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势高,执意包庇凶手,小神力微,无法力敌,可纵使天帝面前,青丘也绝对会以理力争。. ⒉3TT.”他知晓自己的斤两,晋神不过万来年,与一位上神武斗这样的蠢事他是不会做的。
既然扶苏上神这里说不通,再留在昆仑也没什么意思,上神纵少,但也不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位,青丘在仙界终归是有几分地位,舍去面子求一求,总能求得一位上神出手治了林白白的外伤,至于眼睛一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抱起林白白,意欲离开。
看着他抱起林白白,扶苏不悦的蹙起眉头,冷声道:“昆仑的事,不必外人置喙。”
见扶苏上神表态,林白白觉得自己这顿打恐怕是白挨了,昆仑山大概是待不下去,微叹了一口气,惆怅的很。
所求不成,叫她连带着对扶苏上神的好感度都跌到了谷底,听着他这冷清的声音,只觉得大抵是与故年的一位讨厌的旧人相似,导致她十分的反感。
扶苏看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心中一紧,没由来的泛起一阵不安内疚来,说起来,林白白眼睛会瞎,跟扶苏也是有点关系的,可当时他还在三清幻境之中,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犹如俯视一只卑贱的蝼蚁。
她是……厌恶他的吧。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长久以来一直安稳待在他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握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难道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活的时间太长,想要一幕一幕的回想起过往,着实有些难。
白胜并不想跟这尊大神硬磕,没办法,磕不过,抱起林白白便要走,经过扶苏上神身边的时候,却被扶苏拦住。
“上神还有何指教?”
扶苏半敛着眸,一副游离三界之外的表情。“她的伤,昆仑自会解决。”
扶苏既然这么说了,白胜也乐得这样,此事本就该昆仑负责,一怒之下为了争口气,拒绝扶苏的事儿,白胜这只以狡猾奸诈著称的狐狸精不会做,林白白自然也不会做。
扶苏上神亲手接受她的伤势后,她的伤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快好起来。
今天扶苏用黄泉玉为她治疗疤痕后,突然开口道:“你身上的伤痕再有三四日便能痊愈,只是眼睛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
扶苏看着她的脸,却没从上面看出什么情绪来,微微有些失望,林白白待他恭敬谦卑而又疏远,与其他小仙也没什么两样,可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总感觉林白白是厌恶他的。
他想改变这种状态,却又不知该怎么做,当了十几万年无所不能的上神,往往只要他稍微露出些意思,下面的神仙们都是一脸惶恐欢喜,可林白白面上谦逊,嘴上恭敬,浑身上下却都透露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也不是拒人,她跟昆仑上下的其他人都处得挺好,端只是拒他罢了。
“劳上神费心了。”林白白伸手摸了摸自己覆盖住白绫的眼睛,假装谦逊:“至于眼睛,没有就没有罢,谁人都只有一双眼睛,若给了我,岂不是自己便没了,左右我已经这样了,何必再牵连无辜。”
讨厌一个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理由,她其实能理解扶苏的心态,也并不怨恨他当时冷眼旁观,即便她讨厌他,但为了任务,叫她去热脸贴冷屁股她也做得出,只是这扶苏听了当初她胡诌的那番话,叫她现在有些难办。
也不知他是不是当了真,若是解释吧,人家说不定根本就没在意,特特解释岂非尴尬,若是不解释,又恐怕等伤势一好就要被踢出昆仑。左右为难,索性就保持如今这状态,走一步看一步。
能留下来纵然好,不能留下来,那就另做打算,反正她在昆仑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地图踩熟了,人也摸了个清楚,日后她再摸进昆仑,也不至于两眼抓瞎。
扶苏看着她覆在白绫上的纤长的手指,想伸手去触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内疚愧意毫无理由的潮汐般涌来。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他有些仓惶,几乎是落荒而逃。
林白白歪着头琢磨着这尊大神到底为何失态,仿佛第一回见着她跳舞时,他也失态过一次。她反复琢磨了半响,也没琢磨个明白,只得先按捺住不提,转而琢磨怎么能自然、不留痕迹的在昆仑继续呆下去。
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得出一个苦肉计的法子。
她翻了翻袖袋,准备给自个下点毒,反正不用多说,只要她出事,大家自然会吧屎盆子扣在莲华头上,有这么个现成的顶锅娃不用白不用。
林白白摸出一包毒药放好,准备待会来人给她送药的时候她放药里吞下去。
扶苏接受她这个伤员,送药的便不再是锦华神君,而是一个小仙童。
小仙童法力低微,很是好糊弄,林白白端起碗正准备往里撒药粉,突然抽着鼻子闻了闻,药味儿似乎……不大对劲?
到底是哪个好人,瞌睡刚来就给她送枕头?
林白白喜不自禁豪气万丈,端起那碗药一口就干了,药刚下肚,小仙童还没接过药碗,她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脸色通红通红,原本好得七七八八的一张脸跟被人泼了硫酸似的皮肉单飞腐烂。
小仙童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然后飞快的爬起来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林姑娘出事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外头蹿进来,正是白胜,白胜扶起脸烂得不成样儿的林白白,扭头问小仙童:“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吃完药就这样了!”小仙童拖着哭腔:“我、我去找上神……”
白胜看了下林白白的状况,现自个是没有法子,嫌小仙童脚程慢,抱起林白白道:“我带她过去!”
刚走到门口,便碰到闻声赶过来林黑黑,林黑黑一看林白白那副尊容,脸黑得可以与中毒的林白白相较,冷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