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眉眼淡淡,等楚怀玉说完之后,问道:“怀玉,你可知,这个世上什么样的男人最讨人厌?”
楚怀玉歪着小脑袋,“老匹夫那样的?”
见慕容瑾低垂着眼眸不说话,他想了想,自己摇了摇头,“难道是你说的是瑜王那类蠢货?”
“皇上那种疑心病重的?”
“我哥那种假好人?”
……
他把自己身边讨厌的人都说了个遍,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公子,到底是谁啊?我猜中了没有?”
慕容瑾垂,将他拉到眼前,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聒噪的男人最惹人厌。天籁.⒉3TT.”
“……”这是在说他聒噪讨人厌?
楚怀玉瞪着他,哼,打不过你我可以瞪死你!
在他视线射杀中,慕容瑾无动于衷。
他嘟着嘴,不乐意道:“公子你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还不是为了你,你说我呆在凰姐姐身边多好啊,不仅可以陪着凰姐姐,还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没事儿就玩玩玄北那个小傻瓜,要不是凰姐姐担心你的安危,非要我过来,你以为我会来?再说了,我说话是为了什么?我说话是说给我听的吗?我自己能听到吗?还不是怕公子你一个人孤单寂寞,我怕你闷坏了,这才……”
见他又开始没完没了,慕容瑾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踏步走出牢房,“你在人间滞留多年,修为大损,等回了天界,我会送你去冥域修炼几万年……”
楚怀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冥域可是专门封印凶鬼恶魔的地方,那里没有空气,没有阳光,没有水源,什么都没有,有的仅是无尽的杀戮之气和荒凉,别说几万年了,让他在那里呆上一天他都受不了。
楚怀玉瞬间乖巧,安静的呆在他的手腕处,哀怨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良久,从嗓子口挤出一丝细小的声音,“史上最好的神君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态度出奇地好!
慕容瑾唇角一勾,世界终于清静了。
……
瑜王府,后院。
孙舞阳被两个老妈子按着,跪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坐在上方的萧诗安,冷笑一声,道:“真该让京城里的人看看他们心中的京城第一才女是什么样的德性,什么温婉娴淑,知书达理,我呸!萧诗安,我们同为王爷的侧妃,你根本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萧诗安端坐于上,纤长的手指捧着白玉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闻言,丹凤眼一挑,斜斜地看着她,娇声一笑,“孙妹妹你可真是不长记性。”
她说着,撇了侍女秋桃一眼。
有些事情,有些话,主子不方便说,自然有下人站出来替主子做。
秋桃高昂着头,“孙夫人,莫怪奴婢多嘴,这天下谁人不知咱们王妃是瑜王的表妹,是王爷捧在心尖儿疼爱着的人,这王妃之位,不过是没有宣布罢了,你一口一个你跟王妃都是侧妃,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和身份,你与我们王妃可是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我呸!”
孙舞阳眼神狠辣,不屑地看着秋桃,“一个下作的婢女,竟然敢指着本夫人的面辱骂本夫人!”
“秋桃,忘记我教你的了吗?对待疯狗,是不需要讲道理的”,凉凉的声音传来。
秋桃得令,面上闪过一丝得意,撸起袖口,走上前去。
孙舞阳双眸瞪大,“贱人,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夫人自然就知道了”,秋桃提嘴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素手伸出,对着孙舞阳的脸蛋狠狠地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屋内,五个纤细分明的巴掌印在了孙舞阳的脸上。
她惨叫一声,挣扎了起来,两边的老妈子都是五大三粗,力气颇大的,她们一人一边死死的按着孙舞阳。
孙舞阳挣脱不开,怒吼道:“萧诗安,你放开我!若是王爷知道了,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萧家已经是乱臣贼子,你的祖父已经畏罪潜逃了……”
“乱臣贼子?哈哈哈——”,萧诗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孙舞阳你可真是天真,我萧家是不是乱臣贼子,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她昨日就收到了祖父的消息,对于他们的事情也略有了解,她担心了一夜,忧虑了一夜,一切的烦恼都在王爷临走之前跟她说的话中一扫而光。
瑜王说,这一战,有祖父,爹爹,还有左相大人相助,一切的事宜都已准备妥当,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瑜王说,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便是封她为后,待过了今日,她萧诗安便会是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瑜王说,不管他迎娶多少女人,都只是为了平衡势力,他的心中只有她……
她本不想这么快就处置孙舞阳,就跟猫捉到老鼠之后的玩弄一般,她想慢慢地折磨她,把她折磨到疯,折磨到死,可谁知,她不打算惹她,她却先惹上门,竟然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说他们萧家已经不行了,说她是个人面兽心的贱人,还不小心让她的侍女听到了,这让她如何能忍,当下就派人将孙舞阳抓了过来。
萧诗安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踱步到孙舞阳面前,扬起手,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孙舞阳的脸被扇得红肿一片,她被按着跪在地上,仰起头,眼眸似乎要喷出火来,“萧诗安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萧诗安凉凉一笑,“凭我乐意!”
话落,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凭我高兴!”
“啪——”,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
……
一连扇了她好几个巴掌,萧诗安才停了下来,她抚摸着自己又红又热的手掌,心中得意,自己动手的感觉舒服多了,这也是她每回拿下人撒气的原因。
施虐是会上瘾的。
她喜欢看着别人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她喜欢看别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她喜欢看着别人痛不欲生的惨样,她喜欢听别人撕心裂肺的叫声,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她们的主人,是她们的神,她们则是最卑贱的仆人,在她的面前,她们没有还手的能力,也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被动地接受她所赐予的一切。
孙舞阳被她扇得嘴唇出血,脸肿成了包子,她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紧紧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怒火,“萧诗安你不得好死!”
