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儿真是太聪明了、太机智了!
她肯定猜到是他来救她们,知道只要他在附近就一定能听到她说话,所以才貌似无意的把对方的装备说出来,让他心里有底。 小 说.⒉3TT.
她的军事频道没白看,还认识枪支型号,确实对贺锦东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帮助。
三把ak三把手枪,比他想象的火力要差一些,不过他们有手雷,这就很麻烦。
一颗手雷握手里,别说贺锦东一个人,就是全船都是领导派来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他认真思索的时候,忽听大梅姐急急说道:“雨舟,你,你羊水破了……”
接下来大梅姐又说了什么他全都没有听到。
脑袋嗡嗡的响,一直回响大梅姐的那句“你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顾雨舟的羊水破了,那不就是要生了吗!
现在这种情况生孩子,太危险。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贺锦东又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口腔内的血腥气更浓,他抿了抿唇,朝旁边吐出一口和着血的口水,唇上和嘴角也染上了殷红的鲜血,看上去有些吓人。
疼痛和血腥味刺激着贺锦东的神经,他的意志更加坚定,眼神也更加狠厉。
转身,对着空床打光两支手枪里的子弹,重新上好弹夹,做好迎击的准备。
这一阵枪响之后,隔壁房间的三个男人更加慌乱。
他们不知道外面具体生了什么,营救的人没有强攻,同伴也没有进来告诉他们外面的情况,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哪一方占据上风。
相较于贺锦东,此刻的他们更加迷茫。
“你去看一下情况?”距离顾雨舟最近的那个男人指着靠门口的男人道。
那个男人轻轻点了下头,紧了紧手中的枪,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口。
贺锦东竖着耳朵,仔细辨析对方的脚步声。
近了,更近了。
“咔哒”,门锁打开,接下来肯定是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贺锦东心跳的非常快,好像下一刻就能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里默念着“稳住”,继续听那边的动静。
门又被关上,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那个出来查看情况的人,走出了房间。
贺锦东唇角勾出一个计划得逞的笑来。
他不能强攻进去,现如今最好的计划便是让里面的人自乱阵脚,主动出来。
他们不是此次任务的指挥者,关键时刻没有主见,都要等待燕姐的指挥,所以贺锦东的计划才能这么顺利,若是换成里面的人是燕姐,贺锦东这一招指定不好用。
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距离贺锦东据守的门口只有一步的距离!
当是时,贺锦东猛然拉开房门,举枪,开枪!
“嘭”、“嘭”两声枪响,一声沉闷,一声清亮。
贺锦东打出一枪,对方也打出一子弹,一个人中枪。
中枪的不是贺锦东,准确的说法是,如果他反应稍微慢一点点的话,他会和对方一样被打中要害。不过他的反应太快,准确的判断出对方子弹射来的方向,成功躲避开。
对方没有他这种反应度,子弹穿透眉心,又是一枪毙命。
贺锦东的动作特别快,在对方倒地之前迅上前把人拉进房间,廊道的地面上还是滴上几滴血。
对方的枪没有装消音器,那一枪打出去的声音可不小,船上肯定有不少人能听到。虽然普通百姓都不会把这声音往枪声上面想,可若是有人出来看到地板上的血就糟糕了。
把人拖进去后,他又从房间里随手扯了个毛巾,三两下清理干净地板上的血迹,保证有人出现在这里不会现异样。
重新关上房间的门,四具尸体横陈其中,血腥味非常浓重,贺锦东拧着眉,目光落到桌子上的电蚊香上。
通上电,刺鼻的香味慢慢弥散开来,逐渐遮盖住血腥味。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耳朵一直在听隔壁的动静。
刚才那一声扎扎实实的枪声,那两个人肯定听到了,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只剩下两个人,肯定不会轻举妄动吧。
早前燕姐分配任务的时候说的很明确,要看守顾雨舟的人不要随便离开,一定要把人看好。
这会儿他们已经折损一人,只剩下两个,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顾雨舟她们的身边。至少,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不会轻易离开。
贺锦东贴着墙面,静静地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两个男人没有语言交流,有没有其他交流就不知道了。
可里面有他的内应啊,不管那两个人怎么交流,都有人给他现场直播。
“你们以为做缩头乌龟猫在这间巴掌大的房间里就安全了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我老公不会放过你们的”,是顾雨舟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痛苦和断续。
其中一个男人呵斥她,让她不要废话,可显然现在的顾雨舟并不在乎对方的威胁。
她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想一点应对的办法,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就算我老公不冲进来,你们也会因为没有水和食物被困死在里面”。
言语之间,她其实是想暗示两个人在房间里困守没有出路。
其实两个男人心里都明白,只是被顾雨舟这么一说,小心翼翼掩饰起来的伤口被暴露在空气里,他们心里都十分的混乱。
靠近顾雨舟的男人抿了抿唇,突然给旁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又随手指了一下大梅姐。
早已经被吓懵的大梅姐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那个男人拎了起来,然后被推搡着往外走。
大梅姐属于那种有些高壮的女人,那个男人微微屈膝侧着身子,整个人就被大梅姐完全罩住。
有天然的屏障挡在身前,男人心安许多,打开门,推着大梅姐走出去。
兴许是时间不早的缘故,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儿都不像刚有枪声响过。
