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腾身跃起踩在了栏杆之上的叶孤云,脸上满是懵乎。?
旁边凯瑟琳妖娆笑道:“咯咯!你的小情人,是在拿对手练招呢!”她的另一旁,一众女郎一字排开,也都身倚栏杆,着紧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形。
“伊芙真厉害!”泰勒由衷赞道。
“是的呢!”吉安娜连连点头,“虽然一直还都被压制着。”
“吼!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泰勒嗔道。
“噢噢,别误会!其实我是想要赞叹,小伊芙的学习能力和进步度实在是太太太惊人啦!”吉安娜挥舞着小拳头语气夸张地说道,“每经历一个回合、每施展一记招式,她都比之前有长足的进步!就像黑洞吞噬光线、海洋收纳水流一般,她在疯狂吸取经验,不放过一丝一毫,然而又能立即付诸实用,聪明的简直不像是人类!”
“吼!人类很蠢吗?”泰勒又嗔道。
“是挺蠢的......呃,大部分啦!好吧好吧,你泰勒不蠢,绝对不蠢,「才怪」,行了吧?喔,那我换个说法好了,小伊芙聪明的简直就像是神祇!看着吧!照这进步度,要不了多久,那家伙便再也没法压制小伊芙了!”
“可是......”泰勒眨巴着眼睛,“那家伙会让伊芙继续进步吗?”
“呃......”吉安娜哑然。
最是迷糊的泰勒问了一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
......
布莱默当然不会任由伊芙继续在自己身上狂刷经验和熟练度,且不说他不乐意当别人的经验包,要一点,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这场对决的根本目的——取胜!终结此次荣耀对决!羞辱整个新月城!
在此之上,他还要胜得漂亮,他还要杀死对手,他还要砍下对手的脑袋——作为赠予费雷拉将军的一个惊喜,作为给死去的贝罗的一份祭奠,作为对西陲第一国防军在新月城所受的羞辱的一个洗刷!
不管是为了哪一条,都不能够继续让这个妖孽般的女人还在持续飞进步——否则,完全可以预见,再无多久她就会进步到一个自己可能都再难抗衡的地步。
夸张吗?布莱默觉得一点都不!这女人确实是个妖孽啊!瞧她那剑招,施展一遍,然后思忖一会,第二次使用就会见到惊掉下巴的大幅精进!卧了个槽!这个世界上真的能够存在这种恐怖的怪胎吗?这T得是多少年一遇的级天才来着?
「但都不重要了,管你是如何天才,为了胜利,为了将军,为了西陲第一国防军,我都必须将你斩杀于此!」
布莱默几乎是瞬间便确定了心意,然后开始展开猛攻,不再去搭理伊芙使将出来的一招招越见熟练越见凌厉的剑招,甚至连施展的机会都不给予,只管以最简练最粗暴的方式,剑劈盾砸,不间断地朝伊芙动一波紧接一波的凶猛攻势。
认真起来全力施为的传奇强者端的强得可怕!伊芙瞬间便领受到其带来的强大压迫。破招?反击?她只感觉甚至连提臂出剑的空间都没有!只能是闪、闪、闪......不断闪躲。万幸凌波微步确实精妙非常,赖此神技,才总能得以堪堪闪开那几如浪潮的剑光和盾影。
于是,呈现在现场数万观众眼前的,便是一幕凶神般的剑士凶恶地追赶着一名仓皇的仙女的场景。那仙女好可怜好漂亮——即使是躲避动作都像是跳舞般轻盈曼妙;那剑士好丑恶好可恶——你怎么忍心欺负这样一个美丽的仙女呢?
场边。
抱着双手静静凝望的费雷拉正不住点头:果真不愧是布莱默!最是冷静理智,从来都不需要自己费心!可是......
视线转移,集中到场上翩然翻飞的那道白色身影之上:那套古怪的步伐,确实不好对付啊!
啧!便是我也未能窥破其中玄妙......
唿~唿~唿~!
