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工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苏安忙着上前关心道:“这天儿还没有暖透呢,快回屋睡觉去吧,明天还要陪着小姐好一顿忙呢!”
工英见苏安过来,心情才算有点起色,叹气道“你说怎么就恭灵姐离开我们了呢,我原本以为我们生死以共,这辈子都是不会分开的,虽然希望她幸福,但是总是不希望她离开我们,你说恭灵姐和秦太医能幸福吗?真是烦心的睡不着”
苏安看着工英得少女心思,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声音放低得劝道:“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恭灵是到秦府做少夫人,都在京都也不至于难相见,好了,不好多愁善感了,休息罢”
工英被苏安推着往回走,工英不情愿的走着,撅着嘴道:“你都不担心恭灵姐吗?”
苏安无奈道:“恭灵姐是享福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倒是担心咱们小姐了,小姐可能因为恭灵姐儿当不上皇贵妃,诶,弄不好又要开罪太后,过苦日子了。”
工英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仔细一琢磨还真这么个事情,怎么自己没有想到,工英懊恼着,祈祷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苏沐也是难入眠,虽说一切都是有条不稳的进行着,可也觉得无力,一切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的,让人难以静心。明天又是一切宫斗得又一次开始。
天公作美廿月初一天空非常晴朗,苏沐在承乾宫召见了秀女,代皇后读了训诫。说来一句话,但条条儒文下来也将要到正午了。
苏沐华衣威严,悦色道:“听教务得嬷嬷说得各位小主学习宫规非常上心,记得也十分的牢,望日后各位可要时刻遵守,不能无视。”
秀女们齐齐福身答道:“谢元嫔主子教诲。”
苏沐看着各位谦和心里也高兴了几分笑道:“明日起,你们都要依次陪君侧,更要尽心尽力,事事都要留着心为皇上着想”
新入宮得小主各个都是洋溢着笑脸,对自己的宫廷生活充满了期待,这第一天的入宫,注定了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四方的围墙了。
小主们方要退安,苏沐便又加了一句道:“后宮之中,太后的身份最为的尊贵,是这后宮中第一的女主人,各位在未有侍寝之前都是无缘仰瞻太后的,没有了太后的首肯,也算不得是皇上的妃子了。”
这轻轻的声音使还在兴高采烈的小主们顿时变了颜色,慌慌的退安出去了,苏沐也快车赶到太后永寿宫,禀告道:“不复太后看中,臣妾已经将各位新人安顿好,前来复命。”
让太后更加欣慰的是苏沐特意强调了她在后宮中的位置,半点没有察觉苏沐是为了自己铺条后路。太后在掌管后宮多年,自是明得大理,将其抬高,日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大可找太后断理,主持大局,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得不为将来考虑。
太后笑得笑容是从里到外都透着欢愉,道:“你忙前忙后最是辛苦,哀家问过钦天监三个月后的初七是十年难遇的八方吉日,那日便便升你的位分。”
苏沐面带笑容,心下琢磨为何自己已经尽心尽力了,太后还是不肯真心对我,到不是苏沐非要当皇贵妃,是太后并不信她,并没有打算如此。
一步一个回响,苏沐走出太后的永寿宫,不由得笑着摇着头。
回到承乾宫时,秦夫人已经在明德堂候着了,苏沐走进明德堂秦夫人显得特别的紧张,多少也能猜到苏沐找她来是要说什么,可也万万没有想到是要恭灵做正夫人,惶恐道:“元嫔主子这是难为我秦府了,秦府也是世家,我儿娶了恭灵,不论恭灵年纪是否适合生育,就是这名声这活活的议论指点也能将我秦府给淹了,这门户不当日后恭灵是会受苦的,还有很重要的二点元嫔不得不考虑,其一,恭灵是您宫中的执事女官与图城两相情悦走到一起,宫廷最忌讳就是宫女后妃与侍卫太医有染,您这不是在说宫廷制度不严,图城与恭灵相好,也不就等于再说太医可能会和元嫔相好上吗”
苏安嗓门一提道:“放肆,怎么对元嫔说话,不要脑袋了吗!”
秦夫人跪在地上的腿都在抽搐,苏沐对苏安道:“不妨,让秦夫人继续说下去”
秦夫人看着苏沐的浅浅的笑容,不经升起了寒意,抖着胆子道“其二,那日佳节宴太后说过要让皇上指婚图城与齐家小姐,太后金口玉言元嫔主子是后辈,怎可抗旨?”
