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都成婚了,没你一半稳重。. ⒉3TT.唉,三天两头的给我找事。”何皇后和乐怡扯着家常。
乐怡抿唇笑:“那也是托母后的福。”
“她倒是托了我的福了,我可就受难了,这般用心给她找的夫婿,家世、人品都不差,她都能过的鸡飞狗跳的。”何皇后一想到她每次来宫里就是哭闹孙正兴对她不够体贴,孙家对她多有怠慢之类的,她就头疼。说也说了,教也教了,可过不到一个月,又来了!
这让她一度怀疑,要不,还是让乐怡生孙子算了?要是孙女儿都这般闹腾,那还得了,她不得很快就心力交瘁,满头白了啊!
可一看到乐怡,又满心欢喜,嗯,还是先生个孙女吧!一定好看的不得了,软软呼呼的叫着她祖母,那该多美!
乐怡可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母后看着她能想到那么远了,甚至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想出来了。
只笑着说道:“这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好的坏的,冷了热了,旁人也代替不了。”
“对,你说的对,这不,我将她的牌子给收了,免得没事儿就瞎跑。”
两人说话间,何柔也到了。
她冷死了,一进这温暖的大殿,立刻打了两个喷嚏。
“柔儿见过姑姑,见过大皇嫂。”
规矩倒是没差,何皇后眉头舒展了些,但随即皱眉道:“这什么天气了,穿这么少?诚心想生病呢?”
何柔委屈的撇嘴:“姑姑说的是,我这不是出门太急了嘛。”
“多大个人了,出个门都能忘记加件衣服。”何皇后扶额。
“我急着找大皇嫂呢,想着很快的,谁知大皇嫂进宫了,这不又赶到宫里来。”何柔瞥着端坐在下位的乐怡,带着不满。
“找你大皇嫂?你大皇嫂昨儿个才回来,你能有什么事找她。”何皇后瞪着她,怕她没啥好事。
何柔瞥着乐怡不说话。
“昨儿回来有些累了,就没招呼表妹,原想着过了这两日给表妹下帖子,但不知表妹是因何事这般着急?跟着到宫里来了。”乐怡这才开口问道。
谁家出远门归来都要忙乎个两三日,过了这个时间再来登门拜访,也不打扰主人。不过,这些和她说了也白说,对于她来讲,只有自己的事儿重要,别人的,都不重要。
她都能随时来烦母后,那么找自己也就正常了。
她的话意何皇后听出来了,皱眉看着何柔:“你兄嫂出远门回来自然是累的,这是有多大的事儿一刻都等不得了?”
“当然是大事了,人命关天啊!”何柔一脸的郑重其事。
“行了!问你一句,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何皇后气恼道:“等你搞清楚了什么是人命关天,再说吧!”
“姑姑...真的是!我特意去太子府等了好几日了,就指望皇嫂帮忙啊。”何柔说完,又赶紧闭了嘴,还是不要让姑姑知道好了,知道了又要挨骂。
“帮什么忙?”何皇后护犊子了,只是这次不是自个儿的侄女了。
“呃...姑姑,也没什么大事,我一会儿和大皇嫂说说就成了,您别生气。”
何皇后本想继续问,但想想是乐怡的事儿,又憋了回去。
“能有什么事儿啊,表妹就在这儿说吧,母后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都多,让母后听听帮你拿拿主意岂不是更好。”
本也不想让母后知道,但既然何柔起了个头,不如让她继续说下去吧,免得背后又乱说。
“看看你大嫂,这才是应该有的气度。”何皇后满意的看着儿媳妇。
何柔撇撇嘴,想到还有求于她,难听的话就不说了。
“是这样的,正兴的舅舅被护国公府的沈世子给抓到牢里去了,我这才来找大皇嫂,让她和沈世子说一声,将人给放出来。牢里是什么地方啊,阴冷潮湿的,正兴的舅舅年纪不小了,要是损了身体可就不好办了。”
听她这般轻描淡写的说起这件事,而且语气还这么的理所当然,乐怡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
“正兴的舅舅?”何皇后皱眉:“正兴的舅舅不是在江南吗?什么时候被沈业给抓了?”
“呃...这位舅舅是二婶的兄弟,我们不是也得跟着喊舅舅么。”何柔解释。
“呵呵,你操的心还宽了。还有,找你大皇嫂说一声,就能将人放了?你当牢里是什么地方呢?”何皇后沉声呵斥。
“当然能了,大皇嫂可是太子妃,沈业自然是要听的。”
“你!荒唐!”何皇后怒了:“你眼里还有国法吗?”
这国法都出来了,吓了何柔一跳:“姑姑,哪...哪说的这么严重啊。”
知道母后这是在维护她,乐怡感激的同时,连忙说道:“无碍的,母后,你先别生气,听表妹仔细说来听听。”
“就是!”何柔嘟囔着。
何皇后哼了一声,接过华姑姑递过来的茶,先压下这口气。
“表妹,你先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是这样的,这位舅舅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沈业,就被他找个理由给下大牢了。”
......
“就这些?”
“嗯,就这些。”
......
“呃,我听说是因为抢个姑娘...”
“还有吗?”
“唉呀,你问那么细干什么?”
......
这下子乐怡也去喝茶了。
“好了,好了,事情是这样的,那位舅舅爱去画舫,常去的就在西护城河边上的一家。这不,上次就和沈业碰上了,两人为了一个姑娘打了起来。舅舅被打了,伤的很重,两双手的骨头都断了。这不刚被大夫接好,还在养伤呢,就被沈业找个理由给关进大牢了。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堂堂一个国公世子,去那些肮脏地方不说,居然还能为了个下贱女子动手打人。打了就打了,打完还要关人,这简直没有天理了啊!”
