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元不知道李玉芬到底出了什么毛病,说她生病了嘛,上医院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说她没病吧,可她那样子又着实是吓人。
这天晚上,郭开元照常关了店门准备回家,自从李玉芬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天起,她每天天一擦黑就独自先回了家。
郭开元关好店门刚一回头,迎面撞上李玉芬,李玉芬阴沉着脸一副焦急不安的表情,形象非常狼狈,看她样子像是一路从家里走了过来,腿上的丝袜都破了好大一个洞。郭开元觉得奇怪,问道:“老婆,你又回来干嘛,有什么?”
李玉芬态度异常冷漠回答:“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表?”
“你的表?没看到啊。”郭开元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为了一块表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不堪,何必呢。
李玉芬脸色暗淡,像是换了一个人,口气生硬,道:“把门打开。”
郭开元一看李玉芬这口气与态度也很不爽,他很想发作,对于近段时间李玉芬莫名其妙的的改变,早已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当他抬起头触到李玉芬冷冰冰的脸庞时,只好硬生生的把火给压了下去,闷不吭声的拿起钥匙重新打开店门。
李玉芬未等郭开元完全开启店门,早已急匆匆冲了进去,发了疯似的乱找乱翻,把原本店员小妹下班前整理清楚的店内翻得乱七八糟。郭开元默默站在一边,强压住火气看着李玉芬像个疯子似的到处翻找。
李玉芬冲进洗手间,终于在镜台前找到了那块手表,形色才平静下来,她欣喜的戴上手表,也不搭理郭开元,径直走出店门。
郭开元简单整理一下被李玉芬翻得乱七八糟的柜面后,追了出去。郭开元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终于远远看见李玉芬笔挺挺的走在前面,她目不斜视,,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非常坚硬,迎面碰上对面走来的路人也不知躲闪,好几次差点与路人对撞,引得路人异常不满的直瞪着她看。
郭开元开着车慢慢跟在李玉芬后面,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费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回到家里。李玉芬进了家门,把自己关在浴室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出来,郭开元没有理她,自己坐在客厅内看电视,他一直等到李玉芬洗完澡上了床铺睡着后,才蹑手蹑脚进入卧室,小心翼翼退去李玉芬手腕上表,拿在客厅的灯光地下仔仔细细观察起来。郭开元纳闷,为什么李玉芬会这么在意这块手表,每天着了魔似的不离左右。
郭开元仔仔细细观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他依稀记得这块表是王琳送给李玉芬的生日礼物,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明天还是找个机会问问王琳去。郭开元拿着表走回卧室,准备轻轻再把它戴回到李玉芬的手上,但就在最后一刻,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拉开床头柜,把表放了进去,悄悄退出卧室。
郭开元当晚没有回到卧室睡觉,他合衣躺在沙发上,渐渐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郭开元被一阵厚重的声音惊醒,他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看见李玉芬披散着头发衣裳不整,像个疯子般的到处乱翻。
郭开元整个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冲了过去,抓住李玉芬的手臂使命摇晃,嘶声呐喊:“玉芬,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玉芬仿佛不认识郭开元,她一把挣脱郭开元的双手,恶狠狠的瞪着郭开元,一张扭曲不成人样的脸配上一双阴毒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绿光,吓得郭开元往后退了数步,怔怔的望着李玉芬,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层鸡皮疙瘩爬遍了全身。
李玉芬歇斯底里狂叫道:“我的表呢?把我的表还给我。”李玉芬的样子和声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一步步逼近郭开元,样子阴森恐怖,让身为男人的郭开元都不寒而栗,未加迟疑,跑回卧室拿出了那块手表还给李玉芬。
李玉芬接过表戴回手腕,冷漠的恶狠狠瞪了郭开元一直,径直回到卧室,盖上被子蒙头睡觉。
郭开元怔怔的傻站了许久,才走到沙发上坐了下去,桌台上的时钟指在凌晨三点,但郭开元一点睡意也没有,他望着外面的天色,从未如此强烈的盼望着天快点亮。
天刚微微亮,郭开元便冲出家门,来到了卫东的茶叶店,茶叶店大门紧锁着,卫东和田九住在家里还未过来开店,郭开元迫不及待的拨通了卫东的电话,他已经等不及的要把自己的恐惧与疑虑倒出来,而能帮他分担这种恐惧与疑虑的唯有卫东和田九。
卫东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过来,他抓起电话,看也没看来电显示,便开口道:‘喂,谁啊?’
郭开元带着疲惫与急促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响了起来:“是我卫东,我在你店门口,你快点过来。”
“这么早在我店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卫东从床上弹了起来,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你快点过来啊。”
“好好好,我们马上过来,你稍微等一下。”卫东挂了电话,急忙跑到隔壁卧室敲醒田九,把郭开元要他俩尽快赶到店里的事给田九讲了。田九一听,顿觉事情非同小可,也顾不得细究,胡乱梳洗一通,与卫东急匆匆赶往茶叶店。
卫东和田九走小区后门,没十几分钟便出现在路口,两人远远就见郭开元抱着双臂蹲在地上,伸着长长的脖子往大路方向看,在他印象中,卫东是开车回家,这时候过来,肯定也是开车。
卫东还未走近,便高声呼喊:“开元···。”
郭开元转过头瞧见卫东和田九,如遇见救星,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卫东和田九初见郭开元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就一个晚上的时间,郭开元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几岁,头发凌乱双眼凹陷,胡子毛查脸色灰青,一副六神无主、孤立无援的模样。
卫东搀住郭开元,关切问道:“老郭,怎么了?出来什么事?”
郭开元身体打颤,带着哭腔,道:“卫东,田九,我老婆病了。”
“病了?什么病?严重吗?”卫东和田九大吃一惊,两人相继问道。
郭开元摇摇头,一夜未眠的他此刻脸色蜡黄蜡黄的,他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卫东和田九倾诉,但嘴巴抖了抖几下,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你别急,我们进去里面说。”卫东见郭开元神智如此失魂落魄,便打开店门,招呼着郭开元进入店里,想借此舒缓他的情绪,让他平静下来再说。鉴于郭开元当初对自己避而远之的态度,田九很知趣的离他们俩几步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