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木锥毫无征兆穿透我胸口。天籁小 说.⒉3TT.
心口一阵冰凉疼痛,喷出一口鲜血。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褪然倒在地上,眼前楼霄冰冷的瞳孔倒映出我狼狈无力的模样,像个惨白的人偶娃娃,侧躺在地,嘴角鲜血不停溢出,心口那一处空洞,鲜血更是染红衣衫。
不能思考,头脑一片空白。
面对精灵族长楼霄的巨大威压,我还没抵抗就失去了战斗力。
从来没想过死亡离我如此之近,原来这就是生命。
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习俗,真是不太适合人族。
我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失去了,岁月在眼前流逝。
墨竹突然出现,一席白衣站在茫茫白雪中,我已经无法看清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脏已经掏空了,居然还有意识。
楼霄脚不沾地,身形诡异,风火雷电在她手中好像闲来无事,拈花折柳。
难得看到墨竹难以招架的模样,不一会,就见他也倒在血泊中。
我想嘲笑他终于也有不行了的时候了吧,却无法弯起嘴角。
身体的血液不停地流失,从空了的心口流出。
场景转换回到了段筠的府中。
死透的我和墨竹都变回了人族模样。
时间仿佛静止了,楼霄盘膝坐在地上,闭目调息,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时间一点点流淌,斜阳射入窗口,我心口的血还在流淌。
明月升起,清风流淌,我的血还在流。
黎明初望,蝉鸣相伴,人的血怎么有这么多呢?还没流完?
楼霄依然在打坐。
墨竹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楼霄终于说话了,“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我不会杀你的,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真的吗?可是我还动不了啊。
楼霄素手微张,一道决打在我身上,似乎是延续生命的法术,周身仿佛被柔软的绿色和白色包裹。
过了好一会,身体稍稍能动了之后,我张嘴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你能放过他吗?”
我指指墨竹,总觉得墨竹虽然一动不动,但其实还没死。
“他知道得太多了。”
“就因为知道的太多,所以得死吗?我也知道的不少,你就这么放过我?”
“呵,你所知只是九牛一毛,而且你不属于这个时空,必须在十天内回到你所在的时空,否则会灰飞烟灭。我们精灵族,并不是滥杀无辜的。”
“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好心,楼翼有灵魂,那不就是精灵族将来的一线希望,多好的事呀。”
“你以为是好事吗?精灵族将经历一场大劫。”楼霄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眯着凤眸对我道:“要我不杀他也可以,但是你要替我做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又不违背道义。”
“一千年后,我精灵族人会经历一场大劫,我要你拯救我精灵族人。”楼霄道。
“我?”我瞪大眼睛看回看她,“我这么废,怎么做得到?”
楼霄却不在意,“因为你是受上天恩赐的宠儿。”
千足才说我是被上天抛弃的孤魂野鬼呢。
“我要是做不到呢?”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那么他现在就得死。”楼霄轻描淡写道。
其实我倒是不介意他现在就死,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但是他来这的目的明明是好心,反而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遭人毒手,这实在是死的冤枉,委屈,不值当。
我这人其实还是有着一颗狭义心肠的。
从前无力违抗命运,顺其自然,逆来顺受。
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尤其是经历过一些事后,有自己的一派想法。
现在正义感爆棚的我,决定救墨竹,难得和他站在统一阵线。
“好。”我回答道。
楼霄满意地点点头,“我以我精灵族长之名,降下诅咒,这个男人生生世世无法活过六十甲子,直到你达成我们之间的契约。”
“什么?怎么突然诅咒他?”
我想起树屋里的老头曾说过,墨竹几度轮回转世,每到六十岁就会死。
那么他身上六十岁即逝的诅咒是由我而起?由此事而起?
我了个大操,这玩笑开大了。
敢情后世的墨竹与我其实早有渊源?所以他为了没吃到那一口吃的,就报复我,把我弄去做使唤丫头?
我对于自己如此清奇的脑回路,也是大写的服。
面对这样紧张危机的时刻,人命关天的时刻,我却一如既往地胡思乱想,淡定如斯。
“我能反悔吗?”我忧郁的小眼睛更加忧郁了。
“不能。”楼霄斩钉截铁。
我无力挣扎,只能认命,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好,在这个大成面前,我实在太弱了,连讲道理都不知道怎么讲。
墨竹,实在救不了你,我已经尽力了。
楼霄继续道:“这人给你的这支簪子可以助你修成仙体,此地灵气充裕,你可以修成仙体之后,再回到你所在的时代。而我也会赐你一件法宝,这件法宝会在一千年后,经由他人之手,交到你手中,你当好自为之。这样的话,如何?”
有好东西交换?有利可图!有钱赚?
我忽然就动摇了。
心动了。
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我有些兴奋,藏在眼中,问她,“他人之手?什么东西?”不等我问完,怀里的玉簪突然飞出,高高悬在头顶。
我还没看清,玉簪已经直冲而下,扎进我空洞的心口。
痛!
心口的血瞬间被吸干了一样,吸干后再被释放回我的体内。
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再次涌动起来。
看来,我果然死不了呢。
紧接着,我却看到了一个梦。
这个梦来自这支名叫凤尾玉凰簪的簪子,我曾在三生涯看到梦的前半段,如今看到的大概是后半段了。
木木和冒冒的前世之约。
梦中,眼前这个清俊的男子,带着忧郁的眼神,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支墨竹交给我的凤尾玉凰簪。
我对他有印象,正是曾经在三生涯时,看到的墨竹前世记忆里的冒冒。
此刻他站在山崖之巅,脚下浮云涌动,苍劲的风刮起他飘飞的衣衫,尘脱俗中是淡淡的孤寂和忧伤。
山崖前一望无际的虚空,闪过种种画面,我一一细看,大致明白这是刻在簪子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