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陈祖义看见楚寻语三人聚在一起,嘴角阴冷一笑,慢慢抽出佩刀,那是一柄锈迹斑斑的黑色破旧腰刀,但所谓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没有,楚寻语把眼一瞧就明白,那上面黑黄色的根不是锈迹,而是血痕,因为杀得的人多,清理又不及时,暗红色的血都慢慢渗透了刀身,战胜时期就见过类似的,看来陈奇所言不虚,此人当真是杀人如麻。
原地一阵水花掀起,陈祖义直接一个虎跃,速度极快,楚寻语大吃一惊,见机得快,赶紧挤开慕缘,左手持剑一下格挡住来袭,没想到陈祖义这一刀力气极大,楚寻语就算身体重伤但比力气竟有不敌,心中也是大骇,这陈祖义和陈奇一样,陈家兄弟都一个毛病,身平所都是既杂又博,没有师门,都是草台班子自己胡乱的,今天一招道家术,每天一招武修刀法,背不住后天还能耍出一招佛门功法呢,不好预判他的下一招会用什么。比如现在,陈祖义这一刀就能看出他是有一点武修者功底的,楚寻语身上就算在怎么脱力,一般的修士也无法在肉搏中用蛮力压制自己,陈祖义这一刀力气势大力沉,楚寻语明显的感觉到这是武修者才有的功底。
话容不得多,陈祖义知道楚寻语身体状况堪忧,根毫不留情,连砍带劈,一阵穷追猛打几刀下来,楚寻语被压制的上气不接下气,脚下水花四溅,仓惶间还要兼顾脚下不要沉入水中怎一个狼狈了得?被挤到一边的慕缘也没闲着,他对着忘尘一努嘴,忘尘心领神会,一招侵略如火,慕缘身灵气激荡,双目佛光璀璨,对着陈祖义一抬手,一招佛火伽楼罗使出,距离很近,金色的佛火大鹏鸟一下脱缰而出,倒是不怕楚寻语,楚寻语有凤凰巫体,自然无惧火烧,但陈祖义就不同了,正要砍死楚寻语,没来由的忽然右边突然炙热烫手,一回头,就看见一只金色的大火鸟冲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匆忙之间挥刀抵挡,慕缘纵然有忘尘的支持招数威力不俗,但也不是陈祖义的对手,佛火大鹏鸟被陈祖义从中间一刀劈开消失于远处水面,陈祖义这才看清楚竟然是慕缘释放的不禁好气又好笑。
但不想慕缘趁着陈祖义刀劈火鸟的时候,一转身已经把楚寻语给架着跑开了,等陈祖义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已经溜出八丈远了,楚寻语因为身体行动不便,慕缘把楚寻语交给忘尘,自己反而接过楚寻语的长剑,眉头紧锁的盯着陈祖义,声道:“野郎中,把你那个叫婷儿的剑魂叫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啊?”楚寻语大吃一惊,抬起眉毛看着慕缘奇怪的问,“你会用剑?”
“不会。”慕缘回答的倒也干脆。
“那你叫她作甚?”
“你赶紧叫她啊!”慕缘没好气的催道。
陈祖义正欲再来,忽然发现婷儿的身影出现三人身边不由得身形一顿,这三个的陈祖义根不在乎,但是这只剑魂看起来却非同一般,一时间自己也吃不准她的来路,慕缘对婷儿道:“姐,等下为我助阵。”
“你知道……你知道我只能增加剑威吧。”婷儿也颇为不解,但还是善意提醒,“妾身不过是魂魄之体,只能增加这长剑威力,却无法弥补你们之间修为的巨大差距。”
“当然知道。”慕缘对忘尘嘱咐道,“忘尘大哥你带着野郎中赶紧离远一点,别忘记用四罗天象帮我助威。”罢,丢了一颗三生丹入口,提着长剑往前走去。
陈祖义都觉得好笑,这和尚是不是脑子坏了,以为得到一把好剑就能和自己相抗衡了?此时此刻甚至连他抓剑柄的姿势都不对,简直就是荒唐,不过他既然主动寻死,那自己就成他便是,想罢哈哈大笑,挥着长刀道:“来来来,今日就先送你秃驴归西。”
远处的忘尘用手一指慕缘,四罗天象发动,慕缘忽然感到身灵气忽然激荡,眼看着就要喷涌而出,便一口咬碎丹药,双眼一片充血的金黄佛光蔓延,陈祖义却根不在乎这些,一刀劈过去,却不料慕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迎面就是一剑扫了过来,自己猝不及防,匆忙间回手格挡了一下,狼狈不堪的被掀出去好远,顺势一阵大海浪,陈祖义气恼的拨开水花一看,顿时愕然,只见慕缘身金灿灿的佛光闪耀,身肌肉暴起,血脉喷张,周身上下在原地颤动不停,出现阵阵虚影,看到脚下水面不停的陷进去形成漩涡就知道了,根无法闭合,这是在原地不停的抖动快到极致的体现,此招不就是……不就是……摩耶古蝉的“达摩八法神禅杖法”?汉传佛教的最高奥义功法之一吗?他一个和尚怎么会这个?
