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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站定了身子之后,何月英带头转过了身子,然后看向何容,那一张娇俏的容颜上满是疑惑道:“兄长还有什么事吗”
迎着何月英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何容站起了身来,他走到何月英面前。
此时,何月英,素云以及楚云笙都提着一颗心,仿佛入了狱的犯人,在等着审判官最后的发落。
而何容却径直过何月英,最后他的步子停在了一直都低眉顺目极尽低调的楚云笙的面前。
这时候,虽然何容一言不发,但是三个人都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如果这时候楚云笙被揭穿的话,那么今晚她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然而,毕竟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即便三人都紧张无比,但三人的面上都表现的极为平静。
何月英挑眉看向何容,又道:“兄长似是还有什么话要”
闻言,何容的眸子依然落在楚云笙的面颊上。
之前几次楚云笙虽然都带着面具,呈现在何容面前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但是不知道是怎的,每一次都能让何容感受到那一缕的熟悉感来,虽然他没有一下子识破,但到底也引起了他的怀疑,从而进一步试探而让楚云笙暴露了身份。
而在经历了两次楚云笙在他面前易容的何容,这一次如果真的再感觉到了熟悉的话,只怕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份熟悉,他会抱着宁可认错也不会放过的态度。
这一刻,楚云笙就是抱着这样的担忧。
比起何月英和素云,她更紧张,然而,此时理智却告诉她,紧张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来还想探手将那匕首牢牢握在掌心,想着何容一旦察觉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她就拼着跟他鱼死破的危险,再冒一次险。
然而,她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即便是她的手拢在袖摆下,但滑下匕首的幅度依然不,更何况现在何容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哪怕她的一根眉毛动,相信都能被何容察觉,更何况这匕首,到时候只怕匕首还没来得及滑落到掌心,她就已经被何容给发现了,然后一切都功亏一篑。
在听了何月英的疑问之后,何容叹气道:“我在想,阿英身边的这两个丫头可靠不可靠。”
闻言,何月英一怔,绕到何容面前来,堪堪的挡住了何容看向楚云笙的视线,面上她故作质问道:“兄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直好了。”
何容的眸子这才落到何月英的身上,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比隆冬腊月的风雪更冷,更凉。
他道:“我怎么听,之前皇宫里出的那名女刺客就是阿英身边的丫头”
着,他蓦地抬起头来,那一双寒星射水的眸子瞬间像楚云笙掠来,他在观察这一瞬间楚云笙的反应。
同时,何容也对外道:“来人。”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的,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让人心生惧意。
在他的声音落下之后,门外走来曹将军的身影。
楚云笙这时候和素云的偶垂手站在何月英的身后,没有看到曹大人,一直等到那曹大人都站在了她们面前,楚云笙才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那曹大人。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楚云笙就暗叫不好。
这一声不好,是为素云的。
因为,这曹大人就是之前同她们一起护送着何月英来卫国的。
他自然是记得当初同楚云笙一起易容的素云的。
果然,在他得了何容的授意走到跟前的时候,一看到何月英身边的素云,他便道:“这就是之前同那女刺客交好的丫头。”
那女刺客,指的自然是楚云笙。
从赵国边境到卫国,曹大人一路护送着何月英,所以即便是不知道楚云笙和素云的来历,但至少也看出来了当初的楚云笙同素云交好。
而这是这一交好,就必然要给素云带来麻烦,因为楚云笙的身份已经被识破。
那么,同她交好的素云必然要受到牵连。
在曹大人斩钉截铁的完这句话之后,何容抬了抬眼皮子,就示意他退下去了。
何月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候看何容的神情,似是要从素云这边下手,她眸色一紧,疑惑的看向何容道:“我不知道什么女刺客的,我只知道冬竹和冬雪是跟在我身边,让我信得过的丫头。”
闻言,何容眉梢一挑,淡淡道:“既然信得过,那你可知道你的冬竹昨日混进了皇宫,想要行刺”
行刺一纯粹是子虚乌有,楚云笙昨日明明是被燕国太子和楚云怡挟持进来的。
好在之前楚云笙找到了何月英并大致将这一次的事情跟她了,否则的话,此时面对何容必然是一头雾水。
在面对何容那满是探究的眸子,何月英不逞相让道:“冬竹怎么可能成为女刺客兄长你一定是搞错了,她们一直都在我身边,并且是我最信得过的宫女。”
闻言,何容眉梢一挑,一抹笑意浮现在了嘴角,他从楚云笙身边走过,一直走到素云的面前,才停了下来,他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此时垂手安静站着的素云,淡淡道:“你是跟在月英公主身边多久了”
这句话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问到了节骨眼上。
如果素云了假话,直跟在何月英身边很久了,但何容是什么人,但凡派来一个在赵王宫做事的老人就能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再加上如果素云在赵王宫里许久的话,那赵王宫那边也该有记下,而且何容但凡提到一点素云答不上来就会暴露。
而如果素云答她来到何月英身边不久,那么就更容易让何容怀疑了。
素云低眉垂手,恭敬道:“奴婢是一个多月前跟在公主身边的,那时候公主身边的冬竹因为救公主而死了,而奴婢刚巧会一点医术,在那客栈里又被公主所救,所以就一直跟着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仁爱,一直待我很好,之前的冬竹也很好,所以我也当冬竹是亲姐妹,但是前段日子,我们在桃山的时候,冬竹不知道去了哪里,再没有了消息,我和公主万般着急,多打探都没有她的消息,如今陛下却来告诉我们她是个女刺客,恕奴婢直言,冬竹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素云的一番话不卑不亢,的稳稳重重,没有一点儿怯场,也没有一点儿心虚,让人找不到丝毫的破绽。
