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艾玛——宁老爷子顿时感觉好似被奔跑着的犀牛给顶了一下,眯着的老眼陡然睁大,身不由己的往后倒飞出去。
“爷爷!”宁玉碎吓了一跳,她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在等游戏结束,却没想到她爷爷竟然被一拳打飞了!
这怎么可能?宁玉碎震惊得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目瞪口呆的看着老爷子“biu”的一下飞出去之后又瞬间“biu”的一下飞了回来,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吓死宝宝了!宁玉碎松了口气,看来爷爷是在耍那个妖男玩呢,真是的,平时怎么没发现爷爷还有这么童心未泯的一面呢?
“骚年,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实力,已经是很难得了。”宁老爷子轻飘飘的又落回原地,一手捻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潘小闲。
见潘小闲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宁老爷子的心里简直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麻痹啊,扮猪吃老虎是吧?
先假装自己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在欺骗到对方之后再突然发威这种套路,明明我以前都是玩得666,怎么今天还会让这小子给套路了呢?
“你……”潘小闲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道。
“骚年,虽然不知道你是何门何派的天骄,但是假以时日,定然能在江湖上大放异彩!”宁老爷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潘小闲,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
“我……”潘小闲还想说什么,但是再次被宁老爷子打断:“你什么都不用说,大家都是武道中人,不需要婆婆妈妈。萍水相逢,就此别过,骚年,继续勤修苦练吧,我看好你哦!”
“不……”潘小闲又想说什么,宁老爷子却是豪迈的大笑道:“好了,言尽于此,告辞!”
以一位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身份大大方方的鼓励了一番一个后辈末学,之后宁老爷子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带着一脸懵逼的宁玉碎大步离开了这里。
装逼的我走了,正如我装逼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爷爷!”宁玉碎一路小跑的紧追着宁老爷子的脚步,直到追出了树林时,宁玉碎终于忍不住快跑几步一把抓住了宁老爷子的手腕:“爷爷,你先等一下!听我说——”
尼玛又来……宁老爷子瞬间又冒出一茬冷汗,人家都是坑爹,你这是坑爷啊!再让你这么抓几把,我这手腕怕是也接不回去了……
“爷爷,你又出汗了!”宁玉碎瞪圆了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猜测道:“爷爷,你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受什么伤?我能受什么伤!真是笑话!”宁老爷子嘴角隐蔽的抽搐了两下,豪迈的仰天大笑起来:“你爷爷我纵横天下三十载,这天下能让我受伤的人,有,但绝不会是在这小小的山城!”
“也是啊,爷爷最厉害了!”宁玉碎想想也觉得自己多心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少错觉,为什么总感觉爷爷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
“好了碎碎,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宿舍休息吧。”宁老爷子伸手想把宁玉碎的小手扒拉开,平时那雪白粉嫩好像雪团似的小手此时此刻简直就像是个老虎钳!
“啊?”宁玉碎愣了一下,刚刚被扒拉开的小手再次抓住了宁老爷子的手腕:“爷爷,您不是说今晚一定帮我找个适合练功的场地吗?”
“碎碎啊……”宁老爷子的心里在流泪,语重心长的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反正爷爷也不着急走……”
“可是爷爷您不是常常教育我说今日事今日毕吗?”宁玉碎下意识的反驳,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或许是被爷爷、父亲影响了性格,她虽然年纪轻轻的,但有时候却是个小古板。
“是吗,不过爷爷决定给你上一课,越是着急的事情就越不能着急,乖,快回宿舍休息,我先走了,再联络。”宁老爷子狠心再次扒拉开孙女的小手,毫不犹豫的离开了,甚至还施展了轻功。
“爷爷!”宁玉碎贝齿咬着樱唇,郁闷的看着黑暗中消失的苍老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背影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思呢?
不可能的!我的爷爷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爷爷!宁玉碎的盲目崇拜让她很容易就想通了,这是爷爷对我的考验,我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
回头望了一眼树林中那其实根本看不见的绝世妖男,宁玉碎其实挺好奇的,爷爷在临走之前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可是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啊……
不会的!爷爷的眼光不会错,或许他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天骄呢?