却是被压迫甚紧的伊芙心下躁了,脚步挪转,飘飘乎向侧后连跨了三大步,试图挣脱纠缠略作喘息,不料布莱默依然紧咬不舍急追而去,竟是不予丝毫喘息之机。伊芙才刚站定,便又看到又再劈到面前的一道剑光,大为无奈,只得再度挪转。
这回是特意加了点变化,履至半途,忽然腾身而起向后飘飞,如林中灵蝶般在空中曼舞了数圈,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二十余尺外的一片空处。
云体风身。
竞技场里瞬间爆出一阵热烈的喝彩,既是为那道无限优美的身姿,也是为仙女终于摆脱了恶棍的纠缠。
隔开了二十余尺的距离,布莱默终于是没能再紧追而上了。
伊芙在喘,细细地急急地喘,额间已渗出了一层细汗,她累了,不是因为体力或内力的消耗,而是因为心理上的压力,被人压着不间断抢攻了好大一阵子,无法反抗,乃至无法喘息,任谁都会倍感煎熬。
“喂!你可再不要这样了!”伊芙朝对方说道。
“喔?为什么?”布莱默只是想逗逗这个天真得可爱的女人,脚下也没停,径直又朝对方压迫而去。
“你再这样,便是在逼我早早动手将你干掉,”伊芙答道,“事情可就不好玩啦!”
“哈?将我干掉?”布莱默好生气急,但看到对方那副认真笃定的表情,他又忍不住想笑。
“是的。”伊芙轻轻一点头,“虽然你早晚都要被我干掉,我却不想那样将你干掉,太快了,也太无趣了......”
“呵,缪斯小姐,不要打谜语,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能怎样将我干掉?”
“你会知道的,你会......绝望的。”
“绝望?呵呵!干的漂亮!缪斯小姐,你又一次成功地提高了我的兴趣啦!现在我迫切想要知道你将如何将我干掉,我觉得才是最好玩的事情呐!来来来!快动手!可不要吊胃口喔!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嘛!”
伊芙眨了眨眼睛:“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自己找揍的人......”
布莱默笑容一僵,嘴角止不住地激烈抽搐,深吸口气,最后却还是咧嘴一笑:“好吧好吧~!不管缪斯小姐现在准不准备动手,反正在下是必须动手的咯~!粗鄙的我,只晓得一件事情——将你干掉~!”
.......
.......
“伊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脸惊疑的弗兰克,从暂时休止的场上收回目光,看向薇丝,看向提亚戈,看向德罗坦和艾维斯,最后还是看向了薇丝。
“什么时候?”薇丝翻了个白眼,很是生动,一想到伊芙身上的那些夸张到令人无语的事迹她便止不住要翻白眼,“就这几天。”
“就这几天?她不是大大前天才醒来的吗?”弗兰克瞪圆双眼,“你的意思是,她刚刚醒来,只经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修炼,便从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能和传奇强者对抗的高手?”
“事实就是如此。”薇丝说道,“不然,难道她是在昏迷中修炼的这身本领?虽然我也在好奇她是不是在昏迷期间得到了某位神祇的赐福。”
“我不是在质疑,我只是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弗兰克怔怔地说道。
“深表同感。”提亚戈怔怔地说道。
“深表同感。”德罗坦和艾维斯同样怔怔地说道。
“事实其实远比你想象的更为不可思议!”薇丝决定将自己这几天来感受到的震撼和无语布散开去。
“伊芙现在所使的那套惊艳又精妙的剑术是前天下午才刚刚学会,只用树枝代替长剑练习过有限的几回,绝对粗陋,绝对生疏,然后你们便看到她是如何快精进......”
“很震撼?再告诉你,当天一同学习的还有另外四门同样高深的武技!她只花了一个下午将它们全部学会!然后再花一个晚上将其中两门练至熟练......”
“此外,她正在踏着的那套仿佛能够闪开任何攻击的步法,是在一个上午内学会的。先例在前,习惯了?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呵呵,那是你们根本不了解这套步法是多么复杂深奥!知道吗?被认为是习武天才的我,也曾试着参详——没敢修习,只是参详!然而勉强看到其中的第四步,便觉头痛欲裂无以为继!四步!连这套步法十分之一都没到!”
“而那套让她能像蝴蝶般在半空翩然起舞的轻功,是在不到一刻钟内学会的!”
