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嘿嘿笑出声来,摇头道:“铁帮主怕是找错了人,我常百草向来只会医身,不懂医心。天 籁.⒉3TT.”
“常先生不用如此推脱,你知道铁某请你的用意何在。”铁中流冰冷的眼睛直刺着常百草,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给挖出来一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常先生愿意帮铁某炼成百童丹,无论先生提什么要求,铁某一定照办。”
常百草坦然瞧着铁中流,说道:“怎么人人都想炼制这种阴毒玩意?铁帮主,你怕是找错了人,我常百草只是个江湖游医,丹药都是治病救人的,成仙的丹药,我可是无能为力。”
铁中流冷笑道:“仙丹妙手,妙手自然是指你医术神奇,妙手回春,而这仙丹所指,究竟何意,虽然江湖中甚少有人知晓,但若想瞒过我,却也不易。”
常百草叹口气,说道:“丐帮帮主果然无事不知,仙丹指的是炼丹术,若是得了造化,炼出仙丹来,凡人吞服,便有可能羽化成仙。”
铁中流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常百草摇头说道:“可惜你找错了人。若想炼制仙丹,你应该找我师兄。师父当年传他炼丹术,传我医术,你找我炼丹,炼上一百年,也无济于事。”
铁中流皱起眉头:“你师兄?铁某从未听闻此人。”
常百草苦笑道:“你自然不会知道。自从师父仙逝,我也再也没有见到师兄一面。这许多年来,我游走江湖,雪域西蛮、漠北天南,哪里没有去过,却始终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那你的名号,为何叫做仙丹妙手呢?”
常百草又是一声苦笑:“当年我师父便是这个名号,后来我游历江湖,别人便也这么叫我,我又能如何?”
铁中流盯着常百草,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一个从未在江湖留下任何痕迹的师兄,呵呵。常先生,若是铁某信了你这说辞,便是天大的笑话。”
常百草叹口气:“然而事实如此。”
铁中流面色阴沉,说道:“常先生,看来这个面子你是不肯给铁某了。”
常百草面上挂笑,抱拳道:“在下爱莫能助。说起炼丹,铁帮主你应该去找栖霞山求助才是。”
常百草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破屋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二人对视无言,铁中流面色阴沉,目如鹰隼,常百草看着他的眼睛,耐受不住,鬓角已是冷汗点点。
他这一生漂泊不定,遇险无数,但是像今次这样让他冷汗不停的,却是寥寥无几。
铁中流如同雕塑一般静默,饶是如此,常百草几乎要坐立不住了,这时,他终于开口了。
“不如来打个赌吧。”
常百草一愣:“打赌?”
“是的。铁某听闻常先生秉性独特,对自己曾医好的病症不屑一顾,以至于被骂作见死不救。”铁中流缓缓说道。
常百草点点头:“不错,的确如此。”
“好,这赌约很简单,我会给你找来一个病人,是你从未见过的奇异病症。如若你能将其医好,铁某便让先生恢复自由之身,永不再犯;若你医不好他——”
铁中流眼神冰冷,森然说道:“还请先生委屈一下,助我炼成仙丹。”
虽然他语气平和,但是此言一出,却让人遍体生寒。
常百草听得一愣。
他本就是一介医痴,平生最爱便是各种别的郎中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如今听了铁中流之言,更是技痒难耐。
不过他还是苦笑着说道:“我真的不懂仙丹的炼制之法。”
铁中流根本没有理睬这句话,只是问道:“你究竟想不想瞧一下那种病症?”
“这……”常百草坐不住了,明知是诱饵,但是仍旧禁不住想尝试一下。
铁中流冷笑一声,忽然开口说道:“门外那人,进来吧。”
正在门外偷听的狗尾巴吓得一个趔趄,正要奔走,屋内铁中流又厉声喝道:“不要逃!进来!”
狗尾巴只吓得浑身抖,哪里还敢逃,乖乖推开门,步入其中,瞧瞧阴沉的铁中流,还有茫然的常百草,更是紧张,连手都不知道该放何处。
瞧见了狗尾巴,常百草很是诧异:“你说的是他?可是这个少年身体康健,并无疾病啊?”
铁中流并未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冲着狗尾巴招手道:“你过来。”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不知怎的,但狗尾巴还是打了个寒颤,慢慢走了过去。
“很好。”铁中流说着,他打量着这小乞丐,目光最终落在了他头上的癞疮上,“你今年几岁了?”
狗尾巴结结巴巴地答道:“今年是十……十三岁了。”
“十三岁了?如此瘦弱,看着好似十岁左右。”铁中流摇摇头,从袖中捏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来。
狗尾巴瞧在眼中,心脏撞击着胸膛,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样好东西,能让你很快便体壮如牛,不再受人欺侮。”铁中流冷冷笑着,将药丸拿到那癞疮上方,轻松捏碎。
白色的药粉轻轻落下,洒在了狗尾巴头顶的癞疮之中。
常百草看得莫名其妙,问道:“铁帮主,你这是……?”
铁帮主却不理他,只顾专心致志将那药丸捏成的粉末,尽皆洒在癞疮之上,这才冷冷笑道:“常先生,你好好瞧着吧。”
虽然头上的癞疮暂时并未有异常的感觉,但是狗尾巴心中极度害怕。
自打入了丐帮,他便听了帮主的许多逸闻,早已在心中将帮主塑造成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更是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练出一身好本事,为丐帮打出一片天地,甚至有朝一日在万众瞩目下接过翠绿的打狗棒,成为一帮之主……
然而,此时他身在帮主之侧,却是两股战战,只想早点逃离。
“帮主,头,头上疼……”
忽然之间,狗尾巴只觉得脑袋上那癞疮变得火辣起来,似乎有人在上面抹了一层辣椒油。
他刚伸手想去摸,忽然全身骨节疼痛欲裂,似乎有无数利刃正破开他的血管,狠狠刮着他的骨膜,禁不住出一声凄惨嚎叫,倒在地上打起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