“噢?我不得好死?”,萧诗安唇角一勾,弯起一个绝美的笑容,笑容却不达眼底,她伸手,就准备扇她。
孙舞阳吓得瞳孔微缩,身子向后一躲。
萧诗安将她眼中的恐惧瞧得分明,她停下了动作,目露得意,“对,对,就是这个眼神,不过还是不够到位”,她说着,又一次扬起了手掌。
掌风一刮,孙舞阳吓得头一歪,闭上了眼睛,那巴掌却不曾落下,耳边传来得意的笑声,“孙舞阳,你终于怕我了,哈哈哈——”
察觉到自己被耍,孙舞阳气急败坏,“萧诗安你得意什么,别忘了你们萧家已经完了,等你那个该死的祖父被抓住判刑,你们萧家就彻底沦为逆臣贼子,到时候别说是王妃之位了,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哼,孙舞阳,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王爷根本就不在府上。”
“什么?”,孙舞阳一愣,“王爷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可能不在府上,我今早还看见他从书房走出来……”,话到了嘴边,孙舞阳心一提,她将萧诗安嘴角的猖狂看在眼中,不……事情不对……
王爷若是在府上,萧诗安不可能这样对她。
这个贱女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从前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的把戏,她人前总是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模样,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萧诗安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她的恶毒和恐怖,只有她身边的人才了解,这一点,在进府之后越明显。
王爷在的时候,她温柔大度,对待下人都是温言细语,就连对她们,也是一脸的笑容,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端的是知书达理,贤惠可人,可是王爷一走,她嘴角的讽刺和不屑就露了出来。
如今,萧诗安这般嚣张跋扈地教训她,她就不怕王爷知道了,毁了她在王爷心中的形象吗?
难道……王爷真的偷偷离开了王府?
他要做什么?不……不对,不是王爷要做什么,而是王爷和萧家要做什么?
家中传来消息,说是萧家出事了,平西侯爷畏罪潜逃,她以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萧家彻底灭亡的机会,莫非,她想错了,萧诗安如今的表现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她凭什么有恃无恐?她的倚仗在哪里?她的底气在哪里?
总要有一个由头。
瑜王已经被禁足了,她原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可如今,瑜王违背了圣旨,出了府……
孙舞阳越往深处想,越心惊,被萧诗安扇了几巴掌都比不得她此刻的心惊,一个大胆的猜测隐隐从脑海中现了出来,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你们……”
将她面上的神情看在眼中,萧诗安艳丽的面容上露出鄙夷之色,“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倒也不算太笨!”
“你们……这是诛九族的大罪阿——”
孙舞阳惊道,如若瑜王当真谋反,她这个刚嫁过来的侧妃成什么了?那她还能活命吗?她的娘家人还能活命吗?
“萧诗安,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怂恿了王爷,萧诗安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阿——”,孙舞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得力,头向着萧诗安靠去,张大着嘴巴似是准备咬她。
萧诗安连忙向后倒退几步,嫌弃的看着她。
“真是粗鄙!”,她拧起了眉头,目露凶光,下令道:“将她的嘴捂住,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若是没死,算她运气大。”
“萧诗安你这个贱人,我……唔……”,孙舞阳还待辱骂什么,嘴巴就被一团粗布堵住了,她挣扎着,摇着头,双目含泪,看着萧诗安的眼眸似能射出剧毒来。
孙舞阳被带下去之后,不一会儿,院子外便传来压抑的惨叫和杖责的声音。
萧诗安心满意足的坐回位置上,抿着茶,待院子外的声音越来越小之后,她缓缓地放下杯子,露出一丝轻笑声,“世界终于清静了。”
“王妃,老爷来信了……”,正此时,一个老妈子走了进来。
萧诗安接过信件,飞快的看完,她素手轻翻,将信件撕成了碎片,满意一笑:“祖父终于有动作了。”
“王妃放心,一切都在老爷和王爷的掌握之中。”
萧诗安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左相大人竟然是祖父的人,祖父隐藏的也真够深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若是早知左相大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王爷又何苦费劲心思去拉拢他?”
老妈子恭敬回道:“回王妃的话,老爷这么做,恐怕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如若左相大人在朝中公然支持王爷,怕是要引起皇上的猜疑,左相大人在朝中一直是最神秘的存在,每个人都想巴结他,却不得其门,唯有太子跟左相大人交好,咱们王爷三番五次的相邀,他却不予理会,这也是为了王爷着想,外人瞧见此景,以为左相大人跟王爷不对付,理所当然的便会将左相大人归于太子一派……”
“也对,终究是一张最有用的王牌,既然是王牌,自然是要留到最后才使用”,萧诗安了然一笑,放下心来,她饮了一口茶,想到了昀凰,眼神又狠辣了起来,“可惜左相大人竟然娶了昀凰那个小贱人!想到她,我这心里头就如同扎了一根刺!”
“王妃消消气,待事成了之后,王妃您可就是皇后了,要处置一个小小的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怕会引起左相大人的反感,不过那左相大人是个不能人道的,想来跟那个贱人之间也没有多少的感情,等杀了昀凰,多赐些女人给他就是了,这男人,又怎会当真钟情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