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明末清初之时,天下大乱,时年烽火各处,民怨沸腾且生计不易。
因为民生凋敝,所以自然匪患极多,各地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贼人更是不计其数。
那一日,辰州府边上,路过了一支车队,人数众多,大概有四五十人左右,其中车轿俱在,为首之人跨着一匹青骢马,腰间悬着一柄龙泉剑,身着锦缎衣袍,再往面上观瞧,两条浓眉斜入鬓角,一张白面俊冷无双,浑身上下一团英气。
此人骑着骏马,守卫车前,队伍之中一共有三辆马车,为首的一辆车中,端坐着一位身材高大,面似银盆的老者,此人一看便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官威。
这老者正是此时,占据了沅陵水府的女鬼之父,此人本为明朝官员,明朝破灭之后,因为不忍天下苍生受苦,在清廷之中为官数载,待得天下稍安之后,他便以年老体衰为由,告老还乡。
清廷皇帝念在此人,安抚治下有功,便准予此人告老还乡,并且赏赐甚为丰厚。
此人还乡途中,路经辰州(沅陵)之时,却突遇乱匪的袭击。
时年,反王张献忠之义子孙可望在南明为臣,坚持抗清,然则此人,先为反贼祸乱明朝,后来又在南明帐下为臣,与清廷交战,后来见大事已去,又降于清廷,难其人人品和吕奉先谁高谁低。
当年,此人明面上乃是反清复明的明军,实际上却是盗匪行径。
其部将卢名臣统帅黔军攻陷辰州,孙可望自立称王,为己,被清军大败。
到底,还乡的官员到底是做了一段时间的清朝官员,所以路过此处,很难不被攻击,因此此人先遣家丁仆役,送上银钱珠宝,以求通行无碍。
城中主事的将领正是这个卢名臣,此人见银钱不菲,加之其人贪婪成性,便假意答应下来,放这个还乡的官员一马。
然而他其实却只是打算麻痹此人,等待其放松警惕之后,再将其一并捉拿下来,到时候,队伍之中财帛尽数归他,他还能拿着这个清朝官员送给孙可望讨个欢心。
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是还乡的官员和英武青年依旧没有进城休息的意思,他们只是在城外很远的地方扎下了营地,准备明日及早赶路。
然而夜深之时,城门打开,卢名臣率领手下轻骑掩杀而出,借着夜黑风高之际,准备劫掠还乡官员的队伍。
当时的大户人家,都有家将之类的仆人保护着,这个还乡的官员也不列外,手下家将众多,还有未来的女婿,也就是那个英武的青年帮衬。
他们戒备森严,因此卢名臣的人马,第一时间便被发现,于是一场混战便开始打响。
虽然还乡的官员手下家将仆役不少,战斗力也有一些,剿灭寻常的山贼流寇不是问题,然而对上有着正规军配置的卢名臣帐下军队,却占不到丝毫便宜。
没过多久,还乡官员队伍之中的家将等人便被屠戮一空,就连其本人也没能逃离魔掌,被卢名臣手下军队活捉。
不过为首的英武青年手上的功夫高强,竟然硬生生的领着几个残存的家将,护着一辆车马一路奔逃。
可惜的是他们对此地的方位不熟,再加上慌不择路,竟然一头跑到了沅江的江边。
沅江水势奔涌,道道波涛犹如奔雷,为首的青年一见前路断绝,江面上无舟无桥,便打算沿着江边再杀出一条血路。
可此时卢名臣已经率部奔袭而至,将他们围在了当中。
卢名臣检查过之前的车马行囊,其中珠宝金玉之物虽然有不少,但却没能达到他的心中期望,便怀疑最后一辆车上才是重头戏。
他害怕逼急了这些人,他们会将此辆马车沉江,于是命人将还乡的官员带了上来,以他作为人质,要求英武青年等人投降。
没想到这位还乡的官员倒还有几分傲骨,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投降,因此硬生生的挣脱旁边军士的擒拿,跑过来撞击卢名臣的坐骑,想要将其撞下来拼命。
卢名臣征战日久,自然不惧一个老头的挑衅,但没想到他的座下马却犯了性子,抬起蹄子就是一脚,踢中这个老者的前胸,当即将这老者踢的毙命。
这下子误杀了还乡的官员,英武青年等人更不可能投降,于是一番鏖战之下,手下残存的家将全部尽忠。
英武青年面上染血,手中青峰长剑崩断,可他依旧死战不退,最后被卢名臣一箭穿胸而亡。
再杀了英武青年等人之后,卢名臣本以为车上已经无人,便遣手下人前去查看,没想到车子之中却还有两个姑娘。
这两个姑娘知道落在这些人的手中,绝对逃不了好处,因此为了自己的名节,还乡官员的女儿在车中闭目安坐,她在路上捡来的丫头侍女驾车冲向了滔滔的沅江之中,自此沉江而亡。
后来卢名臣率军征战,进犯鹤城之时败亡,孙可望降清,这段往事便彻底的湮没在了史之中。
随着素衣女子的讲述,我们三人似乎回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之中,听完之后,甚是遗憾,半晌无言。
然而我仔细的寻思寻思,不对劲啊,她们两个姑娘的故事我知道了,可是那个‘飞天圣鬼王’是个什么来头,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那个,姑娘啊,你们两个的故事呢,贫道听了甚为遗憾,若是你们两位想要轮回转世,贫道一定尽力帮忙消业,不过这个飞天圣鬼王是个什么来,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们。”
我的倒是实话,不过我看这两个女鬼占据了沅江水府,恐怕未必愿意转世投胎再走一遭。
果不其然,我的话完,素衣女子便摇摇头,“多谢道长您的好意,不过女子留在此处,另有缘由,未能等到先夫转世归来,女子绝不离开此地。”
我叹息一声,这倒是个节烈的女子,不过轮回转世之事,虚无缥缈,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再次相遇,谈何容易,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