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笑声之后,冷然然和刘昊然都肃然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向了笑声的来源。?
那一声笑中包涵的意味太过挑逗人,甚至让冷然然和刘昊然都失去了彼此的立场,他们居然都忘了在“敌人”分心的时候去做一些占便宜的事情,反而不约而同地对着笑声的主人怒目而视。
仅凭一个笑声就让之前还怒火冲天的双方做出同一个动作,笑声的主人还真是有能耐。
当然,仅仅一个笑声,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说不定是因为冷然然他们刚才激烈对抗中过于敏感了呢。
接下来,笑声的主人就会告诉所有心存疑惑的人,这一切都不是意外。
不出意外,是四皇子殿下到了。
在耻笑之后,他风姿绰约地姗姗来迟,却又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主人的姿态,他总是这样,在任何场合都极力地变身为主人,让所有人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四皇子渍渍两声,对着刘昊然道:“兄台高才,没有生在皇室真是可惜你的天赋了。”
谁也说不清四皇子这话是赞扬还是讽刺,或许这话的诉说对象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可是刘昊然尴尬的脸庞,却是让所有人都没了追求真理的兴趣,因为所有人都能够看出来,那个脸皮能够厚过城墙的世家子弟,正在不知所措,他能够做出的表情,也只剩下尴尬了。
四皇子不愧为天生自带王者气场的男人,他到来之后仅仅说了一句话,这里面的这么多人仿佛就得跟着他转,要不然就像是犯了罪不可恕的大事一般,只因为四皇子说过一句话之后,现场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却诡异地平淡过度,顺理成章地,好像没有人觉得这个时候的安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似乎安静就是为了迎接这里的主人一样。
一句话掌控群有人,四皇子真是天生干大事的人,如果前面的举动换作其他人来做,想必这个时候那个人已经被愤怒的冷家人和浮云宗人撕碎了吧。
毕竟四皇子出场之后的所做所为,可是完全和“客气”两个字沾不上边。
四皇子貌似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满意自己拉风的出场方式呢,还是对周围人的反应表示满意,他终归是满意的。
而随着四皇子的点头微笑,似乎在场的很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就连送气之后他们都没有自觉,就仿佛偶然闯进某个人家被主人抓个正着而主人没有去怪罪一样松了一口气。
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子民一样,四皇子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犀利,让被瞩目者有种想要闪躲的冲动。
四皇子接着开口道:“欢迎来到丹枫谷……”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四皇子突然停住,显然这个停顿不光出乎众人意外,四皇子都好像没有想到。
众人不得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之后所有目光的焦点停留在了一个小不点身上。
毫无疑问,那是冷然然。
这个时候,冷然然觉得自己有点慌乱,慌乱并不是因为被所有人瞩目,而是因为她实在猜测不到四皇子为什么用一种明明欣喜,却又仇恨,还带着点玩味的目光看向自己。
她的直觉不知道为什么失灵了,尽管这不是第一次遇到直觉失灵的情况,冷然然还是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冷然然来说实在太过糟糕了,她刚才决定对刘昊然动手的时候,也仅仅是感觉有点麻烦而已。
而现在这行莫名其妙的大祸临头之感,让冷然然都以为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居然没有想到任何一天该怎么应对的办法,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可是从不急不缓地从无数种方法中挑选出来应对的。
“怪只怪眼前之人太过变态吧。”冷然然慌不择路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而这种小女孩慌乱之中的娇憨,真是让所有人眼前一亮,没有人妇那种人比黄花瘦的憔悴,却也有一种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别样风情。
毕竟不是所有大姑娘都有一个小女孩身体的。
似乎现了格外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四皇子目光紧盯在冷然然身上不动,让冷家人都有了四皇子是又一个刘昊然的错觉。
还好四皇子没有让这种疑问持续太久,他貌似兴奋道:“冰罗的女儿?”