何柔越说越激动,好像感同身受般。
下贱女子?乐怡的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这话可别让沈业听到了,要不然......不过,看来,她也并不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想必都是沈业的功劳。
“哦?沈业去了那些地方?”何皇后疑惑的问道。
沈业是子桢的伴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如今也是子桢的左膀右臂了,护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怎会去那些地方?
“去了啊!千真万确的!”
“找了个什么理由将人关了起来?”乐怡不容她跑题,问出了关键点。
“这...”何柔有些磕巴。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万一真的是沈业弄错了,又或是你那位舅舅被关起来,是确是因为他自己有问题,总要弄清了才好。国法可开不得玩笑。”
不知怎的,被她这双眸子看着的何柔,突然觉得好有压力?见鬼了.......她使劲儿的掐了下自己的手指头。
“说!”何皇后瞪着她。
“有是有,舅舅没别的大毛病,就是爱美色,前两年抢了个贫家女子回来做妾,结果人家不从,上吊死了。也不知道沈业是怎么知道的,抓着这个不放,说舅舅强抢民女,草菅人命。可那女孩家里都不追究了啊,舅舅可是赔了不少的银子呢。”
何柔直怨沈业不怀好意,故意为难舅舅。
‘哐当’一声,茶杯破裂的声音将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宫女们立刻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不敢出气。
何柔也吓的腿一软,幸好她是坐在椅子上的,否则就要出丑了,看着前面的杨乐怡坐的稳稳当当,她暗自咬了咬牙,让自己不要害怕。
乐怡没想到母后这般的气怒:“母后,千万别动怒,身体要紧。”
“是啊,娘娘,何必为了这些事情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华姑姑吩咐她身后的宫女赶紧过来打扫。
直到宫女打扫完,地面恢复了原样,何皇后才睁开眼睛森森的盯着何柔。
何柔被她看的一阵头皮麻,姑姑是真的生气了!可是,她没有说错什么啊?
“这种敢当街强抢民女,还致人于死地的恶徒居然能逍遥活到现在?”何皇后冷哼道:“看来身为姻亲的孙大学士府出了不少力啊,这样的大学士府可真是让人佩服!”
何柔听着这话一个激灵,忙辩解道:“不是的,姑姑,舅舅有赔银子的,赔了很多银子。”
屋内再度陷入了沉默,气氛更加的压抑。
“银子能买人命,那若哪天有人愿意用银子买表妹的命又当如何?”乐怡平静的看着明显三观不正的何柔,淡然开口。
“大皇嫂这是什么话,那怎能一样?我...我又不是那些粗鄙的乡下丫头能比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上位上,姑姑看着她的眼神好可怕。
“人命不分贵贱,只有出身高低不同。若不是有那些表妹口中粗鄙的乡下人,那恐怕我们就不能安稳的坐在此处享受这温暖的银霜炭了。”
何柔是不敢接话了,只有缩着脖子。
“不知道表妹来找我,是受孙老爷子之托,还是受其他人之托?”
“是...是二婶来求我的。”
“那孙二公子怎么说?”
“他...他说舅舅从小待他极好,能帮就帮一把。”
乐怡点点头。
“不过,这事儿涉及到人命,该怎么处理衙门自然会处理的,表妹也就不要再管这些事儿了吧。”她最后做个提醒,惹了母后彻底厌恶了,对她没好处。
看来孙家也并非母后之前所了解的那般好,想必母后这会儿心头也是不舒服的。
她所想的正是何皇后现在想的,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原以为能给她找个清正的人家,结果......
虽然没孙老爷什么事儿,但孙正兴居然这般说,可见也不是个拎的清的!
“那怎么行呢?我答应了他们的...”何柔慌了,忙坐直了身子,看着乐怡。
乐怡长叹一口气:“表妹要分清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才好,不能单靠一腔热情做事,反而容易被人利用,惹得母后生气,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说热情是客气话了,傻瓜更贴切。
其他话没听进去,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听进去了,何柔偷偷看着姑姑难看的脸色,心中懊悔不该太急的,今儿若是不跟着进宫就好了!
这么一想,顿时就坐不住,恨不得马上走了才好。
她匆匆告辞,何皇后没有搭理她。
乐怡起身将她送了出去。
到了殿门口,她说道:“那我就不送表妹了。”
何柔点点头,走了两步,气愤难忍,回过身说道:“大皇嫂也真是的,我明明是想和你单独说的,你非要在姑姑面前说。现在好了,姑姑对我生气,事儿我也没办成,大皇嫂这下满意了吧!”
她说完,恨恨的甩了甩捏着帕子的手,掉头就走了。
简直要风中凌乱了,乐怡无语的看着她傲娇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殿里。
又劝了何皇后几句,直到她气消了,乐怡陪着她用了午膳,才回了太子府。
下午好好的睡了个觉,起床后精神不错,又让人去侯府传了话,明儿她早上先去武平侯府,在那里用午膳,然后下午去武安侯府,在那里用晚膳。
后天是她十六岁生辰,到时不能在侯府过,她干脆提前一天回府,这也是家人的心意。
想到后天,她顿时紧张了起来,脑海中冒出了很多少儿不宜的场面,又想到他的......不禁一阵害怕,那也太....太大了。
她使劲的闭上眼睛,摇摇头,努力将那些场景给推了出去,不要想,不要想.......还有两日呢......
她鸵鸟般的想着,赶紧找事情做去了。
晚上燕子桢回来后,她问了问何柔提到的事情,知道会秉公办理后,点了点头,便不再去浪费精力想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起床,梳洗穿戴一新后,俏生生的站在燕子桢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