喜欢,都想学。可是因为我学习不好,我妈不让我学,说玩物丧志。我现在只能自己没事儿的时候画画。”
久天拿起摆在桌子上的一幅画,问那小男孩:“这是你画的吗?”
那是一副风景画。虽然笔法非常稚嫩粗糙,但是可以看出画得很用心。
小男孩点点头。
沈君驰问:“你画的是什么?明信片吗?”
“那是珊瑚岭。”
“珊瑚岭?”沈君驰小声地重复了一句。珊瑚岭就在本市的郊区。不过这张画的风景,既不是在山顶俯瞰,也不是从远处眺望,反而好像是在一个林子里。于是问:“你去过珊瑚岭吗?”
“去过呀。”小男孩理所当然地说,“这就是我去珊瑚岭写生时候画的画呀。这还是我们今年春游的时候我画的呢。大家都想去山顶,可是我却喜欢偏僻的地方。偏僻的地方没有人,我画画就不会被别人嘲笑了。老师还以为我走丢了,后来臭骂了我一顿呢。”
久天举着那幅画,端详了好久。沈君驰就问:“怎么,这幅画有奇怪的地方吗?”
久天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这时小男孩说话了:“不过是挺奇怪的呢。当我说要去春游,我爸居然不让。后来我偷偷藏了零用钱才交了费用。”
久天看着这幅画,沉思了一下,问:“你这幅画能不能先借给我们用用。”
小男孩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久天对沈君驰说:“看来这房子没什么问题,以后再慢慢看吧。”然后给小男孩留了电话,让他想起来什么、或者有新情况就打电话告诉他们。
两个人从小男孩的家出来,他妈妈始终没有再次路面,看来可能是真的挺忙的。
沈君驰就问久天:“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久天摇摇头,说:“一切看着都挺正常的。而且我也查了一下南珊中学,发现在那个时间段里并没有什么意外死亡或者恶性案件发生,大家都平平安安地毕业了。所以小男孩说的那几个人,我还是不知道什么来路。”久天说这话,又拿出了梁水画的那张画。
沈君驰看久天对这幅画这么感兴趣,就问:“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
“那你干嘛把它要来?”
“感觉以后会有用。”
——————————
——梁水家——
“本市警方今天清晨接到报案,一男子在家中被谋杀。死者是本市最大上市公司的总裁林某。报案人是林某的妻子。林某妻子清晨出差回家,发现丈夫被头部向下吊死在自家的门框上……”
早间新闻的电视画面中出现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照片虽然被处理过,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穿着红色衣服的受害者,被头朝下吊在了门框上。
梁水的父亲梁风双手颤抖着关掉了电视,随后恐惧地抱着头蜷缩在沙发里。
梁水妈妈此时正在忙着梳妆打扮,她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必须要早早过去。但是她却起晚了,导致一家三口包括梁水都没有早饭吃。但是她并不是太在意,把小孩叫起来,塞了他一些钱,让他去小卖部买点吃的。然后转过头来催促着梁风。
梁水妈妈要搭丈夫的车,眼看就要来不及了,一个劲儿地催促着。可是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她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走过去看看他的白痴丈夫在搞什么鬼。
只见梁风在沙发上魂不守舍,嘴里细细念叨着:“来了,他来了,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