抗旨?苏沐不禁佩服起秦夫人,她喜欢说话动脑经的人,这哪里有旨意,这是未来有可能要发的事,抗旨一词用的好呀。
苏沐起身扶起秦夫人,道:“这好多事情在他人眼里看着有悖缘由,可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结果,或许恭灵配不上秦太医,可偏偏那日在我搭轿回宫之时齐玉芬她目中无我,对我都敢不敬?我怎容她荣华下半生嫁入官宦家族坏了族风伤了世家的颜面。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倒是颇懂礼数,倒是可以替她入了秦府照顾恭灵这位未来的秦少夫人。”
秦夫人神经一晃,险些头撞到案几上,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秦夫人本以为拿住这两点就算至于险地也可稳操胜券的,这结果竟是齐玉芬无礼在先,元嫔凭借着这一点就把齐玉芬推远了,可...恭灵身为宫女这不是委屈了我儿...
苏沐怎会看不出来秦夫人的意思,拿出手写懿旨亲自递给秦夫人,秦夫人不由自主的接过,仔细一看气得不浅,半晌不禁读着懿旨道:“今我元嫔以代后下旨将近身女官恭灵赐予秦府公子秦图城,此乃秦府荣幸,元嫔赏识,择日完婚,速来谢恩!”
秦夫人死死地盯着此乃秦府荣幸这六个大字,说不出话来。
苏安笑着道:“这是我们主子看中你家公子,还不谢恩。”
苏沐起身走出明德堂,走到门口处回身道:“都说是荣幸,想必秦夫人也知道要怎么做,我说是荣幸就是荣幸,至于太后说的赐婚,我想你就不用等了,皇上是不会舍弃我来讨好太后的。太后也不会为了你的小小的秦府而在乎之前的一句不确定的话。”
秦夫人看着苏沐华丽的身影,感觉这大半辈子非常的挫败,不禁哭道:“公理何在?这就是王定下的法就叫王法啊”
今日白昼尽然短了,不觉得天已经渐黑了下来,太后在宫中稳坐,不时罄菊嬷嬷笑着回来,轻声道:“太后,今晚元嫔安排侍寝了”
太后本以为苏沐会吃醋拖一拖在排,没想到秀女进宫的头一天就安排了侍寝,忍不住问道:“是谁啊”
罄菊道:“窦司堂的千金窦湘楠”
太后不住的点头,一直带着笑道:“窦天恒为人不做作,不倚老卖老,不贪小便宜,想他教出来得女儿错不了。奴婢扫见了侍寝名册明日是郑小主”
太后又是点了点头,思索着,道:“郑婉是赤手可热的新进小主,元嫔虽然对她不满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这第二日让她侍寝既不让她才太出众,也不让她落后,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敬事房的严公公刚走,窦湘楠就一阵欣喜,身边的贞柔喜道:“小姐,这是您进宫的头一天就要侍寝了,姥爷明日知道定是高兴的不得了,这么多新人偏偏您是第一个,小姐您真有福气。”
窦湘楠羞着脸,不时用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妆容,只要一想到一会就要面圣了,心里就是噗通噗通得直跳。就这样一直等到敬事房得花车到,辇官进来接走了窦湘楠,在花车上窦湘楠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欢喜。
有人欢喜有人忧,苏沐翻了一页书冷不丁的问道:“这个时候皇上也该回乾清宫了吧”
工英看了眼滴漏偷偷的眨眼,苏安明白道:“皇上是要休息了,您也该休息了”
苏沐呼了一口气道:“你们都下去罢,叫莉婕进来伺候。”苏安与工英相视,只好退下,或许小姐是不想让他们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弘仁整整的忙了一天,一刻都没有休息,刚要躺下不禁被发现床上多了一个赤体女子,一时睡意无,气道:“谁让你躺在着的,哪个宫的?”
窦湘楠惊吓,柔弱的答道:“臣妾是新进宫的秀女,礼部尚书之女”
弘仁态度稍稍缓解,问道:“是元嫔让你过来侍寝的?”
窦湘楠回道:“敬事房的公公是说奉了元嫔主子之意叫我今晚陪君侧,还叫我小心服侍着”
弘仁坐了下来,好一会又问:“没有说别的了吗!”
窦湘楠十分的紧张,斟酌着又斟酌着才敢回话:“还说亥时一刻接臣妾回花雨阁,别的没有在说什么了”
弘仁看着窦湘楠突然露出笑容。
夜半,苏沐道:“窦湘楠初见承际会,望日后不要恃宠而骄的好啊”
莉婕服侍着苏沐笑道:“这一日的恩惠怎比主子的与皇上的日久天长,主子要留灯吗!”
苏沐躺下合上锦被,道:“熄了罢”
苏沐半睡着,无缘无故眼角流下泪水,鼻子很酸百感委屈,可在想远在前线的西王爷与九王爷,自己这点委屈又是什么啊,在其位谋其政,为国昌九,一个苏沐的酸楚算不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