宁玉碎虽然对潘小闲充满了好奇,但想到爷爷的考验,宁玉碎还是决定战胜好奇心,立刻回宿舍休息去。
宁玉碎不知道的是,她最崇拜的爷爷施展轻功飞出了华晨大学校园围墙之后,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噗哧”喷出一口老血。
妈蛋,要不是怕碎碎发现而硬挺着,也不至于憋出这么大一口血……
宁老爷子真心憋屈,因为怕自己的强大护体真气把潘小闲给反震死了,他散去护体真气只以肉身去承受潘小闲的拳头,却没想到潘小闲这一拳竟然蕴含了难以想象的狂暴力量。
心好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
宁老爷子忍痛为自己接驳脱臼的手腕,就算他是武道高人,手腕脱臼了也一样疼啊!
仔细回想起来,那小子虽然装得就好像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样,但还是能看出蛛丝马迹来的。
比如说他那融于自然、空无一物的入定,比如说面对我的摘心手却无动于衷的气度,比如说他那空洞、冷漠、无视一切的眼神,比如说他那始终淡淡然稳如泰山的言行,比如说他那看似毫无章法实际简单直接粗暴的拳头……
之前自己怎么就大意了呢?现在看来明明他浑身都是破绽,偏偏我还配合的让他装逼成功了!
套路!
全都是套路!
宁老爷子默默地用泥土掩盖了他吐在地上的血迹,带着淡淡的忧桑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等……”潘小闲眼巴巴的看着宁家祖孙飞速离去了,一着急,本来就又粗又大又硬的舌头更是不听使唤了。
等一下!我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个精神病好像“BIU”的一下飞走又“BIU”的一下飞回来了似的,我没看清楚,能不能再来一遍?
唔……想太多,不过就是个看武侠小说看魔症了的精神病而已,最近看来真是撸多了,眼睛都花了。
正常来说,不跳崖想碰上绝世高手的概率几乎为零吧?潘小闲自嘲的摇了摇头,艾玛好吃力!
我还是抓紧时间喝西北风吧,眼瞅着这天都快亮了,白天还得去上课呢……潘小闲垂下了头,双眼微合,放开身心,精神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虚无的状态。
所以说凡事都是双刃剑,有利有弊,他脑子确实是变得不太好使了,但对于别人而言难如登天的入定,他却是如同呼吸般简单,完全自然而然的就入定了,就好像练别的武功都很笨的郭靖却能轻易练成左右互搏一样,也算是意外的福利了。
潘小闲爽爽的吸收着纯净的灵气,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一不留神天就亮了。
“呼……”潘小闲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爽!
就好像疲惫的人泡了温泉一样浑身舒坦,只是在小树林里喝西北风站了一宿太**了。虽然潘小闲没看时间,但是这天色怎么看都是早上,昨晚出去网吧包宿的三个牲口应该要回来了,还是先回宿舍吧。
潘小闲耷拉着脑袋,脸色苍白,顶着黑眼圈,两眼布满血丝,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摇三晃的走在校园里,他兴奋的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那些在网吧里撸了通宵的牲口们个个都是如此,一个个像孤魂野鬼似的游荡回来。
不经意间的目光接触时,即便是不认识的牲口,也会露出心照不宣的默契笑容。
都是同道中人啊!
潘小闲也假装着跟别人会心一笑,换来的却是牲口们充满怨念的目光——最讨厌这种帅到没朋友的小白脸了!
晃晃荡荡回了宿舍,潘小闲发现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三个牲口在闹腾什么。
潘小闲刚刚一出现在宿舍门口,吵闹声顿时停歇下来,看清了是他之后,轮胎以跟自身体型完全不匹配的敏捷一下跳到潘小闲面前,揪着潘小闲脖领子使劲的摇:“进贼了!潘驴儿你特么去哪儿浪了啊!咱们宿舍里进贼了你知道不知道?”
说着轮胎放开潘小闲冲到自己的柜子前,指着连锁头都被拽下来的柜门和满地打开的零食尖叫着:“我的粮草全特么被祸害了啊!这个杀千刀的!放着你们的便携光脑不偷,偷我的粮草!你们说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大头和贱人决定原谅轮胎的口不择言,谁让受害者只有他一个人呢。
“啊啊啊!我的马扎!我的杯子!我的镜子!我的粮草……”轮胎泪流满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