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三日。天 籁.⒉3TT.
在这三日的时间里,京都与苍茫山两边谁也没有闲着。
在君墨闻悉心准备婚嫁事宜的时候,得知他心思的代冉月与思疾志也开始忙活起来。
白雪皑皑的苍茫山上……
代冉月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石子,一双大眼悄悄从雪地移到思疾志身上,见他一身白衣站在雪中,此时正兴致勃勃盯着自己摆阵,她有些不自在的地下头。
自从在山下得知君墨闻在筹备婚事的消息,思疾志一回到苍茫山便拉着代冉月开始着手准备。
他准备的自然不是什么婚礼嫁妆,而是困人的阵法。
被盯的别扭,代冉月开口试图转移他的主意:
“你不是说君墨闻还算不错吗?那他这次诚意满满地来求娶亲,你怎么还设阵法?”
埋头的思疾志闻声,视线慢悠悠在她秀气的小脸上转了一圈,这才开口说道:“既然是有诚意的,难道还怕我这小小的试探不成?”
他唇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做小师妹的夫婿,若是连这小小的阵法也破不了,那也太没用了。”
面上思疾志不动声色,将话说的冠冕堂皇。
代冉月在一旁撇撇嘴,什么有用没用,这分明就是小肚鸡肠、公报私仇。
而且这厮懒得要命,想要设阵法,却不愿自己动手,反而拉着她来做苦力。
看着手下逐渐成型的阵法摆布,代冉月在心中给君墨闻默默哀悼一番。
谁叫君墨闻与思姐姐中间横着了一个极端爱护小师妹的思疾志呢?
即使是让思疾志相信了他对思姐姐的感情,但要想成功的带走思姐姐……
代冉月叹口气。
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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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半月开始,这场雪便从来没停过。
纷纷扬扬的下到现在,闭门不出的众人也渐渐习惯了在雪天的日子。
偶尔在房屋小院中,还能听到孩子打雪仗的嬉笑声。
听老人说,这是几十年来雪下的最晚的一年,同时的,也是雪下的最大,时间最长的一年。
这一年,南朝生了许多事情,边境瘟疫、皇子逼宫、连月战乱。只是仅仅一年的时间,南朝便已经换了接连两个皇帝。
听好事者说,如今南朝的皇帝也是最特殊的一个,这个皇帝不近女色,甚至整个诺大的皇宫都是空置的。
百姓之间不禁流出各色各样的传言猜测来。
也就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百姓们忽然得知一个消息。
他们眼中从来不近女色的皇帝要娶亲了,不是纳妃选秀,而是娶亲,数十里红妆,迎娶一个叫思疾尘的女子。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们南朝的皇帝,要娶的那个人竟是个死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传言,传言。
就是众人口口相传的事情,对于传言,人们通常只信一半。
然而这次的传言人们却连一半也不信。
一个坐拥江山的皇帝,整个国家都在他的手里,又有什么样的女子需要他亲自赢取,更何况那个女子已经死了。
这个传言实是太过荒谬。
但很快,这件事情就得到了证实,证实的轰轰烈烈。
一队迎亲的队伍在百姓们亲眼见证下走过一座座城。
从街头到巷尾,喜队过后,在旁围观百姓们满眼都是鲜艳的红色。
那火红的颜色仿佛带着浓烈的热度,似要将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也燃烧殆尽。
喜队一路向苍茫山而去。
马上的君墨闻也是一身喜庆的红衣,配上那张温润面孔显得格外俊美非凡。
这是他与她的大婚。
一路的风雪没有阻住这条队伍的脚步,红色的队伍宛若长龙,在风雪下一路穿行,最后盘踞在了苍茫山脚下。
热闹喜庆的婚队与满是苍白霜雪的苍茫山遥遥相对。
刺眼的颜色形成浓烈的对比,仿佛将他与她隔绝在了两个世界,就像生与死的界限一般,如何也跨不过。
队伍终于停下,那些排了大半个队伍的彩礼被放下,在雪地上压出清晰的痕迹。
苍茫山不算是南朝境内最高的山,却算是最清冷荒芜的。
仰头望去,看不清苍茫山的原貌,只隐隐能窥见浓浓霜雪后将苍茫山隐约的轮廓。
君墨闻面上缓缓浮出和暖的小,苍茫山下的他,脑海全里是她的影子。
张了张口,却感觉声有些艰难,喉间的声音微涩,他轻声道。
“疾尘,我来了……”
“来履行我们的承诺……”
如今也许已经变成是我一厢情愿的约定了。他在心中默默自嘲一句,笑容也添了一丝淡淡苦涩。
风雪中,他翻身下马,蓦然回身。
眼前是那些由红绸连接的彩礼,此时整齐的摆放着。
艳红的颜色映在君墨闻眼中,他的眸光变得更加温软。
这些彩礼,我这便给你送去。
修长的手一抬,很快一旁就有人点上了火把,只是走到那些精致的箱子前,拿火把的人却开始有些迟疑了。
他看向君墨闻,手中的火把不动。
面前的,随意一箱子便是价值连城,如今这要是都烧了……
君墨闻却已然开了口,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烧吧。”
他话落。
火把落在红绸上,顷刻,炙热火焰便顺着那些连接的彩绸燃烧起来,跳跃的火焰一下子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不过几刻,鼻端便充满了焦烟的味道,烧过的红绸化成飞灰,在风中随着纷扬的雪一起飘上天空。
君墨闻同样看着那肆虐的火焰,火焰的影子不断在他的眼中跳跃。
众人都沉默的立着。
前面的皇帝不话,他们又哪里敢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群在寒风中,双腿已经站的麻木。
那场火终于渐渐小了,那些光鲜的彩礼早已被烧的焦黑的不成样子。
君墨闻这才收回目光,重新上马:
“我们,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