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凰不由心下一惊,脱口道:“你这意思,是想让我给你磕个感恩的长头?!”
暗吸了口气,虽然他与她是救命之恩不错,但如此说跪就跪的舍弃尊严,真心好难!
而蘇墨川不知在何时,竟是变得如此无赖了?!
“不必,本尊自会收取利息。”摇摇头,蘇墨川毫不在意的轻笑出声。
裔凰:“……”
利息是什么鬼?!按套路来说,应该是指肌肤接触吧?
好吧,他们之间确实做过羞羞的事,但那时完全是为了要提升辅元的契合度,如今已经完成,他口中所说的利息,不可能是指羞羞的事吧?!
而钱,她可没与他借过!那袋里的每一颗晶石,都是名正言顺的!
瞧他那副不依不饶的模样,难不成是想收治疗费?!
他爸爸的!任何人都休想动她的钱,如今修为尽失,在这种只能靠砸钱了事的时候,她不能失去钱啊!
心下一恼,裔凰怒然驳道:“那些钱是我用命换来的,你怎么能将它们算成借的?!”
见蘇墨川依旧含笑不语,她摸不准脉象的额角微跳,弱弱的后撤了几步,“若想要治疗费,我用东西抵给你就是了。”
正好她还在发愁,要怎么将珍楼拍到的那个头冠送给他,思索了几个方案,都感觉太过做作,如此用头冠抵作医药费,倒是自然的不尴尬了。
“什么东西?”见裔凰一脸涨红,守财奴般的护着藏在胸口的无穷袋,好笑之余,蘇墨川心情舒展地揉了揉她的头,“凰凰又要以身相许了?”
“……”
都说了是东西!能不能好好地听人说话啊!
在裔凰将要跳脚的时候,身后那缓上力的男子,忽然凭空抢白道:“你们说完了吗?快点动手吧,我在选择除妖卫道之时,便已看淡了生死。”
“……你闭嘴!这里有你什么事啊!”微微一愣,裔凰头也不回的愤然怒道。
他怎么好意思说除妖卫道?明明就是个拦路杀人的,这男的与山贼的区别,不过在于一个要命,而另一个又要钱又要命罢了,如此有必要说的这么正义吗?
没看到这边在说正事呢吗?!烦人的家伙!非要她一刀砍下去才肯消停?!
问题是,他还会反复的活过来啊!
真不知道在这之前,这男的因为缺心眼被人打死过多少遍?绝对是个拉仇恨的拱火利器。
烦躁的凝出了弯刀,裔凰掂着刀的还未转身,身后那不开眼的男子,已一声闷哼的跌倒在地。
“就抽了一下,不妨碍你问问题。”凉凉的解释完,蘇墨川衣袖一拂,自顾自的凝出了一桌两椅。
趁着无聊,他准备将烘焙完成的白露茶,沏开存放。
“干得漂亮。”实打实的赞扬完,裔凰回身看着男子高肿的左脸,眉目含笑的点了点头。
讲真,如此下场除了大快人心之外,她没有任何想同情他的心思。
暗暗叹息,自己变弱了以后还真是各种不方便,连最基础的嚣张跋扈都办不到了,这人若是放在以前,她早就一个威压的压扁他了,哪还用得着现凝刀这么浪费时间。
不过照蘇墨川的这种领会速度,她已是要习惯狐假虎威的生活了。
“你想干什么?”虽然吃了瘪,但男子那双极具韵味的凤眸深处,仍是沉稳的波澜不惊,凝视着越走越近的裔凰,他漆黑的眸子里,深黯的看不到底。
提着刀的裔凰并未理会男子的问题,刀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蹭着地,她心下暗暗决定,要还给他两刀。
毕竟这男子杀也杀不死,而她也没算上胳膊与墨雨的仇,如今只是报胸口被捅的那两剑,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吧?
男子见迎面而来的‘妖精’,乌黑的眸子水波盈滟,粼粼荡漾间,愉悦清灵的透着开朗。
然而那略微苍白的薄唇,却是不怀好意的向上翘着,周身环绕的利剑亦是虎视眈眈,明显是要取人性命的样子。
凤眸微睁,他偏头看向了裔凰身后的蘇墨川:“仙尊大人怎会纵容他人行凶?真正的仙尊大人,难道不应该匡扶正道吗?”
玉石桌上,小巧的香炉中腾起了一柱青烟,闻言,正准备沐手焚香的蘇墨川停了下来,毫不客气的说道:“‘仙尊’这称呼,不过是你们满足自我偏好取出来的,与本尊并无关系。”
将代表身份的面具凝于面上,他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而能让本尊无条件纵容的,这世间只有她。”
淡淡的说完,他便不再搭理男子,将自己修长有力的手指置于香炉之上,那已是碧色的腾烟,缕缕细分为雾,飘飘摇摇的化在了微风中。
炉香袅孤碧,云缕霏数千,墨发如瀑的流淌在绯红的长衣上,缥缈隐浮在了烟气的熏缭中。
心里狠狠地夸了下蘇墨川,裔凰以弯刀抵在了失语男子的胸口,轻轻地戳了几下,“如何?仙尊大人的面具也看到了,是不是该配合了?说吧,到底为何要伤害妖精?”
“……”男子不死心的打量着那张在香雾中时隐时现的面具,少倾,他心灰意冷的收回了目光:“下仙名为夜纹鹤,前几日被……”低沉悦耳的嗓音轧然而止。
面色绯红,夜纹鹤似是极其不愿提起,又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复杂的事情。
经过了短暂的内心挣扎,他才语气阴沉的接着说道:“下仙被一不知廉耻的妖精,强行做了夫妻之事,而她与那妖精的气息极其相似,下仙实在不能放过如此变化多端的妖精。”
脚下一个踉跄,裔凰惊讶间,差点把手里的刀掉在夜纹鹤的肩膀上。
攥紧了手中的弯刀,这个叫夜纹鹤的,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啊!而早知道他要胡说,她还不如先下手的捅死他算了!
心下一沉,裔凰越发不明白了,这种轴人怎么会是上古族?!自我封印的时候,他是不是把封存记忆与封存智力给搞混了?
越想越气,眼眸低垂,她狠狠地在夜纹鹤挺括有型的胸口上捅了一刀,合着肉与骨割开的钝音,弯刀穿背而出,微微的向上翘着。
停顿了下,她便将刀抽了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