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言川听的,他要告诉言川,白郁为了救蓝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似乎又是白郁设下的一个诡计。
不过明知是阴谋,明知是诡计,你也没有办法,只能甘心被骗。
宫泠思量了片刻之后道:“我去找白郁。”
“我也去!”小狼道。
宫泠拍了拍小狼的肚子道:“小狼乖,姑姑是要去和你白郁叔叔谈正事,你先在这里跟着你爹好不好?”
狼君也跟着哄着他道:“小狼崽子,你老实呆在这,老爹等下带你去打猎,你要是跑了,一会老爹去打猎就不带你了。”
小狼看了看宫泠和狼君后道:“那我跟老爹吧!”
“小狼真乖。”宫泠笑着道,然后便出门找白郁去了。
此刻白郁正坐在马车上,悠哉的看着天,似乎很笃定宫泠会回来找他。
“这是不是你和狼君串通好了的?”宫泠看着白郁问道。
白郁见宫泠来了,慢慢坐了起来,然后看着宫泠道:“你抬举我了,狼君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能答应你,势必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宫泠看着白郁半信半疑:“他说帮忙可以,但需要你的祖传至宝冰玉鳞甲护身,以保周全。”
白郁神色略带不屑:“他可还真敢要,明知是祖传至宝,我怎么可能会借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出手相助了?”宫泠看着白郁问道,她以为白郁会很爽快的将东西交出来。
白郁冷冷一笑道:“你既然已经是我神君府的人,我自当不该瞒你,不过你也应该有自知之明,听到的不可以随便说出去,以狼君的本事,取蛋和取羽毛都不是问题,他要我的冰玉鳞甲是为了直接猎杀鸾鸟。”
“什么?”宫泠有些不敢相信。
“我那冰玉鳞甲好歹也是祖传的至宝,怎么可能被火鸾鸟的火烧一下就会废了?狼君是打算借我的宝贝换一只鸾鸟,我们要的不过是一个蛋和几片羽毛,剩下的便都是他的,而他不过是花些力气,怎么算都是件稳赚不赔的买卖。”白郁不屑一笑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宫泠看着白郁问道:“借还是不借?”
“当然不借,有冰玉鳞甲,我自己都可以捕了那只鸾鸟,不过我要那鸾鸟有何用?白白损失我一件至宝。”白郁道。
“可是狼君要那鸾鸟也不见得有用啊?”宫泠不解。
白郁很无奈的看了一眼宫泠:“白给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宫泠想了想好像是这样,冰玉鳞甲是白郁的,白郁拿自己的宝甲换一只鸾鸟自然不值,而狼君则是用别人的宝甲换了一只鸾鸟,等于是白捡了。
“我去找狼君把话挑明了吧,你且先去神农哪里呆上半日,晚一些我会让彩锦去接你的。”白郁看着宫泠微笑着道,宫泠却从这笑中看出了杀意。
宫泠似乎发现了这川途山中隐藏的危险,白郁似乎把一切都掩饰了起来,她活在白郁给她制造的假象中。
或许从上次被榠姬打伤一事中,宫泠就该明白,这川途山中,是没有安宁的。
宫泠坐上了马车,彩锦驾着车将她送往了神农府,路上宫泠看着紫荫和紫芯问道:“狼君和白郁关系很好吗?”
紫荫满脸认真道:“宫泠大人,这个我们真不知道,整个神君府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我们只负责自己的事,别的事都是不能问的,而且白郁大人会客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不让别人进去的,不过狼君经常来神君府倒是不假。”
如果连紫荫这个无所不知的人都不知道的事,那别人也就肯定不知道了,这也可以看出白郁这人做事的严谨,作为要和他合作的人,到现在为止居然都不知道白郁要做什么。
不过细细想来,白郁为何要和自己合作呢?或者应该说,自己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宫泠想不明白,而自己为什么又会对白郁言听计从?真的是因为要依靠他吗?这种感觉宫泠说不明白,只觉很奇怪。
过了一会宫泠又问道:“那神农先生和白郁关系好吗?”
紫荫想了想后道:“白郁大人和神农先生私交甚厚,关系应该很好吧,怎么了大人?你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些来了?”
