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翎皇城的市集分为东市和西市,东市是本国百姓交易的场所,而西市则是住了一些外域的商人,贩卖的商品也都是外域货物,因语言交流的不同,特将西市作为外域人员的居住交流之地。
虽然西市都是一些外来人员,可并非鱼龙混杂,京畿卫对西市的管理同别处没有任何区别,这里的人们也并没有种族歧视,一片繁华和谐的场面。
沐知毓看着西市似乎要比东市还要热闹,人们也都非常的热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慕容凌澈能将国家治理成如此的繁荣和乐,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帝王之才,文才武略,是睥睨天下的风采。
沐知毓又被那抹奇异的香气给拉回了思绪,眺目望去,似乎卖香料的商人非常之多。
青黛看出了她眸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夫人,自半个月前,西市就来了一批南疆的商人,他们专门出售南疆特制的香料和胭脂水粉,无论是对于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还是那些命妇,都非常的受欢迎。经常会有供不应求的现象出现,听说每日排队来买的小丫鬟几乎要把店铺给踩破了呢!”
凌九的表情有些严肃,眸光微闪,眼中有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嘴角翕翕,几次欲言又止。
沐知毓看向离西市入口最近的一家脂粉铺,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原来近日来,西市要被这些胭脂水粉给承包了。”
青黛抿唇笑了笑,紫苏又道:“夫人若是喜欢,我们可以去看看。家中虽然不缺这些东西,总归是异域之物,听说跟我们这边的有很大的差异呢!”
沐知毓看着她们打趣道:“我看你们如此积极,是自己想去了吧!不过,你们也没有出来过,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青黛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其实我们也是听御膳房出来采买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说的!”
沐知毓笑了笑,不置可否。在宫中,只要有银子,打听一些消息或是托人办事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紫苏和青黛身为她身边的大宫女,自然要学会八面玲珑,多和宫人打交道,了解些事情总是好的。
“除了这些,可还有南疆的其他新鲜之物?”
青黛想了想答道:“犀角、象牙、田黄、沉香木等珍稀品也都是从南疆引进来的,都是富贵人家争相抢买的货品。”
沐知毓笑而不语。这些珍奇之物就算是放在现代,也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在这里,竟然是产自南疆?
她想起玄若玦曾跟她提起过,南疆蛊女就养了许多珍稀的动物,其中就有体型庞大的大象和犀牛,而且南疆盛产各种药草毒草,不然也不会以蛊、毒为名了。
犀角、象牙什么的,也听玦儿说起过,她并不太好奇,她现在感兴趣的,是那些香料。
皇城,天子脚下,香料的品种多不胜数,纵然南疆的再好,也不过是一时图个新鲜罢了。
“我们就去第一家看看吧。你们两个,看上什么了,随便买,记在我的账上。”
紫苏和青黛脸上一喜,忙谢过沐知毓。
沐知毓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言的凌九,笑了笑道:“凌九,虽是成为我的跟班有些大材小用,可也不至于全程板着一张脸吧?”
凌九闻言面色有些赧然,局促道:“夫人,属于并无此意。”
看了一眼那脂粉铺,面色有些沉凝,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夫人,您想要什么香料或是脂粉,不如让爷派人给您带回去…这里的脂粉铺,还是不要去了吧……”
凌九说着快速地睃了沐知毓一眼,就低下了头去。
沐知毓面色略一沉凝,直觉告诉她,这里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凌九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驳了她的意见。
“怎么,我想去逛个脂粉铺,还要去请示你们爷不成?”
沐知毓故作不悦的语气,让凌九顿时惊了一身汗,忙道:“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沐知毓蹙眉道:“只是什么?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凌九低着头不敢看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让沐知毓更加的确定了这里面大有文章。
难道慕容凌澈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吗?
不过是一个脂粉铺而已。凌九为何这么紧张?
沐知毓紧紧蹙着眉,开始回忆起来慕容凌澈这些日子用的香料。
莫不是他身上染了别的女子身上的脂粉气,怕被她发现?
也不对啊,他身上的味道向来都是冷香气息,从小就用这种香,香气早已沁入了体内,不是用别的香就能轻易掩饰了的,而且这几日也并没有什么反常。
况且,她也从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从来讨厌别的女子接近的他,更不可能会有别的女人身上的脂粉气。
可是,会不会有意外?他无心,并不代表别人无意啊?
念头一闪,她就“呸”了一声,就他那身功夫,何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她真是越在意越胡思乱想了。可是,排除了这种可能,那会是什么呢?
莫不成问题的根源在于这里的香料来自于南疆?
沐知毓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一定是这样的,凌九不想让她去,是早就知道这里的水深,尤其是可能还会有危险存在,不想让她涉这个险吧?
沐知毓的神色突然就舒缓了下来。
凌九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更加的忐忑了。
他不会是在无意之中,让夫人误会了爷什么吧?那他岂不是罪过大了?回去爷不会饶了他的!
“夫人,这脂粉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才属下拦着您,是因为……”
凌九刚想说,沐知毓就打断了他:“既然你说没什么特别的,那我是去得还是去不得?”
凌九暗暗哽了一口气,却是不敢吐出来,想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状况发生,大不了他豁出这条命来,也要护夫人周全。主要是夫人决定的事情,除了爷,恐怕没有人能改变的了……
他一咬牙,只得道:“去得,去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