其实,这一层船舱里的客房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船的另一头,这一头除了他们这几间客房其他的房间差不多都是装货物的,所以一开始他们都没堵顾雨舟她们的嘴,因为只要她们敢呼救,他们就能比其他人都先一步赶到这里,把事情解决掉。
“燕姐?”他低低的唤道。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燕姐的房间门前。
“开门”,他推了大梅姐一下,示意大梅姐去开门。
他聪明的躲在大梅姐的身侧,警惕的想看周围,确保不管哪里有人出来他都不至于处于被动状态。
大梅姐的手被绑着,只能用身体去顶门,门关着,她当然顶不开。
“推不开”,大梅姐带着哭腔说道。
男人一手执枪顶着大梅姐的脑袋,一手绕过大梅姐的身体去转门把手。
贺锦东出来的时候只随手把门关上,这会儿男人轻轻转动门把门便被打开了。
他依旧推着大梅姐,让大梅姐走在前面先进房间。
他则跟在后面,歪着头,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廊道外面的情况。
大梅姐看到里面赤、裸身体被绑起来的燕姐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一声叫的太突然,太突兀,男人被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捂大梅姐的嘴,让她安静。
就在他一心多用无暇兼顾自己的后方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被推开,黑洞洞的枪口稳稳的对准男人的后脑,闷闷的一声之后,男人直接倒地。
大梅姐还要尖叫,贺锦东忙把她推进房间关上门,“别出声”,他低吼道。
大梅姐一看是贺锦东,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瑟瑟抖的身体直接瘫在地上。
贺锦东也没有时间照拂大梅姐,他先把刚才被他解决的男人拖进来,清理干净外面的血迹,又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确定短时间里面不会有什么异动后才蹲下来帮大梅姐松绑。
“雨舟和苏瑞怎么样?”贺锦东低低的问道。
大梅姐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汩汩流血的尸体上看,整个人都处于惊恐到呆傻的状态,好像根本没听到贺锦东的问话,好半晌都没有回应。
贺锦东蹙起眉头,先轻轻的拍了拍大梅姐的脸颊。还是没有反应,他一狠心,下手重了一些。
大梅姐感觉到疼,终于有了反应,挪开视线,抓住贺锦东的手不放。
“别怕,别怕,他死了我们才能安全,别怕”,贺锦东轻声安慰她,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大梅姐抖了一会儿,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哽咽着说道:“雨舟情况不大好,她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你快想办法救她。苏瑞也受伤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应该没啥大事儿”。
情况跟贺锦东掌握的差不多,他轻轻点了下头,又问道:“那个房间现在是什么情况?劫持你们的人在什么位置?苏瑞和雨舟都在什么位置?”
大梅姐在地上给他画了一下具体的方位,他了解之后,目光落到被他一击毙命的男人身上。
“大梅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救出雨舟和苏瑞,就看你了!”贺锦东双手紧紧的反握住大梅姐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严肃又郑重的问道。
大梅姐吸了吸鼻子,不确定的问道:“我能帮啥?我现在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我还能帮上啥忙?”
贺锦东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解释道:“大梅姐,你不要这样说,你很关键,能不能救出雨舟和苏瑞,就看你的了”。
他的目光太真诚,大梅姐一下子也觉得自己重要起来。
回想她们从出事一直到刚才,她和苏瑞除了哭哭啼啼就是瑟瑟抖,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的等到贺锦东来营救,多亏了顾雨舟安抚她们的情绪,要是她们的身边没有这么个定海神针似的人物,说不定她和苏瑞早都崩溃了。
顾雨舟的年纪比她小,一直都叫她“大梅姐”,现在想一想,她哪里有当姐的样子,关键时刻都是顾雨舟挡在她们身前。
现在终于有机会她来为顾雨舟做些事情了,她有什么理由退缩。
“行,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大梅姐眼泪鼻涕抹一块儿,坚定地说道。
贺锦东松了一口气,他真的怕大梅姐吓的什么都不敢做,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实施了。
贺锦东起身去扒男人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然后重又把大梅姐绑起来,却没有绑死扣,大梅姐使劲儿挣几下就能挣开。
做好这一切,他才对大梅姐解释道:“一会儿我假装劫持你的人,带你回去,削弱对方的警惕心,然后再想办法营救雨舟她们。你要记住,不用你出手做什么,你只要把我当成刚才劫持你的人,表现的自然一点就行。你也不用担心一会儿生什么误伤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把你推到安全的地方”。
“只要能进救出雨舟和苏瑞,让我给你挡子弹都行”,大梅姐大义凛然的说道。
贺锦东轻笑了一下,背对大梅姐问道:“背影像不像?”
“你比他高一点儿,不过猫着腰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其他的都差不多”,大梅姐回道。
不需要完全一样,只要头一眼看上去不认出他是个假的就成。
准备就绪,贺锦东又捡起男人的没有装消音器的手枪,对着空床放了两枪。
声音很大,大梅姐毫无准备,惊叫出声。
贺锦东忙捂住她的嘴,让她冷静一点。
已经有三声比较响的枪声了,即便船上的普通人听不出什么,负责船上安保工作的人肯定已经现不寻常,估计很快就会循声找过来,还有领导派来支援他的人,恐怕此时也已经登船,听到声音会朝这边寻过来,所以他必须在造成混乱之前把最后一个人解决掉。
他挟持着大梅姐后退着往目的房间走,依旧把大梅姐挡在身前。可此时真正的危险并不在前面,拿着枪的人就跟他隔着一道门,正对着他毫无遮挡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