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巧遇奉高句丽王高元之命传书于高青莲的道士潘诞,并意外地揭出了多年前高德上书一案的真相,使得杨广改变了主意,亮明了身份,当晚与裴蕴等人歇宿在了乐清县衙,打算在乐清当地踏勘一处风水上佳地界,待日后将安若溪的骸骨迁回原籍安葬。..
谁知次日一早,杨广等人还未出门,就有会稽郡守周罗喉派来的军士找到了县衙,向杨广禀称李靖已从并州经广陵赶到了会稽,有要事面见杨广禀报。
杨广听说李靖返回江南,自是惊喜过望,遂在与瑟瑟、红绡等人踏勘罢安若溪的墓地,将迁葬事宜交由瑟瑟与乐清县令操持之后,当日午后即带着潘诞从乐清动身,返回了会稽会稽。
三日后,杨广一行抵达会稽城,当杨广瞧见与周罗喉并肩站在郡守衙署门外迎候自己的正是李靖本人时,远远地即翻身下了马,大步流星地走到李靖近前,不错眼珠地打量着他,问道:“京城的事情已了了?”
李靖见到杨广,也很是兴奋,忙抱拳答道:“末将是从并州而来,有要事须向王爷当面禀明。”
杨广本欲要李靖随自己到衙署公堂禀明详情,但见李靖冲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便命周罗喉等人不必陪同自己,单留下裴蕴、李浑二人到后堂陪同听取李靖的禀报。
待李靖将不久前随长孙晟出使突厥,施用扶弱摄强之策袭杀假冒刘居士游说突厥起兵攻隋的顾生,压服都蓝可汗许诺继续向大隋称臣献贡的前后经过详细向杨广一一作罢禀报之后,杨广听了,不禁为之动容,目视裴蕴说道:“我早该想到的,顾盼儿向朝廷投诚既然是假,她的同胞兄弟顾生多半也是‘雁巢’中人。”
裴蕴自到杨广府中效力以来,就被委以清查“雁巢”残部的重任,此时听杨广话外之意,颇有责怪自己不该放松对顾生监视的意思,忙起身拱手解释道:“禀王爷,下官离京之前,曾专门叮嘱屈突通将军,继续派人严密监视顾生和‘梅氏坟典行’梅二的动静,却不知顾生何以能从长安潜至了关外,此事实为下官办差不力,请王爷责罚。”
杨广听裴蕴这话前半截似有推诿之意,后半截又自请责罚,前后自相矛盾,便知他心中并不认为放顾生到了关外是自己的责任,遂顺势摆了摆手,说道:“顾盼儿的身份至今仍存疑,并未得到证实,屈突通未将顾生列作重点监视的对象也情由可原,不足为怪。此事的关键所在是顾生是奉了谁的指派潜至关外游说突厥起兵来犯,真正的刘居士现在何处,还有那晚杀顾生灭口之人又是谁?”
李靖见杨广问到刘居士,忙解释道:“末将此次得以从并州直接返回江南来面见王爷,说起来,一则有赖高仆射允准,放末将南下,二则得力于越国公的长公子杨玄感将刘居士的肖像绘制得唯妙唯肖,才得以迅速查找到了刘居士的下落,澄清了刘居士并未投敌谋逆,而是早已被顾生一伙给杀害了。”
“原来如此。想不到泼皮公子竟然落得个这样的结果。”杨广听说刘居士遇害,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末将赞同王爷方才所说,以为指派顾生潜往关外游说突厥,以及那晚杀顾生灭口之人是查破这一南北勾结谋逆要案的关键。顾生生前既无意间泄露了他正在等自建康北上的同党共同游说都蓝,而杀顾生灭口之人又身负超强武功,据此推料,末将认为此人应是张仲坚,至于指使顾生假冒刘居士之名潜往关外之人应隐藏在帝都长安,正因如此,末将才急于返回江南,提请王爷多加留意长安城内的动静。”
杨广沉吟着,冲李靖摇了摇头,说道:“除张仲坚之外,杀顾生灭口的还可能是另一个人:萧如水的师父独静。”接着,遂把智觊请求自己查找独静下落的事简要地告诉了李靖。
“绝无此可能。”出乎杨广意料的是,李靖十分笃定地说道,“因为末将在返回江南的途中曾亲眼看到独静前往嵩山少林寺找末将的恩师神光大师较量武功去了。”
杨广和裴蕴、李浑听了李靖这话,都大感兴趣。杨广忙问道:“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靖本不愿将自己返回江南途中因邂逅独静,尾随他绕道去过一趟少林寺的经历说出来,无奈方才他已脱口而出,排除了独静潜至关外,杀顾生灭口的可能性,就不能不给杨广一个充分的解释,于是便如实答道:“末将自并州南下,那日方进入徐州地界,碰巧在落脚的客店中认出了改作俗家装束的独静和尚。王爷知道,末将曾被独静拘押于山洞之中长达一月之久,期间受尽了他的戏弄和折磨,故而对在客店与他邂逅格外留意,便隐藏在暗中观察他的动静。后来,当听到独静向店家打听到嵩山少林寺该怎么走时,末将恍然猜到了独静此行的目的很可能是要去找在下的恩师,少林的神光大师比试武功。因牵挂恩师的安危,末将便自做主张,决定一路尾随独静到少林寺,给恩师先报个信儿,所以在少林寺耽搁了几天,请王爷恕过。”
杨广也还罢了,偏偏陪坐在一旁的李浑是个最爱听热闹的,一听说萧如水的师父要去找李靖的师父打架,登时好奇起来,抢先冲李靖问道:“那,你是看到了两位高人比武较量了?快说说,胜负如何?”
李靖望了望杨广,见他也饶有兴致地等待自己继续说下去,遂勉为其难地说道:“其实我早该料到的,独静将我拘押于山洞的那段日子,一直在尝试逼引我向他透露师承渊源,必是他从我的招式中看出了有少林功夫的影子,才一门心思地要找神光大师较量高下的……”
“谁要你说这些了?快说说,独静和你师父见面没有,两人动手分出胜负了吗?”李浑不耐烦地打断李靖,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