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西圣殿中,慎孽稳坐堂中,堂下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拱手行礼道:“大人,白郁营救失败,已经放出话来,要用回流以东十七座峰换取宫泠安危,我们是不是要有所行动了?”
“不必。”慎孽淡然道。
那黑衣人不解:“还不动手?再不动手可就要来不及了,真等孟极将那十七座峰得到手,我们可就都不敌他了。”
慎孽冷笑了几声,然后看着那黑衣人问道:“我现在把西山的十七座峰送给你,你敢不敢要?”
那人连忙回到:“自然不敢!”
“为何不敢?”慎孽追问道。
那黑衣人想了想道:“这常言道,有多大碗,吃多少饭,小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就这么大点碗,吃多了会撑着的。”
慎孽诡异一笑:“你觉得孟极有没有这么大的碗,能盛下这十七座峰?”
“大人英明!小人明白了!”那黑衣人连忙迎合,一脸恍然大悟道。
慎孽笑了笑道:“好了,你继续去盯着吧,我要好好看看这出戏。”
“是!”那人应到,然后便飞身出去了。
这边孟极将信将疑,不过也有底气,毕竟白郁已经输了一节,势必不敢再轻举妄动,不过依白郁的性子,定是不会这么轻易就会认输的,还是小心点的好。
他命手下的人到回流峰仔细勘察了一番,发现白郁果真将所有人都撤了出去,走的仓促,很多东西都留了下来。
勘察的人回来禀报后孟极还是不敢轻信,自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不能再上了白郁的当,他又派出了几波人仔细勘察了一番,最后才自己带着人小心翼翼的将这十七座峰都占了下来。
看到这里,狼君和余泽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找到了白郁:“白郁老兄,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真的打算把这十七座峰就这样给了孟极?”
其实他们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让白郁说出他的计划罢了,谁都知道,白郁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将自己的地盘让出去?
白郁笑着道:“别急,再等几天,这几天你们在我府中好吃好喝的看着就行,过了这几天,我定给你们机会好好教训孟极一通,我现在还在别的事要先处理一下,先不陪你们了。”
随即白郁便吩咐蓝烨准备好酒宴招待狼君和余泽,然后自己独自出去了。
余泽满脸不解:“这白郁到底在想什么呢?山峰都被人家占了,他还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我看实在不行,咱们两直接打过去吧,把孟极那小子给收拾了。”
狼君笑着道:“别急,白郁做事向来如此,想必他是有什么对策了,我们就再等等,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狼君自然知道,余泽现在真正可以说是百爪挠心,恨不得马上打过去,灭了孟极,然后大捞一笔,分不分得地盘另说,起码能分点东西到手。
不过狼君自然也知道,这世间最不能合谋的,便是余泽,就连满肚子坏水的慎孽也比他有诚意,起码慎孽在权衡利弊之后会知道不可以贪得无厌。
此番若是真的和余泽联手去找孟极的麻烦了,那结果只有一个,他最后还将要和余泽也打上一架。
白郁出了房间便往言川那里走去,与孟极这一战,起码得耗上一年,蓝蝶等不起的,眼下唯有将她先冰封起来,等到战事结束再做打算。
这可不是儿戏,蓝蝶本身就奄奄一息,若再冰封,很有可能就再也救不回来,白郁不愿意担这样的风险,言川更不愿意。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言川问到。
白郁犹豫了一会:“办法是有,我正是为这事来的,我们可以将步骤调换一下,先将蓝蝶姑娘的神元移入鲛人的身体,再帮她剔除鳞甲筋骨,不过……”
“不过什么?”言川连忙又问到。
“不过给活人剔除鳞甲和筋骨,可能会很痛苦,神农末那里有一种药叫做默药,它可使人失去知觉,但不可常用,也只能在帮她剔除鳞甲时用,但鳞甲剔除以后,伤口愈合需要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伤口会似火烧碳烤,痛苦不堪,非常人能忍。”白郁回到。
“她都已经伤成这样,如何还能承受这样痛苦?那不就等于是没办法了吗?”言川略带怒火道。
