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灯芯噼里啪啦炸裂的声音,卿离恍惚睁眼,见自己已经回到了营地,只是这是哪里?
卿离费力地起身,右臂痛感袭来,低头望去,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似乎不是自己的。
就在卿离努力回想昏迷时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帐外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在看清那人之后,卿离急忙行礼,“参见炎王。”
“你受了伤,不必行礼。”浮弈示意卿离回到榻上躺好,“四弟不在营地,我便将你先带回来医治。”
大概是怕卿离误会,浮弈又补充道:“你的衣物被凶兽扯烂了,我特意找来侍女为你换了衣服。”
卿离垂首,“谢炎王。”
早上只是与浮弈打过照面,卿离并未仔细瞧过他,这样一来,倒看清了他的长相,面容整体的轮廓与夜暝如出一辙,只是夜暝唇薄,而他的嘴唇比夜暝略厚实些。
卿离听说他与夜暝是一母所生,于是也不疑惑他们二人为何会长得如此相像了。
正在卿离出神的空当,只听浮弈出声问道:“你是四弟新纳的妾侍?怎么会被独自一人留在围场?”
他记得早上两人是一起出发的,而且夜暝似乎很宠爱她,还准她与自己共骑一匹马。
“我只是厉王殿里的侍女,白天在围场与厉王走散了。”卿离说谎时面不改色,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浮弈的神色。
浮弈唇角微抬,“哦,原是这样。”
这时,账外传来脚步声,夜暝踱步进来,一双狭长的眼睛注视着屋内的两人,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卿离有些紧张,她是夜暝殿里的人,而且夜暝说过,叫自己在原地等他,自己这时候出现在浮弈的帐内似乎有些不妥,于是急忙从榻上起身,“参见厉王。”
夜暝马上收了目光,转身对浮弈说道:“方才听奴才们说我的侍女在大哥帐内,特意过来带她回去。”
“我在围场狩猎的时候,遇见她被凶兽袭击,赶巧救下她,”浮弈说话时看了一眼一旁的卿离,又继续道:“回来的时候见你不在帐内,她又伤的严重,我这才将她带回来医治。”
她受了伤?夜暝望向卿离受伤的右臂,微微皱眉,然后对浮弈说道:“那还要多谢大哥了!”
浮弈笑笑,“兄弟之间,不必言谢。”
跟着夜暝从浮弈帐内出来,卿离有些小心翼翼,走到四下无人处的时候,夜暝猛然转身。
“厉王,奴才……”卿离心中惧怕,因为她违背了主人的命令。
“伤口还疼吗?”夜暝目光深沉,低声问道。
“回厉王,已经不疼了。”卿离答道。
“那就好,回帐吧,”夜暝似乎又想起什么,“这几日你便不会做差事了,安心养伤就好。”
卿离有些受宠若惊,竟然没有惩罚自己?于是急忙行礼,“谢厉王。”
……
狩猎大会结束后,卿离跟着夜暝回了神殿。
没有任务的时候,死士们除了训练,也会跟着殿里的奴才做些差事。其实死士并不比其他奴才高贵,有时甚至连奴才都不如。
傍晚,卿离被换到夜暝殿前值夜。
眼瞅着秋天就要过去,天气也渐渐转凉,死士们能够得到的过冬物资极为稀少,所以卿离身上只着了两件薄衫,守在殿门外时有些瑟瑟发抖。
远处一个身影步履有些不稳,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参见厉王。”卿离急忙行礼,夜暝走近时,卿离才发现,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身上一股浓浓的酒气。
夜暝走近,朝侍从们咆哮道:“都给我滚下去!”
侍从们皆四下逃开,还不等卿离反应的时候,夜暝却几步走至她跟前,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大抵是因为喝醉的关系,眼神有些迷离,半晌后猛然按住卿离的肩膀。
卿离被他的举动惊住,“厉……”
“你在怪我对不对?”夜暝的眸光一深,捏着卿离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你在怪我把你送到大哥身边对不对,霖儿!”
卿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将自己错认了他人,只是他刚才唤的是谁?霖儿?芙霖?
还不等卿离答话,脚下却忽然一轻,身子已经被夜暝打横抱起。
夜暝的唇抵在她的颈窝重重地吸吮起来,卿离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回过神时,人已经被放到了榻上。
“霖儿,我会好生待你的,放心地把你自己交给我好不好?”夜暝的身子压上来,声音却极尽温柔。
他靠得这样近,呼吸中掺着酒气喷洒在卿离的肌肤上,眸光温柔,卿离差点要沉溺在那样的眼神中,只是那一句霖儿猛然将卿离拉回了现实。
“厉王,您认错了,我不是……”
卿离话还没说完,唇却被堵住,后面的话只得咽进肚子里。
火热的唇舌卷着她的,卿离有些慌张,伸手想要推开她,可是多年泯灭人性的训练,只教会她狗一般的忠诚,容不得她说不字。
“别拒绝我,”夜暝的唇离开她的,伸手拢住她的一双手,然后放到唇边轻吻,轻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不好的预感在卿离的内心升腾,最终只得闭上了眼睛……
深夜,卿离撑着酸软的身体从榻上起身,望向已经睡熟的夜暝,心中油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可他是主人,是高高在上的厉王,自己不过是他的死士罢了,卿离深知这个男人是自己永远都触碰不得的。
于是匆匆起身,穿好衣服,整理好床榻之后便逃似地离开,祈祷他醒来便忘记今晚发生的事情。
可是卿离忘记了,每个死士都有自己的佩玉,她百密一疏,将佩玉遗落在了夜暝的殿内。
翌日清晨,夜暝头痛欲裂,起身的时候注意到榻上的一抹鲜红,眉头猛然皱了起来。不应该醉酒的,若不是因为和芙霖争吵,他不会如此失控!
在拾到那一块佩玉的时候,夜暝的目光一顿,这是,那个女人的?难道昨晚……