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一灭,万千绯红俱下。 更新最快
残影合一,化作一道巨大的剑影,刺向叶秋荻。
叶秋荻星光耀眼的双目,倒映着这灿烂绽放的剑花。
她抬着头,一步不退,手中长剑“嗡嗡”的颤抖,轻鸣,徐徐前递,进入了剑影之中。
“当当”两剑立时相交,在眨眼之间响过千遍,交手已过百招。
绯衣公子巨大的剑影不断削弱,越来越薄,身子也越来越清晰。
两剑相交之声盖过了雨落水面之声,惊着水里的鱼也不敢探出水面。
灿烂剑光日渐耀眼。
忽然,招式到了尽头,残影湮灭,剑光消失,宛若风轻云淡。
叶秋荻占得了上风,一剑刺去咽喉,绯衣公子徒劳的挥剑抵挡。
正在绯衣公子双眼绝望,将闭目待死时。
“当”的一声脆响,叶秋荻手中的剑不堪重负,折断了。
断剑指着绯衣公子咽喉,差二尺。
绯衣长衣抖动,牧野公子趁机向后一跃,落在芦苇上,离开了叶秋荻攻击的范围。
“牧野甘拜下风,再见面时期望能与叶谷主再做讨教。”牧野公子整理一下狼狈的衣物后,又拱手潇洒道。
他的话语充满自信,想来是有所依仗,或许正是那日得到的龙鼎。
但世事难料,他或许想不到,再见面时,面对的将是另一个人。
“剑鼎若参悟不透的话,还请叶谷主交还,免得暴殄天物。”牧野公子洒然一笑,身子后跃,又落在船头上。
大船徐徐启动。
叶秋荻转身面对他,手中的断剑投到了湖里。
牧野公子忙催手下划船。
缠斗之中的匪首,见牧野公子远去,有的催手下划船离开,有的见大势已去,直接弃械投诚。
叶秋荻叹口气,转身回到岸上,这不知是她折断的第几百把剑了。
叶秋荻乃用剑高手,奈何世间却无她趁手的兵器。
这也是苏幕遮所苦恼的地方,因为小师姐擅长使用的是双剑。
一把长剑已是难得,两把剑琴瑟和鸣满足她的需求又谈何容易。
所以叶秋荻的剑只是普通的剑,双剑合璧的招式甚少施展。
……
江州,天空阴翳,快要下雨。
在寺庙前,小九三人衣着破烂,满脸锅灰,挤在人群中,不辨本来名目。
即便竹夫人提着剑,由山道下来,与三人错身而过时,也认不出来。
游侠儿初时躲避时还引起了她的注意,但在小九露着大黑牙向她笑时,竹夫人立刻捂着鼻子走了。
这座庙,以前供奉着大日如来。现在被明王信徒推倒,建起了大日如来的“忿化身”,即不动尊明王佛像。
明王信徒里,弗神医每月初十,十五,二十五在这里行医治病。
又有狂佛断阴阳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在这里讲佛。
当然,断阴阳在这里改名换姓了,以地藏王的名头出现在江州。
在江州信徒中,他乃“地狱不空,誓不为佛”的降世,专为辅佐明王而来。
他半鬼脸半人脸的的阴阳脸也有了很好的解释,是以又被信众称之为鬼佛。
作为迦难留座下五大金刚之首,又有“狂佛”之名,断阴阳为信众讲的佛理可想而知有多邪性。
然而在影堂精心编造之下,在弗神医“医术”显灵之后,百姓相信大日如来转世的明王将带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在田野荒芜,民生凋敝,生活艰难,世家豪门剥削的助力之,明王在江州网罗了大量信徒,渐有外扩之势。
“天下值大乱,弥勒佛下生。”前面的信徒喊起来,随后,小九身边的信徒也加入其中。
口号喊得震天响,山庙旁树林里的鸟雀都惊走了。
在他人疑惑目光之中,小九三人也不得不举起手,大声喊起来。
喊声在“明王,明王,扫清域内,四海称王”的口号中停下来,让小九不由的暗暗吃惊。
这口号明显是要造反了,也不知江州彭泽县令如何为官的。
小九由人群中探出头去,见寺庙门已开,人群正在缓缓涌入。
今日正是弗神医行医治病的日子。
他们三人混进来,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趁机加入明王的队伍。
近些日子来,明王不断吸纳信徒,暗中操练,意图不言而明。
至于弗神医。出生药王谷的小九暗暗撇嘴,他当真算不得名医。
灵儿,也就是他们在湖口酒楼遇见的那女子,她盗出来的灵药,阿伯已经检查过了。
里面的成分多样,即有猛补之药,亦有激发人精神与潜力的毒药。
大疾,小病之人服用这所谓灵药后,自然容光焕发,便是重病之人也能凭借此药短暂精神起来。
但它终究不是治病,救命之药。
小九曾听苏哥儿说起过一种名叫“抗生素”之类药物,称滥用后会导致抗病能力下降。
这灵药与其药理大体相同,但结果严重的多,不仅让人抵抗力下降,毒药更会蚕食身体,让人暴毙而亡。
药王谷已遍传江湖,痛陈其中利害,但这些百姓依旧被蛊惑。
现在整个彭泽县,已经很少有正经郎中谋生了。
……
小楼之上,摆着剑鼎,泥土炉灰已经擦拭干净。
苏幕遮胳膊包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围着剑鼎转悠半晌,着实看不出它有什么特殊之处来。
剑鼎外面刻有百兽,大水来时的惊慌失措,治水后的欢欣鼓舞,栩栩如生。
在剑鼎内部,刻着钟鼎文,也就是大篆。
苏幕遮认不全,漱玉却字字清楚,曾一字一字念给他听。
内容大约在讲述内力,也就是气在剑道之中的运用,对剑气之妙用做了综述。
某些观点虽让人眼前一亮,但苏幕遮着实没听出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武理来。
倒是叶秋荻若有所悟,盯着剑鼎内壁的大篆足有三个时辰,而后不许旁人打扰,独自呆在阁楼上领悟。
苏幕遮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不许外出,这下彻底有些无聊了。
木梯上响起脚步声,苏幕遮急忙躺在软榻上,“哎呦,真疼。”他抱着胳膊。
漱玉端着汤碗走了进来,“行了,再喊疼,谷主也不理你,她正在要紧时。”
苏幕遮不休,“哎呦,真疼。”
漱玉坐在软榻上,“疼呢,就把这碗药喝了。”
“咦,不疼了。”苏幕遮立时坐起来,“区区小伤不在话下,用不着吃药。”
“伤口不愈合之前,药是免不了的。”漱玉用汤匙挑着药汁。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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