再定睛一看,就会发现远处的忘尘、欧阳娉婷力以赴、屏气凝神力施法的样子,其实他还少算了一个,慕缘嘴里还有颗三生丹。楚寻语在远处慢慢的看明白了,不由得为慕缘捏把汗,前面咱们过,慕缘自的习能力就极为惊人,当然,只限于佛门功法,这其实是一种对佛家化领悟的天资异于常人,自达摩祖师入中土传播佛教以来,这套杖法只传给他的座下众徒,再由这些徒弟到神州大地上开宗立派,这就是为什么汉传佛教中,那么多名山古刹的掌门都会这套杖法,此乃一脉单传,慕缘的师傅,金陵寺的掌门丈惠昙大师就会,慕缘自就耳提面命,牢记于心,所以前不久摩耶古蝉一使出来他就认出来了,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的修为太低,所以拿不出手,现在不同了,忘尘、欧阳娉婷和三生丹一起,等于三个人在帮他一个人强行拔苗助长,这短时间之内自然耍的开,他为什么找楚寻语借剑的原因也在于此,虽然不会用剑,但把这长剑当成禅杖或者戒棍抡还是会的,不过楚寻语也很担心,慕缘这不是循序渐进慢慢修行上来的,这套杖法讲究**的极致速度,慕缘现在双眼佛光璀璨,但充血严重,天知道他的身体能撑多久。
慕缘的身影一瞬间在原地消失了,陈祖义面色大骇,没想到此人的速度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实话,楚寻语在一旁扪心自问自己所掌握的逐日鬼步也没这么快,或许是因为自己只会逐日鬼步的一层功法,还没有练到后来,慕缘现在速度就犹如典籍中佛家常的跨三千世界只不过是佛祖一根手指的瞬间,陈祖义慌忙举刀格挡,却惊讶的发现慕缘这剑法极为纯熟,短短几个呼吸,对着自己周身上下一十八处连击带刺、又抹又削,完就是剑修大家的风范,这才发现原来慕缘只是出力,根不用辨明出剑向,剩下的交给了那个好看的剑魂就行了,婷儿把握着剑柄的下半部分,慕缘只要发力就行了,欧阳娉婷行云流水之间剑法妙,陈祖义不由得大啐一口,一边抵挡一边骂道:“这泼妇的魂魄生前居然是个剑修士?我还以为是什么普通道修士的厉鬼呢。”
欧阳娉婷闻听此言被激怒,瞬间加力,剑势愈发猛烈,有如疾风掠地,陈祖义忍不住连连后退,虽然不惧慕缘之力,但惧残情之利,身上已经被割开几道口子往外溅血,这娘们的剑法太凌厉,而且根据自己所揣测,她剑法招式古朴,不似现在流派,应该是先秦时代的遗留,并且隐隐有一股三晋之地剑派的风格在其中,当下已经极为罕见了,陈祖义一度被压制的有些狼狈,无暇还手,但慕缘心中极为焦急,他知道自己每一下都是吃奶的力气,现在虽然感觉身体里的仿佛涌起的力量用不完,但没想到居然无法刺中陈祖义的要害,如果拖时间长了那自己后继乏力的弱点暴露出来必死无疑。
远处陈奇赶了过来,接过楚寻语,示意忘尘力助战,又伸手示意远处雷博海他们不要过来,自己带着楚寻语歪歪倒倒匐倒在不远处一块大木门板上,楚寻语趴在上面的时候发现手中感觉有异,低头仔细看,发现身下这块大门板居然是酸枝木的,而且雕工美,不由得感叹到底是十胜椅的大船,而且还是陈奇曾经坐过的,问一旁的陈奇:“可惜了这好料子,很贵吧?”
