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抬头一看,发现一个身穿蓝衫的青年正满面微笑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在城门内看着自己,身后跟着四个劲装青年,正是李月萤的哥哥李从善。【】
萧汉大喜,拱手道:“原来是子师兄,幸会幸会。”李从善从马上跳下,边拱手边笑道:“我刚要出城巡视,你怎么来了?”跟着恍然大悟道:“看我这记性,必是来找我妹妹的对不对?”跟着看着萧汉身后众人疑惑道:“这些都是你朋友吗?怎么来这么多人?听说你成立了武当派,小弟还未祝贺呢。”
萧汉笑道:“哪敢劳你祝贺,一个小小帮派而已,入不得你官家法眼。”二人相视大笑,李从善轻轻摆手,守门士兵急忙退开,肃立两旁看着萧汉队伍通过。
进得城来,众人第一次看到这么繁华的江南都市,一个个都有些傻眼。萧汉想了一下,索性给弟子放了假,让他们在城内游玩一天,晚上到秦淮河边悦来老店汇合。众人大喜,三宗弟子在觉清和林君慎带领下分头游玩,天山派弟子无有人管,暂时托于孟宛汐带领。她本不想去,奈何萧汉给她戴了好多高帽子,天山派弟子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只好带着他们和五怪前去游玩。
司马安和楚天舒也带着武当七子跑了出去,有他们保护萧汉自然放心。一时街口只剩下萧汉、柴心月和李从善。萧汉介绍了柴心月,李从善听说她与李月萤是师姐妹,很是热情,执意要请二人到府中一叙,萧汉也急于知道李月萤的消息,自然答应。
众人来到李从善府中客厅坐下,自有丫环送上茶来,却是上次萧汉住在后院时的两名丫环,见到萧汉到来,很是意外,跟着便脸红了,想是想到那次萧汉被雷劈后**的情形。【】
萧汉也有些讪讪,一直到二人下去,才尴尬开口道:“听说国主有意迁都,不知实也不实?”这事萧汉早在书上看过,而且纪文乐也跟他汇报了这个消息。
李从善面色微沉,摇头道:“洪都府新建,我曾前去视察过,比之金陵差得太远,我也曾力劝国主,可惜国主一意孤行,再听不进一句话。”萧汉冷笑道:“大宋过于强大,可也不意味着躲避便能解决问题。”李从善叹气道:“为今之计又能奈何?”
萧汉冷冷道:“扬州李重进造反你可知道?”李从善点头道:“当然知道,大宋已经派重兵前来平叛,现在激战正烈,以我看来,李重进必败无疑。”柴心月静静坐在萧汉身边,一言不发,只是不时看一眼萧汉,显得心事重重。
萧汉点头道:“赵氏兄弟所率领的都是战争中成长起来的骁将,以区区扬州想要抵挡大宋攻击,不异于螳臂挡车,自寻死路。不瞒你说,据我估测,李重进被平定后,大宋不出两年便会向荆湖用兵,统一荆楚,跟着便会出兵大蜀,到时各国的噩梦便会真正到来。”
李从善惊道:“不对,大宋一直对晋阳耿耿于怀,必会先向北用兵。”萧汉冷冷道:“你说得不错,可惜北面还有大辽,以大宋新兴之力,根本撼动不了大辽,必会惨败,到时便会挥兵南下,荆湖一失,宋兵便到了大唐背后。”
李从善惊出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淮南之战后,我国再无大将,国主仁善,不愿与大宋交兵,如若萧兄所说属实,为之奈何?”
萧汉耐着性子跟他讲了一番天下形势,自然都是从书上看到的。说到后来,李从善明显信了七分,脸上冷汗涔涔,不停地拿手帕擦拭。好不容易听萧汉说完,李从善插嘴道:“我也知道迁都不是办法,可国主一意孤行,传言让皇兄监国。”萧汉冷笑道:“李从嘉么?你认为他与你父皇相比如何?”