“然而我到现在都还没提及她的真正杀招,在那项神级绝技之上,便是萨菲厄斯都自认造诣不如......”
弗兰克和提亚戈对视一眼,抱大号:“天呐!这几天我们是错过了多少精彩故事啊!”
德罗坦和艾维斯对视一眼,齐声慨叹:“妖孽!”
薇丝笑了,对几人的反应甚是满意。摇了摇头,她又说:“其实当时我就有想过能否让伊芙也参与这次荣耀对决......”
弗兰克说:“是哦!这自当是个早该考虑的好主意!”
“但很快我便打消了念头,”薇丝也不理会,兀自叙说,“伊芙的实战经验太少了!真正开始习武,也只有不到三天!就算她已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强大天赋,我也认为她至少还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成长到足以踏上沙场。当时,我甚至认为自己还能够轻松击败她......”
弗兰克催道:“所以?”
“所以?还能怎么所以?我错了,大错特错!”薇丝摇头苦笑,“因为凌波微步,那套仿佛能够闪避任何攻击的精妙步法!”
“怎么说?”
“凌波微步也许就是最适合伊芙的步法,相当于赋予了她战胜任何对手的可能!有了这套步法,谁也别想轻易制服伊芙,而当伊芙获得足够的反复周旋的机会,她便会以她那不可理解的凡悟性,不断地从对手身上吸取她最为稀缺的经验,填补自身,飞提升实力,在对手的无限错愕中,一步一跨越地,完成从无力抵抗,到勉强挣扎,到相互抗衡,到占尽上风,最终到......”
“打倒对手......”
“就是这样。”薇丝吁了口气,“瞧,布莱默不就正在为我们演示一个典型案例么?”
弗兰克愣了,提亚戈愣了,德罗坦愣了,艾维斯......他在想了又想。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老精灵不住摩挲着下巴,眉头紧蹙,皱纹深锁,眼中神光流动,这是淡漠的他少有的一副浓烈表情,“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小姑娘似乎真的能够战胜任何对手!可是,这可能么?这世上真的能够存在一种无敌的战法?唔,不对不对!至少我绝不愿意相信......”
“好像......也是欸。”弗兰克左右望了望。
“那么,不对在哪里?”提亚戈怔怔地问。
德罗坦和薇丝相互望了望,神情一片呆滞,表示十分茫然。
“那套步法!”艾维斯顿然又道,“它真的能够让伊芙保持绝对闪躲吗?”
......
......
不能。
大理世子都尚且做不到,更何况身处异世(世界环境截然不同)而且还尚是菜鸟的伊芙?
布莱默不过是启用了靴子上附带的一个「极效加术」,再加上剑上附带的一个「延展武器」(临时增加5尺的武器长度)便追得伊芙左支右绌险象横生,反正,是再也无法只以凌波微步轻松避开所有攻击。
毕竟,轻功终究还是武侠世界的产物,依循的是武侠世界的一套逻辑,面对奇幻世界里度突然加倍、武器突然延长等的一系列不讲道理的变化,难免会显得力有未逮。
就在上一次突如其来的异变中,伊芙就几乎被拦腰劈中,急急飞射而出,才堪堪得以闪过。动用的是来自血脉的飞行能力,所以伊芙脱险之后第一时间便转用云体风身加以掩饰,掩饰得很好,至少布莱默压根没能察觉其中的细小差别,只道依旧是之前所展现的那种短距离空中划行技巧,对付这种“飞行”,他已找到了心得。
盾牌被他收到背上,取下了挂在腰间的一捆东西,是一张网,用铁索勾连而成的一张铁网,庞大,沉重,正常人甚至是某些大型猛兽被它罩住都别想再轻易动弹。网嘛,一直是角斗士、战士乃至骑士常用的一种辅助武器,或勾缠,或束缚,各式羁绊,最是毒辣。但是,甩得动铁网的很少,用得起铁网的就更少了,而布莱默的这张,自当还别有不同,简单地说,更牛逼些。
“缪斯小姐,我又要来了哦~!有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一手持剑,一手甩着铁网,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布莱默稳步朝伊芙压迫而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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