陈奇现在的模样也狼狈不堪,一脸血不,整个人也疲惫不堪,身躯日重,听见楚寻语问话,自己摇摇晃晃的坐下来,压得门板上海水阵阵起落,苦笑答:“是挺贵,这一扇门连工带料就是一百多两银子。”
二人沉默了一下,楚寻语侧目悠悠叹息:“前辈,这回我们希望不大了,杀了摩耶古蝉还有雪豪,拿命搏了一个雪豪又追来个如空如幻,好不容易拼的弹尽粮绝干掉了如空如幻又冒出个你弟弟来,真是没玩没了,这天底下最强的几人几乎都给咱们碰上了,把咱们几个一起算算,连凤凰灰我都吃了,估计现在咱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了,慕缘也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我没死在灯奴手里要死在陈祖义手中。”
“到现在你还不肯叫我一句师傅吗?”陈奇痛心疾首的反问。
楚寻语难以置信的反讽:“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还想着这事?”用手一指前的陈祖义,“事到如今,归根结底,不都是因为您抓着我不放,结果给招来的他?现在生死攸关,还想着这事呢?”
“你听我。”陈奇若有所思的解释起来,“陈祖义他一身的领都是我教的,我自然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之前我虽然把平生所有都托付于你,但时间仓促,你也没时间一一细看和研习,今天我传你一招巫术,可以直击要害,克敌致胜,但同样的,你也得叫我一句师傅,也让我有个传人,我也算瞑目了。”
楚寻语没好气的答:“您老行行好,直接教我行不行?赶紧的,这时候还搞这一套,你以为我猜不透您的那点心思?我拜了您这个师傅,回头收拾了陈祖义,就算毒发身亡,你也可以把我托付给雷博海和毛毛了,什么我是你的亲传弟子诸如此类云云,而后就七蒙八骗的变成骸谷下一任当家的,是吧,了多少次了,我根不想去管那几万个无法无天的恶棍,而且我对当海盗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这么肤浅吗?”陈奇苦笑连连,摇摇头,歪着身子抬起手掌低头看了看,叹息道:“骸谷现如今已经是活死人横行,交互相攻,我已经想明白了,纵然让你接掌大位也不过是个空壳子,又有什么用呢?其实,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我给众人留下了最后的家园,奈何有人却不珍惜,又怎么能够强扭瓜呢?”
陈奇看看楚寻语,眼神中有些诀别和凄凉:“我陈某人纵横四海,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奈何的了我,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被自己亲弟弟所害,当真是讽刺,我这一辈子不要金、不要银,更不要什么天下第一的神功**,只想要个家人,只可惜陈祖义狼子野心,我虽然早有防备却一直没有狠下心来,才有今日养虎为患,虎长大了不仅要伤我,还毁了整个家园,今日你拜师于我,也算我陈奇一辈子没有白忙,死前得偿所愿了,你还不愿意吗?再了,你身上的药王府功法早就被废了,你这一身除了剑法之外的所有功法不是我教的,就是和我骸谷有关系的人教的,让你叫我一句迟来的师傅又有什么委屈呢?”
别,这番话还真有点道理,楚寻语倒是老脸一红,逐日鬼步是当初陈奇在昆仑顶教的,密记刚也是王璐冉教的,他这话也没什么错,按照江湖规矩,只有先拜入师门才能传道受业,之前虽然是形势所迫,但自己了人家两套神奇的功法,按理来早就是骸谷门人了,只不过今日直面提及此事,心中有些尴尬,正想着呢,远处的慕缘和陈祖义斗上天空,空中刀光剑影,慕缘金色佛光有些黯淡,陈奇焦急的催促:“还不答应?你连一个死人最后的遗愿都不答应吗?”
“我答应!”楚寻语一咬牙,闭着眼睛声的喊了一句,“师……师……傅……”
“好、好、好啊!”陈奇大喜,满脸虽然鲜血,但是裂开大嘴,露出满口大黄牙也是喜笑颜开,伸手示意道,“此地条件简陋,你就不用跪下磕头了。”
“谁给你磕头了?”楚寻语没好气的答,“您老倒也是脸皮够厚的。”
陈奇脱下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递过去:“这枚戒指你且戴上,从今日起,你就是骸谷大位的继承人。”
“你……”楚寻语气红了脸,刚要反驳,就被陈奇打断了。
陈奇赶紧道:“这只不过是个仪式,今日之后,昔日不可一世的骸谷肯定不会存在了,你是重振旗鼓也行,下令解散也可,部在你手中,而且留给你这枚戒指主要还是有其它作用,来,时间紧迫,我们现在来如此杀掉陈祖义这个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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