就连何容都觉得她这一番话的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破绽,既解释了为何何月英对她这般维护,也挑明了为何她会同冬竹那般好的关系。
在听到她这一番话之后,何容眸子里划过一丝疑惑,一丝不确定。
而就是这一丝疑惑也让楚云笙捕捉到了。
他淡淡一笑,然后对着素云道:“既然如此,看来也是我多心了。”
着,他对外招了招手。
在他招手的瞬间,楚云笙就感觉到两道身影自窗户口蓦地消失了。
原来,还有更厉害的高手隐藏在暗处,只怕刚刚素云或者她的表现有丝毫的差池,只怕现在她们两人都要被抓到这里了。
心里惊呼好险,面上楚云笙却还强装着镇定。
这时候,何容转过眸子看向何月英道:“时候不早了,阿英也早些回去休息,既然你身边的这两个宫女都深得你心,我便也不再过问了,来我想着如果这两人办事不尽心的话,我再派两个靠得住的,现在想来,是不必了。”
闻言,何月英展颜一笑,轻松道:“让兄长担心了,她们两个我自然是放心的,也请兄长放心,诚如兄长所言,现在也不早了,既然明天还有要事,那我就不打扰了,兄长也应早些休息才是。”
着,见何容点了点头,何月英也不再耽搁,直接带着楚云笙和素云对何容行了一礼便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在从这里转身一直到走出门口的这几步里,楚云笙可以是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何容再一句“慢着”。
毕竟,按照何容那多疑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若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们是真的走不掉了。
她现在也不敢奢望那枚玉佩了,虽然那枚玉佩太重要,但是也比不得春晓和素云以及何月英的命重要。
春晓等着她去救,素云和蓝衣是因为她才陷入这个卫王宫,等着她一起平安出宫,而何月英更是将身家性命和未来都押到了她的身上。
所以,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耽误了她们。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楚云笙的心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她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何容负手而立背在背后的那只手,她的那一枚玉佩以及姑姑的那一枚玉佩,两枚,此时正好被何容捏在掌心。
有那么一瞬,楚云笙甚至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将其抢夺过来。
然而,理智却告诉她,要冷静,冷静。
也是因为这一丝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做出更冲动和疯狂的事情来,直至走出了这里,
她们一路出了这宫室,来禁卫军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她们过来了,在离开的时候,何容又增派了一队穿着黑衣的禁卫军跟了上来。
看那架势,俨然一副要将何月英死死的看在芙蓉宫的样子。
一路上,何月英和楚云笙素云都没有半句交流,就连眼神都不敢有,毕竟这些人里少不得何容安插的高手眼线,她们这时候若是没有沉住气被人看出了半点端倪的话,那可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另外一边,何月英前脚刚走,何容的面色就是一沉,他之前还带着点点笑意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一股无名之火瞬间自他的肺腑里蹿了出来,他也不知道那火气是为何而来。
之前在面对楚云怡的时候,那火气最盛,这时候,明明楚云怡已经被带下去了,但何容心里的火气却并没有因此而浇灭。
他冷哼一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之后,抬手就将之前给何月英和自己倒茶的茶壶以及茶盏一把扫落到了地上。
那青玉瓷器落到地面上,瞬间炸裂开来,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来。
在外面候着的那个青年男子以及隐藏在暗中的护卫也瞬间闪身到了何容的跟前,一脸疑惑和担忧的看向何容,但见何容一脸怒容,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这些人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滚!”
何容心里的火气正没有地发,看到这些人突然窜出来,发来了火气,他直接冷眼看着这些人,嘴里冷冷的吐出这一个字,带着凌厉的杀意。
让人丝毫不怀疑,但凡是慢上半拍,就会立即被他杀掉一般。
所以,他们自然也不敢慢着,只眨眼的瞬间,所有人句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间屋子。
等到这些人都撤了,屋子里再度安静下来,空了下来,何容才坐回到了椅子上,他蓦地抬手看着在掌心上躺着的那两枚玉佩,尤其是左边的那一枚,上面印刻着一半蝴蝶翅膀的玉佩,他的眸子里不由得划过一丝痛楚。
这玉佩是她的。
那么,她定然是来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前在他醉酒失态之后来的那带着帏帽的被送过来的美人就定然是她了,否则,这玉佩怎么会落到这屋子里。
想到此,何容的眸子又沉了沉,因为他在确定了那带着帏帽在他醉酒的时候出现的女子是楚云笙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之前在醉酒的时候到底有对她了什么
千万不要对她了什么不该的话才好!!
而这个念头才自何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他自己就是一怔。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念头。
想到此,他抬手,紧了紧掌心里的那两枚玉佩,眸色也发冰冷了起来,然后沉声道:“何月。”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那个叫做何月的穿着黑色夜行服的高手身子一闪就出现在了何容的面前。
他的动作身形快的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