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人第一次看见张亮这么生气。
陈子菱举着一瓶加过温的罐装核桃露,殷切的双手递给张亮:“张导,先喝点这个。”
她从左煌哲发送的微信上事先已经看过张亮的照片。
擒贼先擒王是她一贯的立场。
“有降压药么?”张亮自己的那份丹药没顾得上吃,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左煌哲的丹药很够劲。
“还真…”右洋马上就要说出“没有”两个字了。
“有,张导要的药哪会没有呢?”陈子菱打断右洋的话,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八粒散发着幽香的黑豆豆,递给张亮。
右洋的手指头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的鼻子很灵,闻出了这种药的味道,明明是女孩子调节某种特殊功能的药。
张亮一仰头,把八粒药丸就着核桃露咽进肚子里。
“小丫头,够机灵,形象也不错,有时间去试试镜头,适合的话在我下部片子里露个脸。”张亮对陈子菱的表现赞赏有加。
瞌睡的时候能送枕头的人,才是好人。
“谢谢张导,我凄惨的人生终于看到盼头了。”陈子菱故作深沉的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然后冲着张亮鞠了一躬,扭头又冲右洋伸了一下舌头。
“出什么事了?”左煌哲和陈子菱的态度正相反,一个片场老大能当着众人说出让他生气的话,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让他生气呢?
“老江那个王八羔子竟然跟我提条件,要求把后期音乐制造的费用提高两倍,否则不跟我合作了。”张亮心中的怒火又冒出起来了。
“您没和他签约么?”左煌哲不明白影片的制作方式。
“别人都签了,我和他合作过好几次,信誉不错,也就口头约定了一下。”张亮注定要吃哑巴亏。
答应他,明显是被逼无奈,不仅金钱方面亏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面子受损。
不答应他,影片已经到了后期,重新找音乐人耗时耗力,得不偿失。
不管哪种选择,对于张亮而言都难。
“张导别生气了,先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江老师会改变主意。”左煌哲苍白无力的安慰张亮。
……
当晚,他和右洋、陈子菱、爱丽丝四个人一起在一个小饭店里喝酒。
就像他事先预测的那样,这一段时间,药店除去各种成本,净赚二万块。
他委托爱丽丝给母亲寄走一万元,剩下的钱放在陈子菱那里,连同最近一段时间挣的钱,攒到月底给大家发工资用。
“左,你很有做生意的头脑,祝贺你,咱们干杯。”爱丽丝端起酒杯提议。
“有头脑,还要有自己的真本事才行,那个姓江的,号称自己是音乐大师,就想拿捏人,狗屁不如。”左煌哲讨厌那种被人要挟的感觉。
这一晚,四个人喝了两瓶酒,相互搀扶着回了酒店。
左煌哲躺在床上,脑子尚存一丝清醒。
他拿着手机,连线文慧。
“老兄,这次给我什么奖品?”醉酒中的左煌哲无所顾忌,直接索要自己的奖品。
这次回来,他的胸口不像以往,能贴上去一块以后可以变卖的宝贝。
“你想要什么?”文慧好久没有和左煌哲聊天了,他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
“文物玉器?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了,最后也都变卖成钱了。丹药店走上正轨,开始盈利了。我还需要什么呢?”左煌哲自言自语。
末了,他猛然叫了一声:“手艺,技不压身,什么时候都够挣钱。”
“你想要什么手艺?”身为才子出身的文慧,很喜欢他的这个要求。
Bigboss系统最大的好处在于什么都能提供,尤其是在左煌哲得到第五个龙子的基因后,龙蛋孵化系统的配置能力和水平自动优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曲。”左煌哲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在自己睡着之前说了一句话自己都记不清楚的话。
一道电波射进他的脑子里,和脑浆搅拌融合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
“头好疼啊,昨晚喝的是假酒?”掐着太阳穴,左煌哲爬下床。
在屋子里晃悠几圈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似乎被灌进去了什么东西,不倒出来就疼的受不了。
趴在桌子前,左煌哲手里握着一只水笔,果断在宾馆准备的留言纸上划。
无需任何思考,他的手自动划出了五条线,看着像五线谱。
左煌哲从小喜欢音乐,也跟着歌星们不停的哼哼过,不过对乐谱一窍不通。
他的笔在五线谱上使劲地戳。
戳着戳着,脑海中出现了那只在水塘底部,东西游走的小蝌蚪。
每走几步,小蝌蚪就扭头向左煌哲的大脑中输送一些信息,经过他的脑神经,转化成不同的数字,再经过他的手指写在纸上。
这一天,左煌哲没有拍摄任务,除了喝水、去厕所和一日三餐的耗时外,其余所有时间都用在往五线谱上填数字。
天色擦黑的时候,他写了满满五十张纸的蝌蚪文,大约十一首曲子。
当然,这些曲子完成之后,在他的大脑中全部自行演奏过一遍。
曲目有委婉凄迷的,有高亢振奋的,有欢快轻松的,还有甜蜜温馨的,以左煌哲哼了十几年成名歌曲的经历,自我感觉还不错。
……
又一天。
左煌哲拍了另外一组群众演员的戏后,他的戏份全部结束。
陈子菱、右洋是第一次到片场,除了给左煌哲鼓气外,每看见一个知名演员,都要跟着人家半天,搞得爱丽丝在一边又是挖苦又是讽刺。
“你们知道么,姐也是一个当红炸子鸡,名气很大。”爱丽丝看不惯他们的狗腿样。
“当然知道,姐你是一只过气的、水土不服的火鸡,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做好准备吧。”陈子菱的话很损,但兴致盎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追着帅哥的身影。
“美女,喜欢这里么?”身后有一只手拍了拍陈子菱的肩膀。
陈子菱扭头看,不认识。
“我叫汪俊,是这部片子的音乐制作人。”这个自称音乐制作人的男人黑发过肩,眼睛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酒红色上衣,宽腿九分裤,很有复古的味道。
一看就是所谓的文艺人。
姓汪的音乐制造人?陈子菱熟络的点点头,好像谁在哪里骂过他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