李从善登时怔住,愣了半天,突然下定决心道:“我知道你与小妹亲近,你我又多有交情,不瞒你说,一个月前,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萧汉明显来了兴趣,热切地看着他道:“说来听听。”
李从善看了一眼柴心月,萧汉忙道:“这是我朋友,自己人,但说无妨。”李从善尴尬一笑,向柴心月点点头,起身关上屋门,返身坐下,轻声对萧汉道:“一个月前,中书舍人徐铉,武昌节度使林仁肇、池州刺史张全约联名秘密上书国主,提醒国主不要迁都,并说太子暗弱,难以担当大任,提请国主为国家社稷考虑,更换太子。”
萧汉大惊,腾地站起道:“你怎么知晓此事的?”李从善吓了一跳,轻声道:“负责递送秘折的小黄门曾经犯罪,是我救了他的命,偷偷告诉我的。”萧汉重新坐下,每朝每代无论宫禁多严,都会有泄密事件发生,这也不算稀奇。不过李从善打听这些消息,自然也是别有心思。
萧汉没想到自己随口对张全约一说,这家伙居然真吃了豹子胆,还联络了朝中大臣妄想更换太子,想想也是醉了。如果历史因此而发生改变,中国又将走向何方?这点他连想都不敢想。
萧汉收慑心神,问道:“国主什么意见?”李从善摇头道:“国主一向对大臣仁善,见折后只是哀叹几声,留中不发,再不提此事。”这一点也在萧汉意料之中,以李景软弱无能的性格,如果杀伐果断,也不会有淮南之败。
萧汉心中暗忖,如果想要延长南唐国脉,李景是留不得了,李煜也绝对不能登上帝位,现在最适合的倒是眼前这个为人沉稳,心思缜密的李从善,最起码萧汉看来,他要比李煜坚强的多,果断得多。
萧汉犹豫良久,忽然盯着李从善道:“如果此事能成,你可愿意担此大任?”李从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面色大变,连连摆手道:“萧兄不可乱说,此话传出去,你我俱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汉冷笑道:“我精研星象之学,不瞒你说,据我推算,南唐国运还有十六年,这就是你兄长执政的结果。”李从善面如死灰,结结巴巴道:“你刚才可没说这个。”萧汉冷冷道:“刚才你也没问,我告诉你,后年便会用兵荆湖,大后年大蜀灭亡,跟着便是南汉和吴越以及漳州泉州,恭喜你兄弟几个,大唐还能坚持十六年,这期间你们尽可以安心享乐。”
李从善只有二十一岁,哪经过此等阵势,深身汗出如浆,呆呆看着萧汉道:“皇兄仁善,又无过错,国主哪会同意更换太子?”萧汉冷笑道:“你愿意当这个太子,我可以帮你一试,如果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李从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想到南唐还有十六年国运,一咬牙道:“如果萧兄能助我取得国政,我愿与萧兄共治天下。”名利面前很少有人会抵挡得住,如果不是自己与他早有交情,萧汉肯定不会说这些话。自私一点说,萧汉是不愿意让李月萤早早便经历丧国之痛,自己这个未来女婿顶着个亡国破家的帽子也不好听。
眼见李从善上钩,萧汉心内得意,微笑道:“我可不会与你来什么共治,我这人一向懒散,到时只要把公主赐婚给我便成了。”柴心月面色一紧,跟着轻轻吐出一口气,脸色跟着变得有些苍白。
李从善奇怪地看她一眼,转头对萧汉笑道:“此事不难,小妹自从回到宫中,那些太监宫女便倒了霉,每天都有人受罚,我去看过几次,小妹每天闷闷不乐,上个月还大病一场,前几天才好起来。”萧汉面色大变,紧张道:“她没事吧?叶前辈不在这里吗?”
柴心月也担心道:“姐姐得的什么病?我可以去看看吗?”李从善微笑道:“你们别紧张,小妹习武之人,哪会有事?想来是在外时间长了,不习惯憋在宫中,郁闷成疾。听说国主过了年便会带她到洪州去,一是散散心,二来父皇一向喜欢小妹,舍不得她留在这里。叶老前辈好像有要事在身,听说回天山派去了,再没来过宫里,现在是老太监孟柏行陪着小妹,那老太监功夫很高,每天陪着小妹练武打发时光。”
萧汉听完,心下大安,对李从善道:“今日你我二人相谈甚欢,所谈杂事容我一一思量,心急吃不成热豆腐。”李从善面色一紧,郑重点头道:“今日我二人只是叙旧,并无谈起别事。”二人相视而笑,又扯了半天闲话,李从善才带着柴心月到宫里去见李月萤。
萧汉自然不能进宫,只好告辞出府,来到客栈,却见三宗弟子已经全部回来,禀告说不少一人。跟着便有李从善府上管家过来,送给萧汉一百两黄金花费,萧汉把钱交给觉清,由他负责开支。
众人包了客栈,饭后众人便回屋休息。萧汉睡不着,温习了半天秘籍,一直等到半夜柴心月才回来,二人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听院外一个声音高声叫道:“武当派萧汉,给老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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