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桐羽压抑的神情中透出狠厉,“我已经布置好了人手,只要你答应,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穗穗……”
明穗泪眼模糊地看向不远处的男子,想起不久前他娘亲的一席话。
她心如死灰,开始躲避秦桐羽。
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听他说要放弃一切带她走,她好想扑进他的怀里,忘掉所有烦恼的一切。
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毁了明家,更不能毁了秦桐羽。
“桐羽,我不能那么自私。”明穗伸手捉住水秀的手,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似的。她一字一顿地说:“桐羽,从今日起,你我就此别过……对不起……”
风似乎将“对不起”三个字传的很远。远到赏梅的方子笙忽然问道:“荼靡,方才在铁匠铺,你问水秀了吗?”
荼靡闻言,四下一看,挨着方子笙低声道:“水秀说,明小姐已经病了许久。小姐你还记得之前明小姐来咱们府里吗。那时我就觉得奇怪,明小姐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原来是生病了。”
“什么病?”方子笙点头。
“相思病!”荼靡凑到方子笙耳边轻轻说着。
方子笙沉默了会儿,又联想到看到的那副场景,随意指了个方向:“去那边瞧瞧吧!”
“哎——”荼靡高高兴兴跟着方子笙往什么颜色的梅花去了。
有了一会儿,远远就听见前面莺声燕语的。接着两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走过来喝道:“前面不许通过。”
想来是谁家夫人或者小姐在此举办宴会。荼靡的目光绕过护卫,远远看了会儿,才凑过来:“小姐,那边好像是秦家大小姐秦墨染。”
上次秦墨染特意邀请郑芸潇参加瑞雪宴,又挑衅明穗,让荼靡对她可谓印象深刻。
“哦,那走吧!”方子笙打算折回。
“咦,那不是郑家二小姐吗?”两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各自带着一名丫鬟走过来,言辞间多有无礼。
荼靡瞥一眼方子笙,见她毫无动静,便用眼刀杀向那两位不认识的小姐。
为首身穿紫色斗篷的小姐,轻佻地睨一眼方子笙:“都说郑家二小姐像极了云妃娘娘,我看还是传言有误。若说像,也应该是秦大小姐像才对,毕竟她们才是是姑侄。”
荼靡腹诽:如果不像,你俩是怎么认出来的?
“走吧,荼靡!”方子笙神情淡然。她是出来散心的,并不想和小姑娘们吵架。
“哎,你听说了没,郑老爷为了把女儿嫁出去,可是许了三分之一的家财呢!”红衣斗篷的女孩子,用言语成功拉住方子笙的脚步。
“是吗,还真没听说。怎么,难道郑家老爷觉得郑二小姐嫁不出去?”
“你说在瑞雪宴上无故失踪,后来不知怎么回的郑府,这样的小姐,有人敢娶吗?”红衣斗篷的女孩子眼里满是挑衅,“当然,知道这些的人不太多。但大多是咱们相熟的人家。既然怎么这样的人家没看上,郑家老爷可不就得想个法子嘛……”
“你才嫁不出去。当着别人的面,随意谈论别人的亲事,这是哪个大家闺秀的所为?更别提是当面给人难堪,简直是太恶毒了!像你这样恶毒的女子,才会嫁不出去……”荼靡撩起袖子,“瞪我干什么,有本事打我呀?怎么,这个时候知道假正经了?来呀,你来呀……”
那两个丫鬟一看主子气急败坏,立刻虎扑上来。结果被荼靡轻松撂倒。
连方子笙都有些愣了。她还真不知道荼靡也会两手。
女孩子们闹起来的时候,几个维护秩序的护卫拎刀而来,云隼眉目一冷,手中大刀铿然出鞘:“她们打架,你们谁敢上,我奉陪!”
云隼气势逼人,护卫们一时没有动。
一道柔柔的嗓音传来:“这是怎么了?红鸾,紫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秦墨染宽步而来。
方子笙喊回荼靡,目光看向秦墨染。
其实方子笙早就看到秦墨染了。她躲在一棵粗壮的梅树后,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刚打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动。等到红鸾紫嫣等人在荼靡手下吃了亏,她才吩咐护卫们过来。
劝回哭哭啼啼的红鸾紫嫣,秦墨染微微一笑:“你的丫鬟倒挺厉害!”
“是啊,若不厉害,此刻哭的就是我们主仆了!”方子笙懒懒一笑。
“她们——只是不懂事。我在此替她们给二小姐赔罪了!”秦墨染看起来很真诚。
“七岁开蒙,师父就会教什么什么。她们都快几级了,居然还如此任性,不知是他们不懂事呢,还是家里没人管教,又或者是——被人撩拨?”方子笙静静盯着秦墨染,“再说,大小姐赔罪的话,我肯定要给大小姐面子。不过,错是她们犯的,为何要秦小姐赔罪。要赔罪,也得是她们亲自给我赔罪!”
“郑二小姐……”秦墨染心头一跳,看向方子笙的眼神有些复杂。
方子笙打断她的话:“我不得不提醒大小姐一句,当日瑞雪宴一事发生于秦家府邸,知道真相的人也都在秦府。如今事情泄露出去,不知是秦家管教不严,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不过不管是什么,我想秦家都会给我郑家一个合理的交代吧?”
秦墨染神情冷峻了许多。
方子笙眉目却温暖如春:“那我们郑家,静候佳音了!——我身体不好,怕冷,就先告辞了!”
眼看方子笙远去,秦墨染若有所思地折身而去,不曾注意一个人藏在她必经的树旁,忽然跳出来,吓了她一跳:“表姐!”
秦墨染抚着心口,正要发怒,神情一惊:“五皇子?你怎么在这里?”她四下一望:“你怎么从京都来了,你的侍卫呢?”
“表姐见到我不开心?”五皇子有些委屈,“我跟表姐说话,他们跟着做什么!——表姐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并没有!”秦墨染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你来黎阳,姑母可曾知道?可曾去过府里?”
五皇子笑嘻嘻,任凭秦墨染拉着自己:“表姐放心,我此次来黎阳,是办差的。方才已去秦府拜见了外祖母。舅舅舅母倒还不曾见面。那是因我急着见表姐,才……对了,表姐你方才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