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惜此刻正颓废的靠在龙案前,单手扶额,满面愁容。心情本就烦躁,又听得御书房外面有人在大声喧哗,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
“朕不是下旨不得任何人前来打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侍卫们见楚慕惜突然出现在门口,腾地一下全部跪在地上。
御蛊师却是不会察言观色,见楚慕惜出来了,还以为是肯见他了,忙说道:“皇上,草民的血蛊被人杀死了,有失您的寄托,草民请求再养一只血蛊,请皇上允许草民出宫再去寻一只蛊。”
楚慕惜闻言心中的怒火更胜了,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拔起身旁侍卫的剑,就朝着他的胸膛刺去,怒道:“全是一群废物!”
将剑猛地一扔,转身拂袖走回了御书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外面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楚慕惜颓然的坐在了龙案下首的一把太师椅上。
难道他注定与天下无缘,注定斗不过慕容凌澈吗?
沧云皇宫神机营里的火器一夜之间爆炸成渣,京师城门口的炮楼也在同时被炸毁,这几个月来,所有火器的研究成果几乎一夜被毁。
这还不算,所有边关驻军将士的粮草也在一夜之间被烧成了灰烬。
如果在这个时候,紫翎国打了进来,沧云以何迎战?
这一连串的打击,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荆歌国被困,纵观千栩大陆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慕容凌澈,所有的行动都是如此的完美,迅速的让他们猝不及防。任他自以为对付紫翎国的计划天衣无缝,却还是栽在了慕容凌澈的手中。
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皇上,紫翎皇帝送来了八百里加急文书……”
外面传来侍卫惶恐不安的声音。
楚慕惜闻言一惊,慕容凌澈送来的文书,会是战书吗?
“送进来。”
楚慕惜低沉的声音略带沧桑,曾经的意气风发似乎不复存在。
然而,当他看到那封文书的时候,方才忐忑不安的心似乎平息了许多,却还是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老血。
慕容凌澈派人炸了他的神机营和炮楼,烧了沧云边关的粮草,只是为紫翎皇城那些中蛊的百姓出一口气。
慕容凌澈的语气霸道而不可一世。
紫翎若是此刻出兵,定能一举攻破沧云的各个边关,然而慕容凌澈并未这么做,是为了沐知毓。
不管怎么说,沐知毓的身上流着沧云皇室的血,慕容凌澈怎么也要顾及着沐知毓的心情,尽管她说让他放手一搏,可是他知道,她还是会难受。
然而,慕容凌澈只会给沧云这一次机会。
慕容凌澈在给楚慕惜的文书中还说了,若是楚慕惜继续对付紫翎国,无论明里暗里,他都会出兵沧云,若是肯安分下来,他就给沧云国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若是沧云国有能力与紫翎国相抗衡,两国交战,他自会奉陪!
若是楚慕惜同意三年内保持着如今的局势,就在文书上盖上他们沧云国的玺印,派人送到紫翎皇城。
当慕容凌澈收到楚慕惜加盖玺印的文书后,微微眯了眯眼,露出了狂傲的笑容。
楚慕惜如此自负的一个人,却不得不向他妥协,而他派灵雨宫对沧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疑显示了楚慕惜这个皇帝的无能,加盖玺印,更是显示了他的懦弱。
慕容凌澈就是要让楚慕惜看清,他永远也斗不过他慕容凌澈!
而他又怎会真的让沧云国有对抗紫翎国的一天?
荆歌国的灵雨宫弟子被困住了,生死全凭他们自己。而沧云国的灵雨宫弟子又是何其得多?有他们在,将会永远的牵制着楚慕惜。
慕容凌澈本可以像对付洛熙国一样,灭了沧云,使其直接成为紫翎的领土,可是他还要派兵前去驻守,再封一个沧云王,去治理整个沧云,还不如让沧云国成为紫翎国的附属国,每年缴纳贡品,由楚慕惜去继续治理着这个国家,不是省了他很多的心?
再不必忧心如何去处置沧云皇室成员,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反叛复国之心,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也是沐知毓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让水国、沧云国彻底的成为紫翎国的附属国,灭了荆歌国,这是他三年以后要实现的宏伟蓝图。
到时候他一样是君临天下!世间唯有他一个帝王!
楚慕辰被楚慕惜囚禁在了辰王府,在这一日,所有的大内暗卫尽数撤离,楚慕辰也终于得到了自由。
楚慕辰一直反对楚慕惜与慕容凌澈争夺天下的原因并非全然为了沐知毓,而是他早在慕容凌澈登基的时候,就已经看清,没有人能够斗得过他。
此次楚慕惜不听他的劝阻,一意孤行,终是见识到了慕容凌澈的厉害。炸毁所有的火器与炮楼,烧毁了边关所有的粮草,却不出兵攻打沧云,等于在他皇兄楚慕惜的帝王之尊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他皇兄在气愤心烦之余,还要防止着水国趁火打劫,楚慕辰真是替他心忧。
楚慕辰进宫想要开导开导他,却遭到了他的避而不见。
楚慕辰也不恼,直接去见了太后。
太后听完后神色大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惜儿怎会如此糊涂啊!”
“母后,皇兄不听我相劝,一意孤行,最终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现在他仍然不肯见我,也只有您能够劝劝他了。”
太后是个明理的,对于楚慕惜竟通过对付紫翎百姓来痛击慕容凌澈的做法深为不齿,更是不赞同。
“无论是沧云的百姓,还是紫翎国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惜儿他作为皇帝,怎可视人命为草芥?这次慕容凌澈看在毓儿的面子上未曾深究,若是真的起兵攻打沧云,那沧云岂不是要亡了?哀家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楚慕辰忙安慰道:“母后你别急,事情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儿臣希望您能多劝导皇兄,如今他也只听您的话了。”
太后叹道:“哀家不要求他君临天下,只希望先能守住沧云基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