“我这里还有一法,不过可能就要苦了你了。”白郁道。
“什么办法?我没关系的,只要能救蓝蝶,让我死我也愿意。”言川连忙道。
“只怕,这比让你死更加痛苦。”白郁道。
“你且说来,我堂堂大丈夫,怕什么!”言川厉声道。
“我这里有一道仙符,它可以将蓝蝶的感觉转移到你身上,你替蓝蝶承受这份痛苦,不过,这道符却有个缺点,那就是你用过此符之后,你所承受的痛苦,每七天便会在你身上重复一次,不休不止,直至你飞升殒命,而且若是你提前死了,那这痛苦又将会重新回到蓝蝶身上,跟着她直至死亡。”白郁回道,然后看着言川道:“这痛苦,将会跟随你们一生,你可要想好了。”
“我貌似没得选了吧。”言川无奈道。
“也是,那我们就开始吧,先将蓝蝶的神元转移到鲛人体内。”白郁道。
“现在吗?”言川有些诧异。
“我们时间不多,孟极已经将人放到了我的地盘,我必须得有个说法,一旦开战我将无暇顾及你们,就算蓝蝶能等,那具鲛人的躯壳也等不了这么久。”白郁道。
“那,还是要去聚阴峰吗?”言川问到,在他看来,那里将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聚阴峰阴气太重,鲛人的身体本就阴寒,蓝蝶又五行属阴,在聚阴峰的话只怕蓝蝶的神元会染上阴气。”白郁回到。
“那我们去哪?总不能在这里吧!”言川问道。
“自然是不能在这里的,原本打算是在麓缈别院的,如今看来是有些不方便了,我们去神农末那里吧。”白郁回道。
“神农末那里安全吗?”言川怀疑道,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是个人都是可以去的,在他来的这些时日里,宫泠就不必说了,连她的丫鬟都可以跟着,贴身丫鬟,也可以理解,但是连狼君没有成年的儿子都可以说去就去,这就不得不让言川怀疑了。
白郁看了一眼言川道:“在这川途,没有什么地方比神农末那里更安全的了。”
“是吗?”言川依旧心存疑虑。
“好了,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赶紧走吧。”白郁做了决定道,正如他所言,他们也的确没有选择了。
两人独自行动,白郁去取那鲛人的尸体,言川去取装有蓝蝶神元的傀儡,二人到神农末处集合。
白郁先言川一步到了,神农末正在府中摆弄着他的草药,似乎对外面的事一点都不担心,对宫泠的死活也一点也不在乎。
“神农先生好生悠闲,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摆弄你的草药。”白郁笑着道。
神农末看都没看白郁一眼:“这川途还有什么事是你白郁大人掌控不住的?这一切不都玩弄在你的手心吗?若是这点乱子就让你六神无主了,那你也就不是白郁了。”
“神农先生还能跟我开玩笑,看来已经是不生我的气了。”白郁连忙笑着道。
神农末看了一眼白郁:“我什么生你的气了?你喜欢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何必生气?你把喜欢你的人当成工具来利用,也是你的事,又与我何干?”
“你看你,还说没有生气,若是没生气怎么会这番态度?再者说,我的计划当年你也是同意的,为何如今又反悔?”白郁看着神农末道。
“此一时彼一时,一草一木尚有生命,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她若真是具傀儡也就算了。”神农末道。
说话间言川已经带着蓝蝶赶了过来,白郁连忙打住了话题,道:“这个问题还没到眼前,我们还有机会再讨论,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你我都先退一步,将眼下的事处理再说。”
“数年光景,对于你我,不过弹指一瞬,你可还真得好好想想了。”神农道,便不再与白郁争辩。
言川带着蓝蝶走了走了进来,白郁马不停蹄的便领着他继续往里走:“走,跟我去后山。”
“后山?”言川面带疑色。
白郁没有理会他,径直的超后山走去,后山有一课大树,大的夸张,却隐于风雪之中,难以发现。
言川不由讶异,这神农府的后面,竟还有这番洞天。
“你不要乱走动,在我身边给我护法,这里虽不会有人过来,但是还是小心为妙。”白郁吩咐道。
虽然白郁这么说了,但是言川还是不免要四处看一看,他发现整个山的灵气都在往这里汇集,那棵树周围的灵气尤甚,透过那棵树,他隐约可以看见灵气汇聚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言川一时好奇,连忙开了法眼看过去,果然那棵树干中灵气皆往一个人形的容器中涌入,而那个人,容貌竟和宫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