虽然说话的语气是意味,但是四皇子还是准确地表达了肯定的意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乱七八糟奇怪无比的“知识”。
没有去看冷家人的反应,四皇子转身对刘昊然道:“兄台可以滚了。”
说话还是客气无比,刘昊然却感觉到了浑身冰寒,他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提一下自己的胆气,或者世家子的伪善让他即使想要退缩也想要说几句硬化,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刘昊然木然转身,就像是丧家之犬般打算带着浮云宗人离去,在转身的一瞬,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家族吧,宗门啊,荣耀啊之类的东西之所以鼓舞人心,是因为被鼓舞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死间的大恐怖,生死的恐怖,实在是大过太多东西了。”
刘昊然知道,他怕了,甚至感受到咯生命的威胁,尽管那个燕国的皇子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甚至最后的一个滚字都透露出了一点欢快的味道,他还是感觉在那一瞬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胁。
他终于有些明白书中的一些道理了,他恍然间觉得,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就能够批量地只要叛徒,恐惧实在是一件自诩为忠诚的人类不该有的东西。
刘昊然也明白了自己以前嗤之以鼻的,那些条件优越者的背叛到底是因为什么道理,或许不光是因为筹码的高低,很可能是恐惧的大小吧。
“如果小命都没有了,那些身外的东西有什么用呢,就算这次任务的奖励是白拿,就算这次的奖励大到足够我受用一辈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还是小命最值钱,我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领悟到生命的不易。”
刘昊然在默默地总结着自己的心得,四皇子此刻就仿佛一个自带光环的神袛,从他出现到一句话赶走刘昊然,他的表现甚至惊艳这两个字都不足以评价。
或许真神也不过如此吧,很多人产生了一个如此荒诞的念头。
而这类人中就以冷家人居多,他们可是知道刘昊然的难缠。
冷然然苦口婆心都快动手咯刘昊然仍然在活蹦乱跳地忽悠,和四皇子拉风的表现相对比,让人知道“鲜明”这个词到底该如何解释。
没有去理会独自心伤的刘昊然,四皇子对着冷然然温声道:“跟在我身边,一会儿可有事需要你帮忙。”
说话过程中,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四皇子居然笑了出来,最后演变成了哈哈大笑。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所有人心惊胆战,从刚才刘昊然的遭遇,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了四皇子乃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他现在笑了,谁又能保证下一刻他不会动手杀人呢。
没有人敢保证,就连跟着四皇子一起的人,也不敢保证。
毕竟一个杀父杀母,杀兄杀弟杀姨娘杀朝臣的人理应是一个疯子嘛,猜测一个疯子所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猜中。
如果说天才的想法不为人所知的话,疯子的想法更加不为人所知了。
天才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疯子会知道么?。
四皇子的话,冷然然不敢不答,但是让她跟在四皇子身边,她是万万不肯的。
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不过她比刘昊然强的一点在于,她这个时候已经从初始见面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现在已经能够稍微动一下自己的精神,去想一个婉转拒绝四皇子的借口。
结果,不等她开口,四皇子的眼光又从冷然然之前翩跹过的花草丛中扫过,那一个个已经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阵盘没有瞒过他的眼镜。
他忍不住拍拍手,道:“不错不错,这个布置真是不错,刚好能用得着。之前还以为要动些有伤天和的手段呢,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听着四皇子的话,其他人觉得一头雾水,冷然然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她的小脸上尽是慌乱,她甚至都没有组织自己的言语,就慌不择口地道:“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让我跟着您,我听着就是了,呵呵,呵呵……”
此刻冷然然的小脸上全是尴尬的笑。
而笑声在四皇子冷冽的双眼注视下,逐渐变得省不可闻。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很没趣吧,冷然然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双眼却变得通红,她的嘴唇在哆嗦着,尽管她已经用力地上下嘴唇禁闭。
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骂出什么脏话,让对方恼羞成怒了结了自己的小命。
冷然然显然也知道那么一个道理,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冷然然安静了,似乎是任命,或者再找着逃离的契机,但是四皇子不在乎,他只要知道那个小女孩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行了。
他甚至一点都没有弄清小女孩名字的**。
四皇子又缓缓开口道:“你们冷家的手还真如传说中的一般长啊,这种传送阵法,我怎么看都像是浮云宗的手笔呢,嘿嘿,你也不用解释,不用掩饰,你们落月宗的水平,我知道。”
说到这里,冷然然又将张开的嘴闭上。她这个时候真的心里烦乱,“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喂,这个是神秘人给我的东西,跟落月宗,浮云宗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不让我解释就不解释了,你要是猜错了什么自讨苦吃也不能怪我没有提醒。”
这个时候,冷然然的心思却又活跃起来,天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强的适应能力,真是一个有着玲珑心的可人儿。
而四皇子的自言自语,对于冷家那些对此行一无所知的莽汉们来说,真是有着对牛弹琴的乐趣。
既然冷然然都没有反驳什么,他们也不会自讨苦吃地去做一些注定没有结果,只会弄来埋怨的话,毕竟他们真的对很多事情一无所知。
没有迎来迎合或者是反驳,四皇子可能是觉得无趣,他这个时候反而将冷家人抛到一边,开始了自言自语的模式。
“浮云宗的阵法,真不愧是独步南大6,子虚鼎中的那些老杂毛们,不知道还剩下几个,不得不说,他们苟延残喘的本事,也是独步南大6呢。”
四皇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丝毫没有顾忌任何人。
他的声音绝对称不上小,刘昊然远离的脚步在声音结束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义无反顾地远去,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似乎还觉得侮辱对方不够,或者四皇子就是这么一个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性格,他又大大咧咧地说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说到最后,他甚至喊了出来,可是刘昊然仍旧是走的洒脱,甚至那种极端的猥琐都被他走出了潇洒的感觉。
四皇子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没趣。”
接着,他转身朝着目瞪口呆的冷然然众人说到:“上路吧。”
接着对冷然然招招手,道:“快把那些剩下的阵盘布置完吧。不逗你们了,你们这些人啊,真是越来越无趣,哪像我们当年,那些意气风的夯货们,你们真是没见识过。”
刚说起正事,他又走神了,让冷然然颇为奇怪,“这人这么年轻,怎么就像那些老人们一样,这么热爱回忆呢?”
想着这些,冷然然可不会将这些疑问说出口,她乖巧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我刚才不小心把一块阵盘捏碎了,阵法布置不了了。”
她还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转眼间就将刘昊然的本事学会了一分,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尽得刘昊然的真传。
她分明是在说,“我不想让你使用这个阵法,所以我把阵盘捏碎咯。”
毕竟阵法那边的东西,实在太过重要了。她舍不得将之交给一个喜怒无常的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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