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州急电,一夜之间,东莱的舰队横呈海上,大有进入泯江之势。
慕君彦连夜调派三十万大军赶往闵州增援。莞系地处内陆,水军不多,这三十万人马里面只有五万是驻守泯江沿岸的,可以称得上水师。但是华夏的造船技术还比较落后,除了以前洋|务运|动时的制造船舰技术,大部分还赶不上东莱。而那时候的南方水师又多半在崇安地界,现在国内两分,派系众多,都是面合心不合,更不谈支援了。
不过慕君彦手底下有一支擅长暗杀的奇兵,只要能够上了东莱的军舰,保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干掉。这支奇兵是去年攻打月岚山的时候组建的,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人。
慕君彦将这支奇兵也派了出去,由高昌明亲自带队,务必要夺取东莱的军舰。
到了中午时分,机要室再次接到急电,闵州北部、泯江入海口处的陈塘湾失守,东莱战舰进入泯江。
此时,闵州各个租界的洋人、富商们才感到害怕,纷纷要求登船离开,场面是十分混乱,拖家带口、蜂拥挤踏,有人已经登船了,家里人还在人群里大叫他的名字,有的孩子被挤丢了再也找不到妈妈,所有人就此流离失所。
而海面上、江面上仍然炮火连天。
闵州实难攻陷,蒋世勋又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倒戈,给了东莱人很大的海上便利。
会议室里,慕君彦正在跟几个幕僚开会。沉重的橡木门猛然被推开,慕君耀风尘仆仆地冲进来,劈头就问:“你真的打算用美利坚的舰队来对付东莱人?”
慕君彦抬头,冷冷望着慕君耀:“谁让你进来的?”
慕君耀不理他,继续道:“你这是引狼入室知道吗?美国人向来不安好心,难道你不知道吗?”
慕君彦声音冷得要滴下水来:“我做什么要你管吗?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七哥,你不能这么做!你这么做只能是自掘坟墓啊!”慕君耀倾身上前,手掌在会议桌上拍了两下。
而下面坐着开会的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蒙了,都低着头,装看不见。
慕君彦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看,不借助美国人的军舰,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用我们的人砌成墙去挡东莱人的炮弹?!”
“七哥,七哥你冷静一点!”慕君耀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确实是这样,除了接触美国人的势力封锁泯江,他们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即便这样是引狼入室,他们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就凭他们的两架战斗机,只怕还没飞稳就被打下来了。
慕君彦重新坐下去:“什么都不要说了,封锁泯江势在必行!”
而在此时,银牌王座的豪华套房内,梓谣的面前,却放着一份文件,这是阿华费尽了心里才从慕明雄的书房找到的。虽然现在慕明雄病危,但是大帅府的守卫还是十分严密,想要偷盗文件已经是十分难了,况且还是多年之前的绝密文件。
文件是十三年北华政府大总统下达的一个密令,内容是:尉蓝自任五虎上将之首以来,自恃功高,藐视主上,图谋不轨,有通敌之嫌。现令尔等率兵包围其府邸,如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用印是当时的大总统卞峥嵘。
梓谣拿着那张纸,手指簌簌发抖。她实在没有想到,当时的卞总统会对自己的女儿、女婿下这样的杀手。
她还记得那个慈爱的老人将自己抱在怀里的样子,他教她认玉。平时当宝贝一样的白玉、黑曜石棋子,给她随便扔着玩。那个老人将她宠上了天,可是怎么会下令对她的父母动手?
梓谣想到,当时她被慕君彦劫持上了游轮,在那个甲板上,他跟她说过,当时卞总统最属意的接班人应该就是身为虎狮军上将的尉蓝。然而这封密令,是阿华从慕明雄书房的暗格里偷来的,应该不会是假的。试问,谁会把假的东西放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现在铁证如山,梓谣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慕明雄都能够知道她的身份,那么慕君彦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从而刻意接近她?
但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梓谣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还是亲自去问一问慕君彦。
慕君彦拨了自己的座驾供他们出入用,梓谣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带着那封密令,让阿华开着车往帅府去了。
慕君彦已经散会,让人约见了身在莞南的美国领事,准备前去详谈。刚坐上车准备出去,就见自己的座驾驶了进来。梓谣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他的车前面,一把拉开车门,冷声道:“慕君彦,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梓谣从来没有当面这样连名带姓的叫过他的名字,这个时候慕君彦已经感觉出不对劲来,他坐在车上并没有下车,只是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能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梓谣手握着门把,一动也不动:“我就问几句话,说完就让你走。”
“非要现在问吗?”
“对!”
“好,你问吧。”
“你先下来!”
“谣谣——”
“好!”她冲着陈之平等人道:“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跟慕君彦有话说!”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慕君彦望着被她支走的人,哭笑不得。
梓谣坐进车里,侧着脸看着他:“我问你,你曾经跟我说过,十三年前卞总统有次赌牌九,戏言谁赢了位置就给谁?当时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亲信是谁?”
慕君彦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么急匆匆地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回答我!”
“好,我回答你!”慕君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一个是现在貊系的军阀刘大虎。”
“另一个呢?另一个是谁?”
慕君彦看见她双目泛红,心头忽然一软,说道:“谣谣,别闹了,好好回去休息,那都是过去了多少年的事了,你现在追究有什么意义?”
梓谣泪水盈眶,但是却拼命忍着不哭出来:“另一个是你的父亲慕明雄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