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楚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很,回想自己个人揣着腔热血在城墙上所说的那番话,当真是可笑。??? ?1㈠Z?W㈧.㈠
从根本上来讲,南唐的人与南楚的人到底愿意为自己的国家而奋战,是他犯了糊涂,太傻了……
“你醒了?”
礼楚偏头循着声音看去,见是子善端坐在旁,难得的将头乱好好地束起,双浑浊却很有精神的眼睛总算光明正大地露了出来。
“二叔……”
子善听到礼楚吐出这两个字,心口不由得颤,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听到礼楚这么喊他了。
“我们还有机会,你得撑下去,只要南唐没有灭国,你就必须撑下去。”子善说着起身,将碗汤药递到他面前。
礼楚坐将起来,接过汤药没有犹豫地灌头喝下,汤药自是辛苦难闻,可礼楚却仿佛没有味觉,神情无点变化。
“我们还有多少兵力?”礼楚放下汤碗,问道。
“六千,除去伤残的和川北府军,还有六千。”
礼楚不明白子善这话的意思,诧异道:“为何要除去川北府军的人数?难道他们都有逃亡的打算?”
“不……总有天他们要回去的,保不准将来手里的刀会反过来对着我们,我的意思是,不如……”子善说着做了个杀的动作,礼楚紧紧拧眉,正要开口拒绝,个凌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过河拆桥?原来你宋朝宗做的都是这样的好事!”
两人齐齐偏了头看去,只见刘温6抱着胳膊,正站在门口冷眼相看。
子善目光震,猛地起身,礼楚以为他要出去对川北府军的人下手,忙拉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
子善顿了顿,才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之上,示意他放心,礼楚这才松开了手。
“你有什么打算?”礼楚避开方才那个话题,直接问道,刘温6慢慢走进屋子,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礼楚,“什么打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温6……城门那会多谢你救了我。”礼楚对上刘温6的目光,真挚地说道。
刘温6抽了抽嘴角,别开脸,悻悻道:“我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不救你,那么子善、晋远以及你手下的人,有哪个会听我的号令?”
礼楚知道他就是嘴硬,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强调道:“我还是要多谢你,倘若不是你冒险来救我,只怕我已经葬身城门之下了。”
“都说了我是没的选择!”刘温6不耐烦地转过身,愤愤道,“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做?该不会起了放弃的念头吧?还是又要我们养精蓄锐,没日没夜地躲在这山谷?”
“你别急,办法总会有的……”
礼楚这话还未说完,刘温6便冷哼了声打断他道:“是,你的办法向来都很多,哪个不阴险?我现在比较害怕的是,你又要想出什么阴险恶毒的办法来?”
礼楚怔怔地看着刘温6,目光十分复杂,晋远的声音忽然劈头盖脸地砸来:“说什么呢?公子阴险恶毒?你不照样和我们起共事吗?做着同样的手,借着公子的力量在这说些恬不知耻的话,我真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厚颜无耻的那个?”
“晋远!”礼楚忙出声呵斥。
晋远却根本不听他的,逼近步继续道:“你又好到哪里去?要么就自力更生,彻底摆脱我们,做你的君子复仇去,要么就老老实实地闭上你的嘴,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只会让人觉得恶心!你以为你是什么清流吗?身在泥潭,就没有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刘温6被晋远的气得热血上涌,上前抓过他的衣襟,厉声道:“臭小子,你胡说道什么呢?拿我和你们相提并论!”
“怎么了?全部被我说了,刺痛了你的点?”晋远说着反手去推他,两个人登时扭打在处,礼楚连劝几句都不见他们停下动作,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够了!都给我住手!”
“哼!”
晋远把推开刘温6,整了整凌乱的衣服,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便滚落下来,直滚到刘温6脚下。
刘温6目光震,正要弯腰去捡,岂料晋远恶狠狠地推开他,迅拾起那戒指藏在了手心。
“那是什么?!”刘温6指着晋远看向礼楚,礼楚看了眼晋远,又看了眼刘温6,才开口道,“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晋远……是先帝的遗腹子……”
“什么?遗腹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刘温6十分震惊地盯着晋远。
礼楚低咳了声,解释道:“正是因为无人听说,更要隐瞒晋远的真实身份,以免受到李璟尧的追杀。”
刘温6缓缓摇头,回想方才那幕,实在是不敢置信,又想到城西那回,晋远浴血奋战,险些丧命,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你……你……”刘温6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越忽然坚定起来,有了新君,任何的复仇都有了新的意义,将士们的热情也会高涨!
晋远看着刘温6这复杂的神情,时兴起,打趣道:“怕了吧?刚才还想打我,知错了吗?”
刘温6脸色沉,大有尴尬神色,礼楚忙起身下床道:“好了,晋远,就别和温6开玩笑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和温6单独谈谈。”
晋远瞥了刘温6眼,不情不愿地仰着头出门了,刘温6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晋远的背影问道:“当真是他吗?”
“错不了的,我是不可能随便找个少年来顶替新君的。”礼楚看着呆的刘温6,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过去坐吧。”
“好……”刘温6应了声,便坐到了旁,接过礼楚递过来的茶,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垂眸喝茶却被烫了口。
礼楚看着他慌乱地放下茶杯,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刘温6迎上他巡视的目光,张了张嘴,摇头表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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