宫泠犹豫了片刻之后道:“我觉得有些不安,白郁虽然待我不错,但是我心中却总没有底,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中在想什么,我觉得四处都充满着危险,我可能随时都会失去这一切,跌入地狱。”
紫芯和宫泠对视道:“大人你放心,白郁大人待你很特别,与别人都不一样,我觉得你在他的心中应该有很重要的地位,他不会随便就把你丢下的。”
是吗?宫泠心中无奈苦笑,她与白郁素未谋面,又何来的地位特别一说?难不成白郁一见钟情喜欢上自己了?怎么可能,他身边有数不尽的美眷娇娥,个个温柔似水,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这样一个人?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获得白郁如此殊荣呢?宫泠现在迫切想知道答案,可是现在挡在她眼前的,不是一层纱,也不是一层纸,而是千万道屏障,答案就在那千万道屏障之后。
未知,对于人来说永远都是一种煎熬,你渴望知道答案,却又无能为力。
宫泠不再说话,紫荫和紫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三人沉默了一会,马车隆隆的停了,彩锦探头进来请三人下车,将他们送至神农府前便独自驾着车回去了。
宫泠敲开了神农府的门,出门接客的是一个药童,他见了是宫泠便连忙道一声“师父不在家”就要关门。
宫泠猛的拦住了他,然后眯了下眼睛,将门嘭的推了开来,然后走了进去,神农末听了这个动静连忙跑了出来,宫泠看了神农末一眼道:“不是说不在家吗?”
“刚回来,没打门走,药童没看见。”神农末笑着道。
“行行行,别解释了,我今天不是来要东西的,白郁和狼君谈事情呢,就把我撵到你这来了。”宫泠没精打采道。
听了宫泠这话神农末就放心了许多,笑着道:“只是来做客的就好。”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谈事情就谈事情,为什么还要把我撵了出来?”宫泠不悦道,然后跟着神农末进了府。
神农末一边招呼宫泠坐下,一边叹了口气道:“你这也不能怪白郁,这天下都是如此,无往不利,没有好处的事谁愿意做?狼君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他可不似他老爹,真的是想安稳的过上一辈子,他有自己的野心,他不会在川途呆上一辈子的,白郁与他打交道,那可不能有半点分心,稍不留神就得被他算计了,你在那边他会有顾虑。”
“神农先生,你和白郁相熟是吗?他是不是有什么事都会和你说?”宫泠看着神农末问道。
“也不是所有事都会说,不过他的事我大抵上也都是知道的。”神农末回到。
宫泠想了想后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吗?为什么那么多任的神君,白郁却偏偏选上我了?我在白郁的眼中到底是什么?”
神农末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事,那是绝对不能说的,可是不说,又怎么应对宫泠?他现在很矛盾,而且有些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宫泠姑娘,有些事并不是我刻意要瞒你,但是现在时机真的还没到,我不能说,你要问你在白郁眼中到底是什么,我只能说,白郁舍了自己性命都会设法保住你的。”
“我有这么重要?”宫泠问到。
神农末这话就像是在说笑,不过宫泠心中却一阵暖意,她不知道为何,或许她不知道,这便是言川口中的情,情至无声,却锁人心。
只是白郁会喜欢自己?她不敢相信。
神农末沉默了一会后道:“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宫泠心情顿时无限大好,像是捡回了丢了的东西的孩子,然后又问神农末道:“那为什么他不自己和我说呢?”
“他是个胆小鬼,不敢承认,也不敢说。”神农末回道:“他都憋屈了几千年了,也不在乎这一会。”
“几千年?”宫泠顿时心情又无比失落,原来不是自己。
神农末笑着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原来不敢说,现在也依旧不敢说。”
“原来?他之前有什么故事吗?”宫泠连忙问道。
神农末笑着道:“他都活了九千多岁了,怎么可能没故事,故事多了去了,不过我不能跟你说,这是他的事,你要听,自己找他去。”
“切!没劲。”宫泠道。
“你不要这么说,我做人是有原则的,别人的事我不会瞎说的。”神农末道。
“好好好,你最有原则。”宫泠无奈道。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药童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神农先生,狼君家的那个小狼崽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