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容急急忙忙的回了住处,正巧见程昱在院子里喝着酒。他唤了一声程兄,不客气的从储物袋内掏出一个精美玉杯。
给自己倒了酒,李化容猛地喝下,用着不小的力气擦了嘴角的酒渍。
他对程昱说道:“程兄,小弟做了一件糊涂事。”
程昱抬眼看着李化容,笑道:“你做的糊涂事还少吗?”
程昱好整以暇的喝着酒,棕黑的眼睛里有着浅淡嘲讽,令人见了却不觉失礼,反而是恰到好处的亲近意味。
被程昱说的脸红的李化容,挠挠脑袋,声音断断续续的。
程昱见了,给自己倒一杯酒,接着说道:“这次惹了什么麻烦?”
平淡地语气,显然是平日里李化容太会惹麻烦了。程昱来这魔界的时间并不久,一路上都是李化容帮衬,即使他有些无奈李化容这人不仅多话,还特别能惹麻烦。
他本以为季清已经是个麻烦人,却在魔界之时认识了个更加麻烦的小子。
还真是心里莫名发堵。
“我惹了鬼右的女人,就是上次在大街上打了小公子的女人。”李化容苦着脸说。
程昱皱眉,掩去眼里的情感,示意李化容接着说。
“前些日子我得了看守那女人的差事,偷偷潜进女人的木屋想看看她是不是鬼右的女人,便用了寻魔符,果然那木屋里的魔气和鬼右的一模一样。”
说着,李化容拿出藏着的寻魔符的废渣。
“我看不过眼这样的女人,就引小公子去哪儿,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好巧不巧的鬼右也出现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鬼右都十天没来了,我一耍手段,他就过来!”
这叫什么事!
李化容苦着脸,心里咒骂着季清,也错过了程昱不大好的脸******界的月和修真界的月光没什么二致,程昱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酒,烈酒下肚,得一火热。
他问李化容:“鬼右的人或者反演宫的人可有找过你。”
李化容见鬼右皱起的眉头缩缩脑袋,支支吾吾道:“还未曾。”
程昱的眉皱的更深了,唇也紧紧抿起,虽仍是这个人,虽然依旧相貌俊秀,李化容却觉一阵不大不小的压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咽下口水,唤道:“程……程兄。”
程昱打断了李化容,问:“女人有没有事?”
李化容紧张极了,并没有注意到程昱声音的不自然和说到女人时的别扭。
“我哪敢凑上去,有鬼右在大抵是没事的,这女人运气还真好。”
鬼右瞧着李化容愤恨的模样,微眯起双眼,心想着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以后还这么会惹麻烦。
李化容忽的有些冷,下意识的缩了脖子。
又听程昱说:“你且去找公子,与他说你有办法除去季清,再找个机会让那女人吃下这个丹药。等过了今晚若无人找你,你便按我说的做,若有人寻你,你就赶紧跑吧。”
程昱递给李化容一颗黑色药丸,后者高高兴兴结果,他没有问程昱这药丸有何功效,或许是他太过相信程昱,又或许于他而言一个卖肉的女人是死是活没什么关系。
黑色的夜不知遮掩了多少东西,程昱抬头看着清冷的月,却忽而觉得什么都没季清那双眼睛好看,虽然那女人无理极了。
程昱知晓季清是个聪明人,在魔界冒出这般大的动静,大抵是向他求助或有事找他,然而鬼右太过神秘,他找不到季清所在位置,直到今日,他才知晓自己的好友看守的就是季清。
李化容所做之事瞒不了鬼右,即使是他这个初入魔界之人,他也听闻过鬼右这个魔界的将军的聪明和狠辣。
不过,正是因为鬼右足够聪明,足够自信,他和季清才有机会。
按捺住颤抖的双手,程昱笑了。
直到天明,这儿没有什么被监视的痕迹,程昱知道他快见到季清了。
魔界的人怎么会为了没有生命危险的有用正道修士,发落魔修。鬼右对人性看的透彻,也正是因此,他这些时日的按兵不动被他认为自己是不敢,是怕了。
“去吧。”
陪着程昱坐了一晚心中焦急的李化容,一听程昱说话,赶忙走了。稍一犹豫当即从储物袋中拿出披风,紧紧裹着。
心想着程兄怎么这般冻人。
而那边的季清正在寒谭中,比李化容更冷。
她的面前漂浮着两口瓷碗,左手拿着的依旧是木屋里威胁鬼右的锋利瓷片。
凄冷的月光下,季清的脸色有些泛白,恍惚间好像和寒谭的冷融为一体。
左手抬起落下,右手手腕忽然间出现一道伤口,血液流到右边的瓷碗内,没有洒落一滴。
接着季清又吞了凝血丹和生血丹,血很快止住,脸色也不再苍白。
季清舒了一口气,随手把锋利瓷片收到储物袋内,碗里的血液用灵气包裹着,放在寒谭之上。
“还有一碗。”
季清寒着脸,无意识的摸着右手的疤痕。
魔修要她的转化因果,为了逃出去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给魔修鲜血。然而这血是否一样便不是魔修说了算,没了蓝光滋养的血液是否还能转化因果?
现在也只有天道知道吧。
季清笑了,她通过神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只有值得二字。
她再次闭上眼睛,心神融入丹田,蓝光活泼极了,不停跳跃。季清看了一阵子,才开始把蓝光逼出体内。
起初有些生涩困难,后来顺利多了。
擦去额头沁出的汗珠,季清从储物袋内拿出一个玉盒子,对蓝光道:“这些时日,待在盒子里,不要出来。”
蓝光不情愿的在外面转了几圈,见季清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想法,才不甘不愿的进去,就连光芒都有些暗淡。
解决好蓝光,季清当下开始修炼。
无可否认的,即使魔界困了她,这寒谭对她帮助颇大,几天的时间便到了练气八层,相信不用多久便能筑基。
而然如今季清修炼并不是为了筑基。
许久后,季清睁开双眼,墨绿眸子无神暗淡,身上却有着破釜沉舟的味道。
她抬头仰望,或白或黑的天空如同上好的水墨画,她正想有一天能再次见到记忆里美妙的星空。
回过神,季清从储物袋内拿出尖锐的瓷片,用力一划,右手的伤口再次裂开。
季清躺在寒谭内,四周是刺骨的水,她的身体浸在水中,而后是头发,嘴巴,鼻子。
血染了满谭。
然而季清笑了,坚定的笑容比什么都美。
快要,快要出去了。
谁都拦不住她!
天不行,仙不能,魔更不可!
无神的眼睛一瞬间有光芒流转,又很快隐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