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正在奇怪贺谷清为何要将客人带入内院而非外院的会客厅,就见贺谷清伸手将他们二人请进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客厅。
刚落座,便有两名样貌清秀的丫鬟沏了茶来,恭恭敬敬地给三人倒上。
“贺先生,你将我们请进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们喝茶的吧?”徐向晚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内里却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五郎,就连坐在凳子上都觉得烧得慌,哪里还有心思喝茶?
贺谷清看了一眼徐向晚,淡淡地笑了笑:“小姑娘莫要心急,本庄待令兄并无不敬,只是暂时请他在庄内作客罢了。”
徐向晚斜睨了贺谷清一眼,显然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不管怎样,只要贺谷清承认了五郎是在他们手上,她心里便有数了。
贺谷清自然也知道徐向晚不会轻易相信他所说的话,不过他也没有反驳,而是好脾气地笑了笑,端着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热茶。
“枉你们田青庄还自称讲江湖道义!你们先是诱使我师父落入你们的圈套,输钱后又以赌债相逼,逼迫我师父替你们炼制药丸,被我师父拒绝后,你们竟然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人动手,伤得他如今人事不省。更可恶的是,你们不但伤了我师父,还试图要绑我和我哥。我哥为了帮我引开你们,竟然也落入了你们魔掌,如今遭受囚禁,你们这叫讲究江湖道义?”徐向晚越想越觉得憋屈,连茶水也没喝便开始责问贺谷清。
贺谷清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的确是我田青庄办得不地道,只怪下面办事之人操之过急,又曲解了庄主的意思,差点酿成大祸。不过姑娘已经出手惩戒了我田青帮之人,他们违背庄主命令,自然也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还望姑娘息怒。”
说完,贺谷清亲自起身,从内室里取出一个锦盒,放在徐向晚身侧的茶几上。
“这是本庄的一点心意,还望姑娘笑纳。”贺谷清将盒子打开,推向了徐向晚。
徐向晚垂眼一看,里面竟装着一只百年老参以及五锭金灿灿的黄金。
对于徐向晚来说,这的确是一笔极为诱人的财富,不过她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冷笑道:“我师父如今受了重伤,若不是我恰巧遇上,怕是活不成了。不过,贺先生也知道我现在来不是为了追究我师父受伤之事的。贺先生,废话还是少说,你们田青庄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哥?”
见徐向晚不为所动,贺谷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显然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贺谷清见徐向晚年纪尚小,担心其心性不稳,夸大其词,根本不可能学得三金老人的本事,由此才有了刚才的小小试探,不过观其态度坚决,意志坚定,这才对其所说的话信了一分。
尽管贺谷清对徐向晚的信心不大,却还是打算将死马当成活马医,准备让其尝试一番。
要知道,田青庄的少庄主田恪是庄主田震的独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人事不知了。郎中断言,若是无法炼制那味药丸,顶多还能撑上半个月。
“这样吧,在下先带姑娘去看一看令兄吧。”贺谷清怕徐向晚放心不下五郎,故而有此提议。
虽然不能马上将五郎解救出来,但是能够亲眼见一见五郎,徐向晚自然是欣然同意。
贺谷清起身,带着二人穿过两道月亮门,最后来到一处繁花似锦的后花园,花园深处有一栋竹楼,竹楼四周都有手持大刀的大汉把守,个个气息绵长,显然都不是泛泛之辈,防守十分严密。
“我哥就在这里?”徐向晚还以为对方会将五郎关在类似于地窖之类的地方去,没想到竟然是放在这么一个鸟语花香的花园子里。
贺谷清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二人带进了竹楼。
竹楼内环境清雅,还有端茶倒水的小厮在内伺候。
五郎人在二楼,听到楼下有脚步声,立马从竹榻上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楼梯旁。
“公子请留步。”一名抱剑而立的青衣男子横跨了一步,虽是身材瘦削,却有一股不可撼动的山岳之势,稳稳地挡住了五郎的去路。
听到楼上有声音,徐向晚在楼下激动地喊道:“哥,是你吗?”
“晚儿?!你怎么也被抓了?”五郎听到徐向晚的声音,急得眉头紧皱,冷冷地瞪着青衣男子,“你让开。”
没等青衣男子说话,徐向晚已经快速跑上了楼。
青衣男子见徐向晚身后还跟着贺谷清,倒是没有阻拦徐向晚,而是朝着贺谷清行了个礼后便抱着长剑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徐向晚来到五郎跟前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认他只是手臂上受了些外伤,并且已经包扎了过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见过面后,徐向晚和五郎连话都没有多说两句就被贺谷清带走了。
这一次贺谷清让人将沈烨请到了客厅,只带着徐向晚一人去了密室。
密室内摆放着各种药罐、炉鼎、大锅,完全就是一间大型炼药房。
贺谷清伸手在药架上按了按,青石铺就的地板竟然分离开来,露出两个精致的玉匣。
小心翼翼地带上一个牛皮手套,贺谷清这才伸手将其中一个玉匣取出来放在石桌上,缓缓打开,嘴里说道:“这是庄主花了极大的代价从南疆找来的,你看看。”
玉匣中央放着一个茶色琉璃瓶,瓶口用木塞蜜蜡密封着,内里装着一颗颗泛黄的晶粉。
徐向晚仔细打量了一番,眼睛微微一眯:“这个看起来很像是传说中的南疆极毒之物。”
贺谷清听徐向晚一说,眼睛便亮了亮,没想到这丫头果然有些真本事,这东西在大周朝极其罕见,不少郎中药师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辨认了。
徐向晚又凑近了一些细细打量,最后才道:“这应该是一种蛇毒结晶。贺先生称此物出自南疆,看来应该是南疆的眼镜蛇毒了。”
南疆眼镜蛇毒,那是剧毒之物,没想到竟然要用来炼药。
听了徐向晚的话后,贺谷清略显激动地说道:“姑娘说对了大半,此物的确是南疆的蛇毒,不过不是普通的眼镜蛇毒,而是眼镜王蛇毒。”
眼镜王蛇毒的毒性与普通眼镜蛇相比还要强上一分。
“你们需要何种药性的药丸?”徐向晚试探性地问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